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飛豹子歹心銜毒嫁禍,陸錦标無意巧截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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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消息請說。

    ”薛兆道:“聽顧昭年的口氣,子母神梭武勝文一行,大概真找他借船了。

    不過隻借了兩隻船,恐怕是專給武勝文的家人用的。

    那個飛豹子和淩雲雙燕,他們早已連夜遁走,約摸方向,多半是逆流而上,奔宿遷徐州一帶去了。

    不知這話是真是假。

    可是窺探官軍的動靜,他們極力征調船隻,打聽北路,恐怕也要往北搜。

    賊人的蹤迹,官軍大概也有耳聞。

    再說那個雄娘子淩雲燕,不正是在淮北盤據麼?” 俞劍平、胡孟剛聽了,面面相觑。

    想劫镖大衆竟會逆流北上,實出情理之外。

    逆流逃走,腳程必慢。

    飛豹子、子母神梭全是老江湖,似不會作這樣拙算。

    可是他們也不會南下,因為官軍正打南來,并沒碰上。

    揣情度理,飛豹子應該往東西兩邊逃竄才是。

    可是據镖行自己訪來的,和薛兆告知的消息,豹黨竟真個逆流北上了。

     俞、胡大衆,個個灰心喪氣。

    一方海州勒限催賠的信,一天比一天緊;而豹黨蹤迹得而複失。

    如今又驚動了官軍,辦事愈加掣肘。

    若教官軍捉住逃賊,起獲原贓,镖客的臉面簡直到了沒法收拾的地步了。

    但是現在這丢臉的情形,已然擺在面前;胡孟剛尤其窘得要命,幾乎要自戕。

     俞劍平提起精神來,一面勸慰胡孟剛,一面趕緊想辦法。

    他與智囊急急議定,即刻登程追趕。

    官軍既然征調船隻,估量什九要走水路;镖客便改走旱路。

    把镖行群雄分為六撥三路,以前下卡子的人,也全撤回,改做後路。

    立刻按“山”字形,渡過洪澤湖,直往淮北追趕下去。

     唯有丁雲秀夫人乃是女眷,胡跛子是有殘疾的人,肖守備是官身子,他們随同逐豹尋贓,多有不便。

    這幾人就同黃先生先一步返回寶應縣聽候動靜。

     紅胡子薛兆隻做了一會子居停主人,未得幫忙效勞,自覺說不下去;便命四個徒弟,率二三十位會水善駕舟的人物,也加入尋镖大幫内,一來做向導,二來通航運。

     一群镖客或騎或步,火速北行。

    俞劍平、胡孟剛、姜羽沖等,仍居于中路。

    左一路是夜遊神蘇建明為首,右一路是霹靂手童冠英為首,各率了一二十人,直尋出一百幾十裡地。

    官兵在後面布置什麼,還沒有登程。

    镖客一路急馳,一路打聽,賊蹤仍然乍明乍昧。

    到第二天夜間住店,已入宿遷縣界,地名牛角灣;俞、胡二人和姜羽沖都翻覆不眠。

    …… 突然聽見外面馬蹄聲,驚破長夜。

    姜羽沖翻身跳起道:“不對,這馬蹄是奔這邊來的,恐怕是尋咱們的人。

    ” 胡孟剛苦喪着臉道:“也許是驿差,哪有那麼巧事呢?”又過了一會,蹄聲漸近,已入街裡;跟着聽見砸店門,打聽人。

    十二金錢俞劍平仍在店床上,閉目而坐,屏息納氣,默運内功;可也不由得心氣浮動。

    傾耳聽來,隐聞外面說道:“喂,這裡有保镖的住店沒有?”聽店夥答道:“這裡沒有镖車。

    ”又問:“有镖客住沒有?”店夥答道:“也沒有,店裡沒空了。

    客官另投别家吧。

