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少室山風雲滾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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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襄與老頑童父女一行三人正行之間。

    聽到後面傳來樂聲,回頭看去,但見山道之上。

     一衆青衣人擁着兩乘大轎走上山來。

     郭襄禁不住心下大奇。

    問老頑童道:“莫非是青衣幫的幫主也來到少林寺上香麼?” 老頑童道:“他們來少林寺幹些什麼,可不幹我事,我今天是來瞧熱鬧的。

    ” 郭襄已然猜到老頑童定然知道青衣幫來少林寺到底要幹什麼,隻是猜想不透,老頑童如何會與青衣幫扯上了幹系。

     那兩乘大轎已到了近前.從三人的身旁走了過去。

    音樂之聲甚是洪亮,轎後跟了足有三百多個青衣人,都是清一色的身穿青衣,手執長刨。

     郭襄一看到那些青衣人手中持的長劍,知道這些青衣人絕不是來少林寺上香的,定然是有着重大圖謀的。

    想到此,禁不住替少林寺的和尚們擔起憂來,蓦然之間,想到張三豐臨别之際要自己辦的事情,心下更是一寒。

     郭襄回頭叫老頑童時,已自沒了他的蹤影,前後查看,附近并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遂急問周暮渝道:“你爸爸呢?” 周暮渝道:“他胡鬧慣了、自來沒一刻安靜時候,我們自去少林寺,也不用管他。

    ” 兩人于是跟在青衣幫的大轎之後向少林寺繼續行進。

     看看将到寺門之外,青衣幫的大轎便停了下來,有一人高聲喝道:“青衣幫幫主前來拜寺,請少林寺方丈出來說話!”聲音洪亮之極,遠遠地傳了出去。

     寺内十餘座巨鐘猛然之間一齊鳴了起來,當當之聲不絕,震得群山皆應。

     突見寺門大開,分左右走出兩隊身穿灰袍的僧人,左右各五十四人,共一百零八人,合一百零八名羅漢之數,顯然是羅漢堂弟子。

     接着跟出來十八名僧人,灰袍上罩着淡黃架裳,年歲均較羅漢堂弟子為大,是高一輩的達摩堂弟子。

     稍待片刻,款步鍍出五個身穿大塊格子僧袍的老憎,都是皺紋滿面,最小的也已八十開外,乃是心禅堂五老。

     衆人盡皆站定之後,天鳴方丈緩步走了出來,左首達摩堂首座無相彈師,右首則是一個滿面紫氣的老者。

     老方丈天鳴律師走上前來,向兩乘大轎合十說道:“不知青衣幫貴客再次返回少林寺中還有什麼事情,難道你們非要斬盡殺絕不可麼?” 郭襄一驚,“聽老方丈的語氣,怎麼青衣幫好似已經來過了,而且,自己上次和何足道同來之時,少林寺也是擺着這樣的陣仗,那時天鳴方丈的右首是無色禅師,而不是這個滿面絷氣的老者,難道無色撣師出了什麼事情麼?” 青衣幫衆聽老方丈一說,都一同把目光投向前面的那乘大轎,這時轎内傳來一個嬌媚之極的女子聲音道:“老方丈,怎地你說話這麼溯塗,我們才剛剛來此,你卻說我們再次返回,你我又沒有朝面,你怎麼知道我曾經來過的呢?” 天鳴方丈一楞,好似并不曾想到對方居然會是女流之輩,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停了一會兒,方道:“那麼是我老納弄錯了,我向你賠禮,請問你們青衣幫興師動衆,來到敝寺.到底為了何事?” 前面那頂大轎的轎緯一掀,汪碧寒大方之極地走了出來,向方丈躬了一躬道:“我想要見一見你們羅漢堂的無色彈師,不知可以不可以?”她這一出場,躬腰,說話,當真是儀态萬方,嬌僥萬分,那些修行淺些的羅漢堂的弟子,已經起了一陣輕微的騷動。

     郭襄見了汪碧寒,心道:“江湖傳言青衣幫的幫主是個妖冶之極的風騷女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不知有多少江湖人物被她美色所迷而贻誤終身。

    ” 方丈眉頭略微皺了一皺,随即開口說道:“無色撣師身染重疾,不能見客,還清施主見諒。

    ” 汪碧寒微微一笑,環顧了一下那些達摩堂的弟子。

    她的目光到處,雖說達摩堂的弟子比羅漢堂的修行為深,也都個個避開目光,不敢向她直視。

    汪碧寒見了,笑得更加甜了,說道:“怎麼他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在這個時候生病,定然是你這個者和尚打逛騙我們的,這須得說得清楚些才行。

    ” 天鳴方丈已然看到她的風騷妖冶已然在少林弟子中引起了反應,不禁在心中對她生出反感,隻想快些将她打發走了,于是說道:“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無常迅速,病亦無常,人何時生病,那可不是老僧等諸人做得了主的,無色确然重病染體,施主找他何事,不知貧僧能否代為其勞?” 汪碧寒微微一笑道:“你說人的生死無常,生病也由不得自己麼?我看這無色和尚就很會找日子生病,知道我們今天要來找他算賬,便生起病來。

