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魔衣郎仗義護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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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中行來,當真的快慰無比。

     但在旁人看來,這對青年男女,卻忒也引入注目,大有招搖過市之感。

     正行之間,忽聽背後馬蹄聲響,不待二人回頭,已有四匹快馬從二人身邊擦身而過。

    四人均是一色的青衣打扮,腰懸長劍,顯然負有上乘武功。

     那四人見思忘和有琴聞櫻服飾,均覺詫異之極,又見思忘背上插着——柄無鞘長劍,邦不似會甚麼武功的樣子,都是回過頭來毫無顧忌地打量了二人——眼。

    這一打量,四人均是咦的一聲。

     隻聽其中的一人道:“連這個轎外的一并吃了算了,說不得魔神更會高興,驚喜萬分也說不得。

    ”另一人道:“那男的雖然漂亮,隻伯是個繡花枕頭。

    ”第三人道:“甚麼繡花枕頭,你沒見他背上插着劍麼.連劍鞘也沒有。

    ”那第二人道:“沒有劍鞘,這劍分明是撿來的,哪個會家子不是自身攜得有兵器的?”第三人道:“你撿這麼一柄寶劍利刃來,我給你五十兩銀子。

    ” 那一直不說話的第個四個人終于開口道:“快走,别誤了正事,到前面再說。

    ”四個打馬快速絕塵而去,那前面三個說話之人還不時地又回頭看了有琴聞櫻兩眼。

     初時四人回頭,說頭兩句話時,兩人渾然不以為意,一路之上,大多此輩中人,兩人已是有些習慣了。

     待聽得後面幾句話時,兩人都不自覺地對望了一眼,心下均想,這四個怎麼如此大膽,章然當着我們二人之面這般的談論起來。

     那四人一去遠了,有琴聞櫻笑對思忘道:“你不要我,這些人卻都要來搶呢,隻是要和那轎内的一并被搶,卻有點大大地丢我的面子。

    卻不知那魔神是何等樣子,沒有我這魔衣王子漂亮我是定然不會幹的。

    ”她和那老頑童相處五年,除武功家數外,别的方面看來也并不是全無長進。

     思忘哈哈大笑,這番出得古洞,他那開朗活潑的心性便逐漸顯露出來。

     思忘道:“我那劍是早已試過了,目下卻不知這拳呀掌的管用不管用。

    ” 二人正自說笑,隻聽得後面又是一陣馬蹄聲響過,又有四騎馬奔到前面去丁。

    這次的四個人亦是身着青衣,雖亦是頻頻地回頭向二人打量,卻并沒有如先前那四人一般的當着他二人之面大談特談。

     二人行得不遠,又是四人經過,與前面的八人裝束亦是一般的一色青衣。

     有琴聞櫻道:“我們要不要換條路走走,這些人穿着服飾都是一個顔色,隻怕是什麼幫派教會之類,惹上了這些人我便是能和你長相厮守在一起,隻怕也沒有什麼清靜日子好過了。

    ” 思忘見這許多人過去.心下正自嘀咕,聽有琴聞櫻如此說,便道:“不去惹他們也好,且須得想個法兒,叫那個轎子裡邊的知道,别讓這些個穿青衣的人真的把那人搶了去。

    ” 有琴聞櫻嘴一撇道:“如此說來,那轎子外邊的且得先避上一避,免得沖撞了那‘魔衣’王子與那轎子裡邊的小姐姐相見。

    ” 卻于此時,遠處傳—陣樂聲,那樂聲并非普通娶親的吹吹打打,而象是蕭、笛、笙、簧諸般樂器所奏。

    兩人頓時臉色大變,都想起那五年之前在六合谷聚豪廳中所聽到的恐怖之極的樂聲,以及随那樂聲而來的一系列巨變。

     兩人出了古洞曾到六合谷去看過一次,除了斷垣殘壁盡是蒼涼。

    昔日那些建築竟是一件也沒有留下。

    但也沒有見到什麼屍體,骸骨,顯然這五年多來江湖中已不知有多少人去過了。

     兩人臉上的驚恐之色一閃即逝去了,因為那樂聲雖不比尋常敲敲打打的音樂充滿喜慶,卻也盡可說是樂音,流露出歡欣快慰,比之那日聚豪廳中的充滿贊頌意味,沒有多少人間煙火氣息的樂聲那自是天差地遠。

     兩人面色一寬,都是相視寬慰地—笑,慢慢地前行。

     過得片刻,後面的樂聲漸近,那夥奏樂之人已是超了上來。

     隻見一頂花轎居中而行,轎簾低垂,顯是轎中坐得女子,四名身穿黃色衣服的轎夫擡了,顫顫地前行。

    也不見那轎子如何,那四名轎夫竟是腳下健步如飛。

    轎邊之人盡是随親之人穿戴,花花綠綠,甚是喜慶。

    唯有兩名中年漢了卻是與衆不同。

    其中一個瘦些的,書生打扮,滿臉的書卷氣,腰中竟是懸着刀古刀。

     另有一個胖些的、絡腮胡子,手中卻拿着一柄折扇在那裡搖來搖去的。

     思忘和有琴聞櫻注視他兩人,他兩人亦重重地看了思忘和有琴聞櫻兩眼,目中流露出詫異之極的神色。

     思忘正欲上前搭話,卻被有琴聞櫻悄悄地攔住了。

    他回頭看了有琴聞櫻一眼,甚是不解。

     待那夥人走遠了,恩忘問:“你剛才為何拉住了我,可有什麼地方不對麼?” 有琴聞櫻把那一臉的胡鬧神色亦收了起來,前後看了看,此時官道上再無旁人,便道: “有二不對。

    ”思忘一驚,想了想,卻不明白,便問:“有哪三不對?”有琴聞櫻道:“第一、那轎子太重,轎中若不是裝有衆多的财寶,便是那轎中的娘子胖如肥豬,隻怕兩條肥豬那麼胖也還要不止,但顯然不是那小姐過胖,而是轎中裝得别物。

