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雲破月來疑團得驟解,推心置腹婉辭慰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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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錦看着胡孟剛的臉神,連聲狂笑道:“我弟兄有話,當然要說出來。

    ” 于錦說着,把身上那一團殘信,與俞劍平還他的另一團殘信都掏出來,前進一步,來到八仙桌旁,油燈之下;向衆人厲聲發話道:“衆位朋友!我弟兄和衆位有認識的,有不認識的;有有交情的,有沒有交情的,可總是武林一脈。

    我弟兄這回前來幫忙尋镖,完全沖着俞老镖頭和我們錢師兄的交情。

    我弟兄不錯是來幫忙,可沒有犯法。

    我們弟兄不拘寫信給誰,那是我們的自便;誰也管不着,誰也查考不着。

    想不到我弟兄由打前兩天起,不知哪一點做得不地道了,竟有那瞎眼的奴才,把我們當了奸細,冷言冷語,也不知聽多少。

    教我弟兄答對也不好,裝傻裝聾也不行。

    我們弟兄沒法子,方才寫了這一信。

    這一封信是我弟兄要寄給一個人的;信裡說的什麼話,咱也犯不上告訴交情淺的人。

    哪知道由這封信起,又教鼠輩們動起疑來!我就不明白,我弟兄哪一點像下三濫!阮佩韋、李尚桐、時光庭這三個小子,公然窺窗偷聽我弟兄的私話,公然動手搜搶起我弟兄的私信來了;我于錦和師弟趙忠敏雖然無能,可不能随便教人家作賤。

    有人硬要拿刀子,搶看我們私信,我就把性命給他,我也不嫌不值!現在這封信落在俞老镖頭手裡,多承他看得起我們,當場交還給我們了。

    這是他老人家講交情、有眼力的地方,不怪人家名震江湖。

    按說我弟兄随便教人家這麼誣蔑,這絕不能算完。

    可是我們看在俞老镖頭面上,我弟兄就這麼咽了……” 于錦一口氣說到這裡,外面嗤嗤有聲;他也不暇答理,把兩團信交在手裡,說道:“……這封信不是有人不放心,要搶看麼?好,我就拿出來,請大家看看。

    可就是一樣,不許髒心爛肺的小子們看!”“啪”的一聲,把手中的兩團殘信都丢在桌上,吆喝道:“你們來看吧!誰要看,誰就過來。

    ”氣哼哼地往桌旁椅子上一坐,一張白臉氣成死灰色。

     他那師弟趙忠敏專看于錦行事,也就氣哼哼地跟着坐在一旁,口中也罵道:“你們來看吧!這信上有的是好話頭哩!快看,看晚了,可是摸不着了。

    ” 當下,鐵牌手胡孟剛見信團擺在桌上,不覺得就要伸手,其他别人也要踅了過來。

    十二金錢俞劍平到底善觀風色,急急趕上前來,橫身一遮道:“于賢弟,你這可是多此一舉!賢弟,你怎麼還是信不及我俞劍平?你們雙方都是朋友,都是為我賣命來的。

    我剛才什麼都說了,你還教我說什麼?賢弟快把信收起,隻要二位能擔待姓俞的,從此我們就别再提這回事了。

    一錯百錯,全是俞某的錯,諸位不是都沖我來的麼?” 于錦道:“老镖頭,請你不要誤會我們的意思。

    我知道俞老镖頭拿朋友當朋友,不論自己受着多大委屈,也不肯教朋友為難。

    不過我這次為勢所迫,不得不請大家看看這封信;也可以當面分證分證,到底誰是朋友,誰不是朋友。

    俞老镖頭,我于錦就是這種賤骨頭的毛病,他越拿我不當人,我偏叫他稱不了心;想動我的信,我就敢拿刀紮他。

    殺人的償命,我甯可死在刀頭上,也不受這種欺負;除非把我們哥兩個亂刃分屍,命沒有啦,信自然由着小子們看了。

    俞老镖頭行為光明磊落,待人熱腸;就是塊鐵,也把它握熱了。

    老镖頭既拿我們當人,也不管我們弟兄做了什麼對不過人的事,你信也不看,事也不究,更教我們心上過不去。

    你老越這樣,我弟兄更得請大家當面把信看了,我們也好明明心。

    ” 趙忠敏道:“對!我們總得明明心!可有一樣,這封信隻許拿我們當朋友的人看。

    髒心爛肺的狗男女趁早别過來;隻要過來,我拿刀子戳個兔羔子的。

    ” 阮佩韋實在氣不過,猛然回身,被衆人攔住,急得他伸脖子瞪眼叫道:“姓于的少說閑話,少放刁!姓趙的,你别裝不懂什麼!俞镖頭聽你們這套,我阮佩韋就不信這個,我倒要看看你們兩塊料是什麼變的。

    姓于的,你憑幾句花言巧語,想把大家拒住,不肯看你的信麼!大家不看,我看!俞镖頭不看,我看!我挨這一刀,我得挨個值得。

    就這麼模模糊糊完了,從我這裡說,就不行。

    你想拿唾沫把這層皮沾下去,你算想歪心了。

    來來來,我說老時、老李,咱們三個人一定要看看……我隻怕你小子虧心,不敢讓太爺們看!” 時光庭一聽這話,大聲應了一聲,就要往屋裡擠。

    李尚桐卻察言觀色,頗有些疑慮;隻挨過來,拿眼盯住了于、趙,要看他是否情願。

    不料趙忠敏一見阮、時二人探身要看,突然瞪着眼把信拾起來。

    李尚桐迷惑了,在場衆人也人人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