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賢伉俪踐約會群雄,師兄弟強叙師門情

關燈
答話道:“足下可是武莊主宅内派來的人麼?”那人一笑道:“不是。

    ” 霹靂手童冠英大聲道:“既不是子母神梭手下的人,一定是飛豹子竿上的朋友了。

    朋友你貴姓,你們瓢把子到了沒有?”來人拿眼橫着一掃衆人,似點人數。

    短衫壯士一聲不響,隻注意俞、胡諸老。

    長衫男子怪聲一笑道:“你老兄不要錯看了人,在下也是武莊主邀來觀場的朋友。

    聽說有武莊主的朋友,要以武會友,會會高賢,在下特意大遠地趕來看熱鬧。

    我們久仰十二金錢俞三勝俞老镖頭,以拳、劍、镖三絕技稱雄武林。

    在下是抱着開開眼竅的心來的。

    不知諸位哪一位姓俞?莫非就是閣下麼?”霹靂手童冠英道:“你要想認認俞镖頭麼?那很容易,那就要看看你的眼力了。

    我不姓俞,我姓童,名冠英,有個匪号,叫做霹靂手童冠英的,那就是我。

    我也和閣下一樣,是這邊俞镖頭的朋友,特意觀禮來的。

    不過不是沖着令友武莊主來的,是沖着飛豹子來的。

    ……” 俞劍平恐童冠英越說越不好聽,忙出來要答話。

    來人毫不理會,反倒說:“原來諸位正是镖行,好極了。

    武莊主煩我在這裡迎駕,請往這邊走吧。

    ”又道:“怎麼才來了這麼幾位,聽說不是有四十多位麼?”黑鷹程嶽道:“這些位全是候教的,還有幾位觀禮的,随後就到。

    朋友,我們謝你引路。

    不過這裡的路,我在下還認識。

    我們自己走,還不緻走錯。

    ” 長衫男子回身一指,笑道:“你是不是想往南走,跨過這條小河,就快到了是不是?但是,您可不知道,那條小河過不去了,那裡的竹橋忽然斷了;又沒有擺渡,武莊主怕你們幾位走不過去,又未必認得别的道路,所以煩我來給諸位指示一條捷徑。

    現在這麼說,諸位一定過得去,我就不必費事了。

    ”側身一閃,又一拱手道:“請吧!” 說話時,竹林後面簌簌作響,還有兩個人沒有露面。

    俞镖頭不用看,便已猜出,他們點清了镖客人數,潛往送信去了;遂微微含笑,向長衫男子道:“朋友,我們先說一句,我們來的人全是镖店同行、武林同道;這裡面沒有鷹爪,我敢擔保。

    在下我就是十二金錢俞劍平,這一位是鐵牌手胡孟剛。

    我們是特承子母神梭武勝文莊主的美意寵召,要引見我和另一位武林朋友會面來的,倒不是淨為以武會友。

    若是朋友看得起我,一定教我獻醜,我也不敢藏拙;可是那決不是我的本意。

    ”俞镖頭的話依然是軟中硬。

    (葉批:要緊語。

    ) 長衫男子叫道:“哦,閣下就是十二金錢俞镖頭,久仰久仰,幸會幸會!您也太客氣了,我們武莊主久慕您的大名;還有他的幾位朋友,都是久仰你的雙拳一劍十二錢镖。

    俞镖頭真是信人,既然如期到場,一定不吝指教,要大展絕技,教我們一飽眼福的了。

    現在武莊主和他的朋友都來齊了……” 鐵牌手胡孟剛搶着問道:“令友飛豹子,他來了沒有?”長衫男子笑道:“諸位願見的朋友,該來的都早來了,全在龍王廟恭候着呢。

    您就放心,請吧!”一側身,做出讓路的樣子。

     那短衣壯士始終未發一言,把俞劍平盯了兩眼,暗扯長衫男子一把,說了聲:“咱們前邊廟裡見!”兩人縮身退入竹林後,竹林後簌簌地發響,又有兩個人抹着竹塘邊,飛奔西南而去。

