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雷霆一過退衆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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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媳婦。

    ” 吳暢哈哈笑起來:“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你為自己祝福吧!” 白玉風一跺腳,眼都氣邪了,向甘雨蟬一揮手,兩人飛身而去。

    瞬時就消失了。

     瑜清感到十分遺憾,沒有洩出心中氣,莫大的損失。

    她恨不得嚼爛仇人的肉,扒下白玉鳳的皮,然而她竟逃走了,再相遇怕不易了。

     她怔在那裡呆了一會兒,忽道:“你們有話安心地說吧,我走了。

    ”她彈身而去。

     冰清聖女歎了一聲,心情十分沉重。

    她審視了一會兒吳暢,輕柔地說:“我們到北面的屋子裡去吧。

    此一别也許是永訣,我有話告訴你。

    ” 吳暢心頭一沉,忙道:“我還會回來的,你不要太難過,隻要我們倆相憶,相距并不遠。

    ” 冰清聖女忽地笑起來,格外熱烈,她全部的美麗也在笑聲中怒放了,輝煌燦爛,舉世無匹。

     吳暢一驚,握住了她的手。

     冰清聖女似乎從來沒這麼快活過,眼裡歡悅的火花不滅。

    她揚臉向吳暢挺起了胸脯,笑道:“我很美嗎?” “是的,世間再也找不到象你這麼美麗的人,你會讓所有的女人嫉妒。

    ” “這不是我的過錯,對嗎?” “對極了!誰讓她們與你相比呢。

    這片土地上正因為有了你,恒河水才這麼清澈。

    ” 冰清聖女又咯咯地笑起來,眼裡蕩起飛流的情波。

    她笑吟吟一擺嬌軀,拉着吳暢下了河灘。

     在沙地上,他們走得很慢,幹幹淨淨的黃沙讓他們着迷。

    冰清聖女用腳在沙地裡踩了個坑,輕聲道:“這沙如此美妙,深挖下去也許能找到金子。

    以前我多次來過這裡,我疑心它也是有生命的,不然怎麼這麼幹淨,一塵不染呢?” 吳暢撫弄了一下她的額頭:“你的腦袋總有一些美麗的念頭,使你更豐富,也更迷人。

    ” 冰清聖女沉靜了一會兒,忽說:“假如我們能走進沙裡去,在它的世界裡遊一遊該多妙。

    ” “這主意确實不錯,但不是最好的。

    假如你現在就做了母親,那才最妙呢。

    你一定會快樂極了。

    ” 冰清聖女把臉猛地轉向别處,沒有吱聲。

     吳暢笑問:“你又有了什麼念頭?我知道你善于讓人吃驚的。

    ” 冰清聖女忽說:“我的舞倒是跳得極好,這不是吹的,讓我為你跳一次吧?” 吳暢樂了:“我相信這二點,美麗的女孩子絕對不會舞跳得太糟。

    你安靜的時候也象在跳舞,眉飛色舞,一樣有趣之極。

    ” 冰清聖女似乎正在走進歡舞的氣氛中,歪頭道:“這回我跳最快樂最快樂的印度舞,給你一人看,把我的心跳出來讓你捧着。

    ” 吳暢樂壞了,仿佛他也要跳似的:“你跳吧,我絕對是最專注最迷戀的觀衆。

    ” 冰清聖女嘻嘻一笑,在潔淨的黃沙上滑了一道極淺的線,左腳向上一翹,雙臂如大雁扇動的翅膀舞起來。

     初是走弧步,漸漸輕飛旋。

    霎時間,身影多成雙,彩氣凝成練,纖掌玉腿橫排空,靜海揚波光滿天。

    沙沙沙,喳喳喳,腳下走清流,黃沙起漫漫,夜裡九霄走雷電,好個舞神仙。

     她的舞姿動人極了,每一個動作都充滿生氣,仿佛她喚醒了這一步黃沙地,與它一起跳了起來。

     她的勁舞不同于一般,周身的内氣一生,飛沙滾滾,幾乎遮天蔽日。

    她在飛沙中卻充耳不聞沙粒起,隻顧跳舞獻親人。

     吳暢被她忘我的精神感動了,心中百感交集,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冰清聖女熱辣辣地注視着吳暢,深情地看了許久,溫柔地說:“我跳得好嗎? 你喜歡嗎?” 吳暢說:“太好了!你的舞姿給了我你的另一種生命,神秘而歡樂,我好喜歡。