    ” 胡孟剛道:“不對,真許是找我們的。

    ”因為他們宿店時,沒有自承是镖客。

    胡孟剛忙開屋門,姜羽沖忙說:“胡二哥且慢,等我去看看。

    ” 還沒容他們去看,那鐵掌黑鷹程嶽早已在别屋聽見,先一步趕到店門。

    外面的騎馬人正要改尋别家,被黑鷹程嶽喚住,問了一聲:“你找誰?”兩方抵面,不由“哎呀”一聲,道:“是你!”來的是兩個人,一個是右路尋镖人追風蔡正,這不足怪。

    那旁邊還站着一個人,竟是初出尋镖,在漣水驿宿店,半路失蹤的俞門四弟子楊玉虎。

     俞門四弟子楊玉虎和六師弟江紹傑,同時被俞劍平的老友黑砂掌陸錦标誘走。

    俞劍平于月前率友偕徒,趕奔範公堤失事之處,當夜在漣水驿商議分路;他的老朋友黑砂掌陸錦标獨出己見,要匹馬單槍,自擔一路,當時被俞劍平攔住。

     陸錦标為人好事,就鼓惑俞門弟子,獨擔一路;結果,楊、江兩個小孩受他慫恿,趁五更跟他一塊跑了。

    一去至今無耗。

    這其間俞劍平很是着急。

    因楊、江二徒都是富家子弟,千裡獻贽從師,怕有不測,無法向其家長交代。

    但因尋镖,比尋人更急,又料二徒随陸錦标,或無閃失,就顧不得了,卻也時時懸系。

     現在,楊玉虎突然回來,又居然尋到這裡;程嶽心一動,失聲喊了一聲。

    借燈影一看,楊玉虎形容憔悴,可是滿面喜色。

    未容程嶽來問,搶先叫道:“哦,是師哥!”忙即請安道:“師父呢,在店中麼?教我好找,若不是您答聲,又錯過去了。

    這店家真可惡!”店夥就在旁邊,說道:“您瞧,您又不說找誰。

    ” 楊玉虎無暇跟他頂嘴,扯着大師兄程嶽,就往店中走。

    程嶽诘問黑砂掌現在何處,楊玉虎還沒有回答,鐵牌手胡孟剛已經開門出來,一疊聲問:“是誰找镖行?” 追風蔡正在黑影中,忙道:“老镖頭,是我。

    是俞镖頭門下的楊四師傅找到我,是我陪着他來的。

    ” 鐵牌手胡孟剛滿盼失镖之事續有佳音,哪知隻是失蹤的人回來罷了。

    不由又把一團熱望壓了下去,哼道:“是誰,是楊玉虎麼?江紹傑他們呢?”楊玉虎忙答了一聲道:“老叔,是我。

    ”且答且行,抵面行禮,問道:“我師父呢?” 鐵牌手料事不透,殊不知這失蹤之人,正帶來失镖的确信。

    楊玉虎随着鐵牌手胡孟剛匆匆往屋裡走。

    屋中人全都聽出聲來,姜羽沖已走到門口,俞劍平已然下床,把燈剔亮,老練的心強往下按,隻淡淡地問道:“是玉虎麼?你們這些孩子真會跑!你們上哪裡去了?我在這裡呢。

    ”就一轉身,眼望門口。

     楊玉虎搶上一步,給師父叩頭,轉身又給姜羽沖行禮,再給胡孟剛行禮。

    然後喜孜孜的叫了一聲,他怕師父當着人責備他私逃之罪,立刻說:“師父,胡老叔,我給您道喜,咱們丢的那二十萬鹽镖有了下落了。

    好了,咱們趕快去,伸手就把它取出來,可得吃快。

    ” 這一句話,在場的人聽來,恍如驚雷;十二金錢俞劍平也不由全身一震。

    可是胡孟剛還當是說從别處勘得豹蹤呢,喪聲喪氣地說道:“我們也得着下落了,都見過面了,可是他們又跑了。

    現在我們這不是又重追重綴麼?” 智囊姜羽沖把楊玉虎從上到下打量幾眼,忙催胡孟剛坐下,“咱們先聽聽玉虎的消息,你先别打岔。

    ” 楊玉虎忙道:“師父!”又轉臉向胡孟剛道:“老叔!您猜镖銀現在哪裡?原來連地方都沒動,還在範公堤西北……埋着呢。

    我陸四叔……” 說到這地方,鐵牌手突然叫起來,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