    第二、這麼重的轎子那四個轎夫拾了卻健步如飛,顯然那些轎夫身負武功。

    第三、你可曾見過誰家迎娶新娘卻帶得兵刃的。

    ” 思忘道:“這可難說得緊,當此兵慌馬亂的年月,迎新娘不帶兵刃隻怕是連轎内帶轎外的都得要丢個幹幹淨淨。

    ” 有琴聞櫻想了——下,道:“就算你說得有些道理,那麼那些随親的人轟轟隆隆的從咱們眼前過去,你看到了路上楊起塵土麼?” 思忘一驚,細思剛才那夥人,果然甚是古怪,最初他隻覺有些怪,怪在什麼地方卻不曾細想,此際聽有琴聞櫻如此說。

    方始覺出此事确實非同尋常,須得小心在意。

     又行得一刻,背後竟是又傳來了樂聲、兩人回頭看去,同樣是一頂新娘子的花轎,周圍圍得一些武林人物,隻是改扮了裝束而已。

     思忘待這夥人去遠了,對有琴聞櫻道:“我看不用咱們去惹什麼幫啊,教的。

    隻怕有人定要去惹,咱們倒是落得看看熱鬧,你說行麼?” 有琴聞櫻看出思忘好奇心起,是定然想去湊這熱鬧的啦,便點點頭,也不再說什麼。

     二人就這麼向前行着,不斷地有人趕到了他們前面。

    也不知有多少人,也不知有幾乘轎,從他們的身邊走過去了。

     所有過去的人也都奇怪地反複打量他們二人,有的點頭,有的搖頭,直到走得快看不見人影也還回頭遙望的都有。

     思忘看後面已不再有人趕上來,便對有琴聞櫻道:“我們須得走得快些,遲了隻怕沒得熱鬧看了呢。

    ” 有琴聞櫻道:“你盡可以放心就是,這麼多人的聚會,哪能一刻散了?”嘴上這麼說腳下卻也加快了步伐,行了一段路程,已是趕過了兩夥人。

    有琴聞櫻心下暗想,“思忘練了這五年的内功拳法,也不知輕功如何,長進了沒有,我且試他一試。

    ” 摹地有琴聞櫻急如脫僵野馬,快似奔雷閃電也似的射了出去,思忘一看,微徽一笑,心下已然明白了她的用意,腳下步伐加快,不疾不慢地跟了上去。

     有琴聞櫻這一下發足狂奔,實是盡到了最大的極限,她隻望能把思忘在片刻之間甩在後面便即停下來,嘲弄他一番。

    她心中知道久奔定然是比不上思忘的,思忘的渾厚内功連老頑童向自驚佩,她自不敢小翹。

     她這般想原本不錯,隻是她對思忘的内功修為估計得夠了,對古墓派的輕功卻太也缺乏了解。

    古墓派向以輕功見長,獨步武林。

    李莫愁、小龍女、楊過之輩的輕功在武林中絕少有人能及。

    那是因為古墓派的輕功修為自有獨得之秘。

     楊過當時得小龍女授功之時,小龍女曾示以天羅地網或攏佐八十一隻麻雀。

    思忘在八歲上就得以被母親傳此功法,輕功造詣,對于有琴聞櫻來說,那不是如同從娘胎裡帶來的一般麼? 有琴聞櫻奔了一程,料得思忘定然已被遠遠地拉在後面了,便猛然停住,回轉身來,卻不料思忘正自笑嘻嘻地站在後面望着她。

     有琴聞櫻萬萬料不到會是這種結果。

    她已是有些氣喘,臉上也是—片潮紅,那般吃驚地看向思忘的神情,直是可愛萬分,思忘一看之下,心中蕩漾,一把抱住了她,輕聲問:“你累了麼?” 有琴聞櫻但覺耳邊風響,原來思忘在這麼問她之際,已奔到了三十丈外,輕攬着她的腰肢,帶着她奔行,卻是比之她剛才的奔跑不知是快了多少倍了。

     有琴聞櫻在思忘懷中嬌喘,被他帶着奔行,直是有如騰雲駕霧—般,心中對他不自禁的湧起了萬般柔情,低聲說道:“你抱緊我些好麼?”恩忘便稍稍用了點力,讓她貼緊了自己身子,腳下卻絲毫沒有停步,好似并沒有踏到地上,而在禦風而行一般。

     有琴聞櫻無限嬌柔地恨在思忘懷中,不自禁的在他臉上吻了一下,又吻了一下,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