    ” 冰清聖女甜脆脆地一笑,拉着他就向屋子裡走。

    屋子裡挺幹淨,有床被,别無它物。

     冰清聖女坐到床上,頓時安靜了下來,面色如水。

     吳暢笑道:“這屋子好陰啊,你走進來臉色都變了。

    ” 冰清聖女平靜地說:“我沒法兒再笑了,我們就要分别了,我有的隻是哀傷和擔心。

    ” 吳暢坐到她的身旁,握住她潔白如玉的手說:“别離是暫時的,相守才是永恒的呢。

    你從什麼地方低沉下去,還會從什麼地方高昂起來。

    相信我吧,未來是美好的!” 冰清聖女搖了搖頭:“我眼前一片空茫,怕是看不到未來了。

    我有這種預感。

    ” “我也有預感,但與你的正好相反。

    放心吧,我們會有好光景的,這一天不遠了。

    ” 冰清聖女凄楚地一笑,沒有吱聲。

    她心裡矛盾極了,自然也苦極了。

    有兩種力量正在把她割裂,她不知道她的靈魂會歸附于哪邊。

     她似乎聽到了一種可怕的聲音,它不是來自外部,而是來自她的心裡。

    那是一種踏冰般的腳步聲,充滿着恐怖與催促。

    她害怕這種聲音。

     吳暢見她的眸子空得可怕,晃了一下她的肩頭,笑道:“分别就那麼可怕嗎? 你是一個堅強的人,我想你不會為這事自尋煩惱的。

    ” 冰清聖女仿佛終于下定了決心,忽地輕輕笑道:“我的什麼地方最美?” “你沒有不美的地方;誰也不能分出它們的高低來。

    太陽升起的時候你也升起,這就是全部。

    ” 冰清聖女猛地投入他的懷抱,兩人摟在了一起。

    她把嬌嫩的紅唇奉上,兩人吻在了一起。

     在他們的世界裡,東方的朝霞開始升起,火紅的光芒照進了他們的心裡。

    他們看到自己在霞光裡奔跑,手拉手,最後合在了一起。

     瞬間,他們隻覺有一個輕揚飛騰的生命,再也找不到了自己。

     突然,寒光一閃,一把利劍刺進了吳暢的胸膛。

    透體而出;同時,一片玉影向他瀉去,擊在他的“太陽穴”上,竟是使的“佛冥掌” 吳暢悶哼一聲倒下床去,鮮血飛流。

    這劇變也太突然,他沒有應付過去。

     他在地上動了一下,知道活不成了。

    他心中十分悲涼,感到自己有罪,沒有還慕容素、胡仙的本來面目。

    但他卻沒有恨,也許自己就該這麼一個結局。

    自己很快就要死了,她們還在等着自己呢,蒼天呀…… 冰清聖女這時穿好了衣服,把吳暢抱上床去。

    她看了他一會,淚水如雨。

     吳暢的腦袋幾乎被打爛了,身上的血也快流幹,這确是緻命的一擊。

    他空茫地看了她一眼,以微弱的聲音問:“你何以要這麼做?” 冰清聖女空漠地說:“我也不知道,也許是為了榮譽。

    為了榮譽,我殺死了你,自然我也不能活了。

    你别恨我,這是無奈的選擇,我們一同去吧!” “她們要你殺我?” “你應該看出來的。

    我希望你識破我,可你沒有做到。

    我希望死一個,還是死了兩個。

     我沒有做到……” 吳暢微歎了一聲:“給我穿上衣服,光着身子死總不那麼體面。

    ” 冰清聖女無言地給他穿上衣服。

     吳暢看了她兩眼:“你總算保住了榮譽,祝賀你。

    我再也沒力氣說話了,讓我先走一步吧,到黃泉裡我們再長叙。

    ” 冰清聖女流着淚說:“我在你面罪的。

