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讀密劄掩燈議行藏,窺隐情破窗犯白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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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門窗看住;于、趙二人冷笑一聲,面現鄙夷之色。

    俞劍平忙向衆人一看,作揖道:“諸位,咱們都是自己弟兄,鬧一點小誤會,沒有解不開的。

    諸位請閃一閃,我和于、趙二位賢弟說幾句話……” 于、趙二人突然站起來道:“俞老镖頭,我隻沖着你!我得請問請問,這群人是幹什麼?”話未完,李尚桐罵道:“别裝胡塗不要臉了!你們自己幹的好事,你們問誰?”頓時又要吵起來。

     馬氏雙雄忙過來要将李尚桐、時光庭勸出去。

    李、時二人不肯走。

    李尚桐大聲向衆人說道:“那不行,我兩人不能離開,這不是打架。

    我說俞老镖頭,這不是尋常鬧誤會的事,咱們這裡出了内奸,這決不能含糊,咱們得三堂會審,當面對證;我和時光庭、阮佩韋是原告。

    姓于的、姓趙的,你還發橫,腆着臉想蒙人?當着大家,趁早說實話吧!我說阮大哥,阮大哥你過來呀,那封信呢?” 阮佩韋從人背後,應聲擠過來,一隻手高舉那封殘信,叫道:“現有真贓實犯,相好的,你還賴什麼?”衆人盯着那信,忙一閃,讓阮佩韋進了内間。

    阮佩韋滿臉得意,指着于、趙,對俞劍平道:“俞老镖頭,你問問他二人,這封信是怎麼個講究?” 趙忠敏坐在那邊,不由得一欠身,似欲起來奪信。

    阮佩韋忙往後一退。

    時光庭、李尚桐急橫刀過來相護。

    阮佩韋冷笑道:“哼哼,相好的,你還打算搶回去麼?小子你也太渾了!” 趙忠敏吼了一聲,就跳起來,奔阮佩韋撲去,被于錦一把按住。

    十二金錢俞劍平早已一斜身,伸一臂遮住了于、趙,伸一臂攔住了時、李,大聲說道:“時賢弟,你們幹什麼?怎麼還打?” 于錦将牙咬得亂響,從鼻孔中哼出冷笑來,道:“俞老镖頭,我隻沖着你來說話,不錯,我姓于的寫了一封信。

    ……”阮佩韋立刻應聲道:“你寫了一封信,你背着人做什麼?” 時光庭也接聲道:“你寫了一封信,你要寄給誰?”李尚桐也道:“你小子有膽把信念出來麼?”頓時又對吵起來。

     十二金錢一看這情形,急急地回身,把于、趙重讓坐下,轉臉對着時、李、阮三人,長揖及地說:“三位請暫不要說話,衆位瞧得起我,請往外屋坐一坐。

    ” 蘇建明看出俞劍平要屏人密诘于、趙,忙吆喝道:“諸位哥們,咱們全往外閃一閃吧,别在這裡了。

    ”與松江三傑,分别将衆镖客拖到外間,又暗向俞門弟子左夢雲推了一把,指了指兵刃。

    左夢雲點頭會意,忙帶劍進屋,侍立在師父身旁。

    馬氏雙雄拉過鐵牌手胡孟剛來,低囑數語,教他進去。

    胡孟剛依計,放下雙牌,拉童冠英進了内間。

     經這一番淨堂,内間屋隻剩下俞氏師徒站在中間,阮佩韋、時光庭、李尚桐三人站在門口,于錦和趙忠敏坐在桌旁,生氣喘氣。

    胡孟剛與童冠英走進屋來,立在趙忠敏身邊,十二金錢俞劍平就坐在于錦身旁,說道:“這是怎麼說的,咱們有話不會好好地說麼?于賢弟,消一消氣,凡事都瞧我。

    阮賢弟,你這是怎麼了?身上哪裡來的血?阮賢弟受傷了吧,你請坐下。

    時、李二位也請坐下,咱們慢慢地講。

    胡二弟、童二哥,你坐在這邊。

    ”雙眼望外面叫道:“姜五爺,姜五爺!姜五爺請進來呀!” 蘇建明忙應聲代答道:“姜五爺在房上巡邏,他怕豹子乘亂進來。

    ” 俞劍平心中暗喜道:“還是智囊!”忙道:“蘇老前輩,請你費心告訴諸位,千萬不要亂;快請幾位上房,把姜五爺替下來。

    我在這裡勸勸他們幾位;外面的事請蘇老前輩和夏氏昆仲,多偏勞分派分派吧。

    ”(葉批:還是窩囊!) 俞劍平做好做歹,把這七言八語的亂吵壓住;把店内店外巡風的事情也派人戒備好了;這才親自斟兩杯茶,送到于、趙的面前。

    胡孟剛一見這番舉動,他也搶到外面,取來壺碗,給阮佩韋、李尚桐、時光庭三人,各斟上一杯茶。

     俞劍平眼望着這幾個人的臉神,緩緩說道:“你看這是怎麼鬧的,都是自己人,都是賞臉給我俞某和胡二弟幫忙來的,倒鬧得動起家夥來了!這簡直是笑話,看把趙賢弟、于賢弟氣得這樣。

    我說阮賢弟,我可不是攆你;勞你駕,你和李、時二位先到外間坐坐。

    我跟于賢弟,先談幾句私話;回頭咱們再講别的話,你看好不好?” 阮佩韋大笑道:“俞老镖頭,你也太客氣了。

    這是什麼事?這是什麼人?是人,你老才能拿他當人看;做人事,你老拿他當人事辦。

    你老怎麼還這麼客氣?幹脆一句話吧,咱們這裡頭出了奸細了!我可不是屈枉好人,俞老镖頭,你瞧!”又将那兩頁殘信高高舉起,道:“真贓實犯,讓我抓着了,還跟他講什麼仁義道德?” 這時候,胡孟剛等拿眼盯住于、趙。

    那時光庭和李尚桐更橫刀保護着阮佩韋。

    阮佩韋越說聲越高,一指肋下道:“你老再瞧瞧我這裡,他若不是情虛理短,他幹什麼紮我一刀!這不是要殺人滅口麼?”複一指時、李道:“我自己說了還不算,你老再問問他倆。

    ” 時光庭、李尚桐異口同聲答道:“我們兩個也在場,俞老镖頭,我們可不該說,這種下流的奸細,你老還把他當客陪着,我們三個人可受不住了!我們阮大哥為你老挨了一刀。

    多虧他手底下還行。

    倘若不濟,當真教人家給紮死呢?你老要明白,阮大哥可是為朋友,他不是專跟誰作對!”說到這裡,外面有人喝起彩來。

     阮佩韋将那殘信連連搖晃,又發出得意的笑聲道:“人家倒想紮死我呢!隻可惜沒紮準!人家江湖好漢為朋友兩肋插刀,不算回事;我姓阮的挨一刀兩刀的,更賣得值。

    ……不過有一樣,姓于的、姓趙的,你真不虧心,動刀子做什麼?你們不是奸細,你敢把那一半殘信交出來麼?你敢給俞、胡二位看一看麼?喂,你隻要真敢交出信來,讓大家一看,你隻要沒私弊,我姓阮的情願給你磕頭賠罪,這一刀算你白紮了。

    ” 俞劍平本想攔阻,但一見雙方互诋;看看阮佩韋,又看看于、趙的神色,忽然眉頭一皺,口開複閉,暫不發言。

    (葉批:綿裡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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