    你大和尚與他串通好了來騙我們,卻把我們來當小孩子要麼?我們要找那無色和尚報殺父之仇,你要是能夠代他也可以,隻是你今天代他抵命,明天我們還得來找他。

    你大和尚看着辦吧!” 這一番話說出來,好似已将那所有的少林僧衆看做無物一般,當下達摩堂弟子,心撣堂五老及方丈右首的紫面者者都已有了怒容。

     天鳴方丈亦是皺起眉頭,但他身為少林方丈,比這一般少林僧人自然修為重深,喜怒不形于色,皺眉已然是極大的表示了。

    當下方丈沉默了半晌說道:“出家人慈悲為懷,清靜為本,曆來少林戒律以殺生為重,無色數十年來在少林寺中潛心修行,絕少涉足江湖,怎麼會與施主有殺父之仇?莫不是施主搞錯了!” 汪碧寒此時也不再笑了,但她仍是那般輕描淡寫地道:“那無色和尚殺人沒有殺人,你把他叫出來一問便知,你雖身為少林方丈,你座下弟子做的每一件事情、你擔保就都能知道麼?” 天鳴方丈被汪碧寒問得一楞,想了一想,随即說道:“那麼請施主告知那被害之人的姓氏名字,者僧命弟子去問他一問如何?” 汪碧寒道:“老和尚這句話還象點樣子,你派人去問他一問,十五年前,他用金剛掌力打死了一個名叫琴文同的人,他記得不記得。

    ” 天鳴方丈的臉色已然變了,他用圍的僧人更是怒容更盛,若不是天鳴一直在場對青衣幫的幫主以禮相待,隻怕此刻早己和青衣幫的人衆動上了手。

     方丈沉聲道:“施主曾說沒有來過敞寺,那麼定然是和那陰陽人約好了吧,你們先把無色打得重傷,再這麼大張旗鼓的前來叫陣,是要公然與我少林為敵?汪碧寒奇道:“老和尚你說什麼?當真是有人來過将無色打得重傷麼?那可是與我們沒有絲毫關系。

    我們才剛剛到的,這你們自然看得到.若是當真有人将無色打得重傷,那也決不會是我們的人幹的。

    我們這次來,目的是将那無色和尚殺了報仇,可不是為了打傷了他。

    若是你少林寺還講些公道便罷,若是不講公道,護着那無色和尚,說不得.我們青衣幫隻好得罪了,公然與你少林派為敵我看也沒有什麼大不了!” 天鳴方丈一聽之下,悟了一悟,随即哈哈大笑,有如寺中的那十幾口巨鐘同時被敲響,立即在群山之中撞出哈哈回聲。

    笑聲與回聲相合,有如海浪相擊,立時發出更為巨大的笑聲。

     達摩堂弟子神情端肅,羅漢堂的弟子立時雙手合十,默運玄功。

     青衣幫幫衆漸漸地有些支持不住,如喝醉了酒一般,有的人已開始搖晃起來,功力淺些的,更是摔在了地上。

     郭襄看周暮渝時,見她神态悠閑地站在那裡,好似方丈的佛門獅子吼功夫對她絲毫不起作用一般,不禁心下大奇。

     汪碧寒不動聲色地站着,看那少林方丈在不歇地長笑。

     蓦然之間.後面那乘大轎的轎篩有如被風吹開了一般,向上揚了一揚,方丈的笑聲立時止住了,股色瞬即變得鐵青,眼睛睜得大大地,看着後面那乘大轎。

     那乘大轎的轎炜已然放了下來。

     方丈怔了半晌,好似極不相信似的向兩邊衣袖看了看。

     右首的紫面老者也偷眼瞥了一下,不禁—怔,臉上的紫氣更加盛了。

     方丈的左右衣袖不知何時已被穿了兩個雞蛋大的大洞。

     郭襄亦已經遙遙看見了方丈衣袖上的兩個大洞.知道定然是後面那乘大轎之内有些古怪。

    在方丈的笑聲之中.她好似聽見了外公的彈指神通彈出石子的聲響,但極短極短的,之後就沒有了聲息。

     方丈漸漸沉下了心神,道:“何方高人到此,何不現身一見。

    ” 這時忽然傳來哈哈哈三聲怪笑,接着郭襄已然聽出是老頑童的聲音道:“臭和尚,賊秃驢,你的驢子吼功怎麼不吼了呢。

     這麼一點兒徽未本事也拿出來丢人現眼,一點出家人的四大皆空胸懷也沒有,我黃藥師的彈指神通功夫你領教了麼?” 郭襄聽了,禁不住心下惱恨,這老頑童無端的把贓又栽到了外公身上!但她索知老頑童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