    我這就随你而去,願受任何懲罰。

    ” 吳暢苦笑了一下:“拔去我身上的劍吧,這樣去見閻王也好套點近乎。

    ” 冰清聖女知道長劍拔出他也完了,她心如刀紮,但她還是猛地拔出了長劍扔到一邊去。

     又一股鮮血流出,吳暢進入了彌留之際,呼吸也極其弱了。

     冰清聖女給他擦了一下血,悲切地說:“我對不起你,我先走一步。

    ” 吳暢似乎沒有聽見她的話,沒有反應。

    他已沒有力氣開口了,生命已向另一個世界飛去。

     冰清聖女在他嘴上又吻了一下,躺到他身邊,逆氣攻心,絕脈而死。

     一縷香魂不散,撲向吳暢,她也許不想孤身而去,要拉着他的魂兒一塊飛離。

     吳暢的真神似乎此時已經離休,或者是藏起來了,總之,她的真神在他身旁轉了幾圈也沒找到朋友。

    她象一股旋風兒不停地旋轉,似乎不找到他的真神絕不離去。

     終于她下了決心,冒着自己的真神被吞沒了的危險進入了他的身體。

    巧極了,他的真神果然藏起來了。

    她撲過去想抓住他,兩個靈魂在靈府裡玩起了捉迷藏,你追我趕,鬧得雞飛狗跳。

     忽然,他的真神仿佛成了一塊巨雲,猛地把她的真神圍住,她再也逃不脫了。

     這奇妙玄奧的一圍竟然給他帶來了生機,腦海裡一聲驚天動地的雷響讓他感到一個金黃的東西飛進他的身體。

     霎時,一個八面玲珑的精巧無比的花兒不停地變幻着顔色,似乎片刻之間它就經受了春夏秋冬四季。

    他的腦中靈光一閃,從心底發出一聲震撼八荒的呐喊。

     這時,他有了一個清晰的念頭,猶如夜空裡的一顆獨星:我找到了還原法,我練成了還原功。

    心底發出一聲長笑,終于與他的感覺渾成一體。

    聲音從他嘴裡發出,響聲震天。

     稍停了一會兒,他發現自己确實有了感覺,便有了想起來的念頭。

    微一用勁,竟然起來了,這使他欣喜若狂。

     他連忙用手去摸自己的頭,哪裡還有傷呢,胸前的傷口也不見了,似乎剛才那是一場夢,自己根本就沒有受傷。

     他活動了幾下,沒發現什麼不對,連忙去摸聖女的身體,可惜的是她已死多時,屍體已經冰涼了。

     他想找她的真神兒,可什麼也沒找到,他呆在了那裡,哀傷欲絕。

    這麼一個人世難得一見的傾國人物就這麼匆匆走了,淚水濕了他的衣服,這是他抑制不住的痛哭。

     你這麼去了,留下無限怅恨向誰說?天妒紅顔,古來如此,想不到會這麼烈。

     問蒼茫大地,誰知我心? 他心中難受無比,雜念百出,卻捋不出一點頭緒。

     蒼天斷人意,總是逃不得,怎奈閉上傾代傾國動人目,任柔情滿江海,瞬間也朽去,成灰土,這是最哀處! 他在床邊站了許久,淚流盡了,這才把她用被子裹起,抱在懷裡,轉身出了屋子。

     恒河水的清麗孕育了她,他要把她葬在恒河裡。

    他一陣急行,來到波光閃動的恒河旁。

     恒河水是那麼的清,那麼美,這确是一個葬人的好地方。

    他正要下水把她放到水裡去,忽見兩條魚兒泛出水面,好象在争奪食物。

     想把水面上的兩條魚擊爛,忽兒又想,也許它們是有功的呢,若不是它們浮出了水面,自己豈不幹了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