第十四章 天衣行動

關燈
,忽然自船闆上躍起。

     他縱身一躍,竟然就跳下江。

     看來不苦和尚一定是剛睡醒,腦袋不怎麼靈光,先來個投江,洗洗澡清醒清醒。

     不過和尚卻不洗澡。

     他雙腳落在江面,恰巧的落在一枝蘆葦草上。

     蘆葦很輕,他的腳更輕,輕的就像風吹起來時,一柄飛梭飙射出去。

     “一葦東流”! 不苦和尚雙腳下,使出的竟是“達摩祖師”的“一葦東渡”! 他頂着大光頭,輕踏蘆葦,飛身江上,很快的就趕上五艘獵殺頭鬼的快艇。

     隻見不苦和尚來到第一艘船頭,劃開雙掌,輕輕的朝船頭一按,快舫竟似已上銅牆鐵壁,已停了下來,無法繼續前進。

     當頭五名東瀛刀客,同時間“唰”一聲,五柄刀瞬間出鞘。

     刀光一閃,斬向輕踏蘆葦的不苦和尚。

     刀很快,兇殘而俐落,分瓜剖肉般的已同時砍到不苦和尚頭頂。

     看來和尚的光頭,遲早砍成個二半西瓜。

     隻可惜不苦和尚不肯做西瓜。

     他很輕巧的一個翻在空中滾個圓圈,然後身體已原地落蘆草上。

     五柄刀竟砍空,砍在江上。

     就在前艘五名刀客,五刀砍空時候,後艘船上,竟同時間刀光一閃,同時拔刀,前撲後繼的砍向不苦和尚。

     不苦和尚一雙苦臉,卻不怎麼苦,歆心笑嘻嘻的。

     他淩空翻身:“我的媽啊!要和尚的命。

    ” 但他們并非他的媽,也沒有母親的慈善。

     五柄刀鋒芒利的砍在不苦和尚腦後,不苦和尚縱身一躍,飛蛾撲火般的竟就跳進他們的快艇裡。

     不苦和尚當然不是他們的客人,他們當然并不歡迎他。

     刀光彎如星勾,閃電劈下,斬上他的脖間,他的脖子并不硬,隻是命很硬。

     和尚的命總是特别硬。

     不苦和尚忽然伸展開糊一身的破袈裟,淩空一卷,卷向同船的五位不怎麼和善的朋友。

     他們當然不願意讓一襲的補镖,舊的長虱子,臭的薰死螞蟻的和尚袍罩上臉。

     就在五人同時閃躲的時候,不苦和尚忽然收回破衣,然後竟一躍而起,飛身的頂頭光溜溜的大腦袋,撞向他們。

     和尚不僅光頭,就連頭看起來似乎也比平常人硬上幾倍。

     五個人讓他這一撞,竟紛紛“噗通”跌入水中。

     不苦和尚轉着眼珠子,摸着大光頭:“你們不但衣服黑,心也特别黑,洗洗澡應該能讓你們白一點的。

    ” 不苦和尚在笑。

     不苦和尚笑不出來了。

     一雙眼睛,因為一雙刀鋒般的銳利眼睛,在盯着他。

     任何人讓這樣眼神盯上,都不會舒服的。

     神木佐賀已立在對面船上,背負着雙手,眼如穹鷹銳利的盯着他。

     神木佐賀道:“和尚不該沾染紅塵。

    ” 不苦和尚張大眼睛,瞪着他:“和尚身在紅塵,怎能不染紅塵?” 神木佐賀眼如刀:“方外人,六根清靜,一沾凡塵,怎能清淨?”神木佐對不苦和尚道:“六根一物,本自凡塵,不沾不染,怎能堪破?” 神木佐賀道:“何謂佛?” 不苦和尚道:“物我兩忘,無相無法,無私無我。

    ” 神木佐賀嘴角露出笑意:“和尚怎能是佛?” 不苦和尚道:“和尚不是佛,佛也不是和尚。

    ” 神木佐賀瞳孔收縮:“介紹在哪裡?” 不苦和尚道:“你心裡。

    ” 神木佐賀沒有動。

     他的眼睛已緊盯在不苦和尚的雙手,一雙成佛印的雙手。

     神木佐賀握刀的手,已滑上腰畔間的刀鞘。

     握刀的手一如磐石,幹燥而穩定。

     神木佐賀瞳孔縮成一線:“請。

    ” 不苦和尚垂首,施個佛禮:“請。

    ” 一陣春風吹過來,吹皺了滿湖春水,神木佐賀的刀也在春風中。

     刀如風,卷起堤岸落葉,也卷起江上浪花。

     刀似驚鴻,輕踏雪泥,激起漫天霜雪。

     神木佐賀瞬間拔刀,連續砍出了十八刀,刀刀電馳,刀刀緻命。

     不苦和尚腳勢一揚,縱身人江,輕踏一葦蘆草,急駛江上。

     飛花狂卷,分風破浪,神木佐賀砍出的刀光,緊迫在不苦和尚身後。

     不苦和尚背後單薄的袈裟,竟已劃出許多刀痕。

     雕花的畫舫裡已見刀光。

     二十五東瀛刀客,人已在,刀已出,一字排開的面對着半掩的翠簾。

     盼夢臉上全無驚色,她的臉還是柔和優美,還是散發出神雅聖潔氣息。

     她輕輕擡起頭,看着簾外的二十五刀客。

     她眼裡已有戚色。

     盼夢替人帶來好夢,那她的夢呢? 她自己的夢呢? 她的夢好不好? “铮綜”一聲,她的手指已點上琴弦,輕輕撥動,宛若穿梭。

     琴音已起,盼夢替人帶來好夢的琴音已起。

     四面青山,琴音缥缈,琴音已在青山碧水間。

     東瀛二十五刀客,斜舉彎刀,意志上竟毫無松懈弛緩,他們的眼睛還是嗜血,還是懾人。

     他們就像聾子,盼夢的巫音對他們竟似完全失效。

     他們當然不是聾子,隻不過耳上已塞進綿花球。

     盼夢撥動琴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