    黑鷹程嶽追蹤往林後一看,剛才答話的兩人仍藏在竹塘後,在一塊青石上坐着,似正伸頭探腦地巡風。

    和黑鷹一對盤,齊龇牙一笑,站起來說道:“您是引路的吧?前邊竹橋有點不大好走,您若是不願繞道,我們哥倆可以把你們諸位伴送過去,這邊有斜道可走呢。

    ” 黑鷹程嶽冷笑道:“不勞費心,斜道總不如直道好走吧!天底下的路全不難走,隻要生着腿。

    你們二位在這裡還有貴幹呢,我們不好奉擾。

    您值公吧。

    ”程嶽抽身回來,仍按昨天探的道引領镖行群雄,越竹塘水田前進,且行且對俞、胡、姜三老說道:“他們在前邊不知又弄什麼詭計。

    前面本有一道竹橋,剛才兩個點子說,這橋不好走了。

    ” 俞劍平道:“走着看,小心一點罷了。

    剛才那兩個人不過是看一看我們來了多少人,有官面沒有。

    真把人看扁了,我們要報官面,何至今天?”正說着,武進老拳師三江夜遊神蘇建明哎呀一聲道:“可不是,你們看,他們把橋拆了!” 這座竹橋隻剩了八對立柱,竹竿編的橋面全拆除了。

    這本是築在岸面,隻容兩人并行的小橋;溪面一丈不足,本來可以跨過,隻是兩岸并非直接旱地,還有淺灘,亂生蘆荻;當中隻有一溝清波,深才過腹。

    連淺灘通算起來,寬度竟達兩丈一二。

     霹靂手童冠英走過來一看,不禁冷笑道:“這有什麼用?能阻擋什麼人呢?也無非别扭小腳老娘兒們罷了;連我們俞三嫂也難不住,對不對?”插紙扇,撩起長袍,踴身一躍,拔起七八尺高,斜飛如鳥,輕飄飄躍登對岸。

    蛇焰箭嶽俊超也道:“這有何難?”一個箭步,也跨過去了。

     三江夜遊神蘇建明有梅花樁的功夫,就不肯飛縱。

    他走到竹橋斷柱前,邀着青松道人、無明和尚和奎金牛金文穆,說道:“你我四人恰好是僧道回漢四色人物,咱們就這麼一步一根柱,渡過去也罷了。

    ”說時眼往四面一看。

     此時大衆都聚到橋邊察看。

    奎金牛聽了這話,臉上一紅,有點畏難之色。

    他身形偉壯,前次登坡,已上大當。

    唯恐這斷柱被人暗暗刨活動了,一個登不好,落下水去,未免當衆丢人。

    青松道人恐失出家人身份,敬謝不敏。

    肖國英守備服官數十年,專習弓馬,把輕功夫久已擱下,胡振業一足殘廢,更不能單腿跳遠。

    這師兄弟二人都是俞镖頭的同門,都有點怕出醜。

     智囊姜羽沖含笑說道:“蘇老前輩,你老上當了。

    人家故弄這一手,要考較考較咱們。

    咱們就這麼聽話;學台沒來,自己就投考麼?” 蘇建明忙張目遠望,隔岸恰有樹林,林端似有人物,哈哈一笑道:“可不是!”智囊道:“怎麼樣,林子裡就真有考官監場,拿冷眼盯着咱們呢!” 俞劍平俯察斷橋,平視對岸,綽須微微一笑。

    胡孟剛又罵起來,大聲道:“真他娘的什麼東西,弄這不要臉的鬼見識,當了什麼?”忽想起飛豹子已經訪實,是俞劍平的師兄,又不禁啞然,拍手打掌地說:“難道咱們再繞回去不成麼?”俞劍平笑道:“我們使個笨招吧。

    也不用跳,也不用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