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花的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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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魚"已不複存在,今日的心無師太是否風采依舊,美麗如昔? 晨曦透過朝露,迷迷蒙蒙的投射在無心庵,使得這座古老而雄偉的尼姑庵更增加了它的神秘感。

     看着仇無忌走進無心庵,藏花略為停了一停腳步,她眉頭微皺,挑眼一思。

     ——仇無忌走了一夜,就是為了要到這無心庵? ——他和某一個人約在此地碰面?或是到這裡來拿某樣東西? ——他是個度誠的信徒,到這裡隻不過是為了信仰?所有的問題,光用想象是得不到答案,要知道真相就必須進入庵内才能得知。

     藏花剛想邁步,就看見了一件令人驚訝的事。

     她看見一個不該在這兒出現的人,從庵内姗姗的走了出來。

     她看見的是花漫雪。

     花漫雪仿佛一夜末眠,又仿佛剛剛經過一場激烈決鬥後所出現在眼睛裡的那種疲倦之意,她全身好像都己無力的走出庵門,走入樹林,走進晨曦裡。

     藏花知道她不是個信徒,她唯一信仰的就是自己口袋裡的錢财,她從不到什麼寺呀、廟宇的,今天為什麼會出現在無心庵呢? 對于這個問題藏花并沒有思索太久,因為她很快的又看見仇無忌走出無心庵。

     他剛剛進去時,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現在出來時的樣子卻仿佛中了特大号頭彩似的,走起路來,整個人都輕飄飄的。

     他很快的就走出樹林,走入荒漠。

     藏花現在就很為難了,是繼續跟蹤下去?還是先進入無心庵探個究竟呢? 已沒有時間讓她再遲疑了,她毅然的甩了甩頭,她已決定進入無心庵了。

     看仇無忌走的方向,一定是回到城裡,他徹夜走到這裡,他的目的也一定是在這裡,如果現在不進去看個名堂,藏花一定會憋死。

     藏花可以被氣死、自己渴死、被人打死,不管她怎麼死都可能。

    但是,卻絕對不會是憋死。

     她如果是個會讓自己憋死的人,那麼她就不是藏花,也就不會發生了那麼多可悲可泣,驚天動地的故事。

     ——好奇心豈非自古以來就是人類惹麻煩的原因之一。

     六 早課。

     千遍一律,一成不變的早課。

     上香、念經、祈福、默禱,每天清晨起來後,要做完這些事才可以開始吃早餐。

     永遠是四樣青菜豆腐和一大鍋粥,吃完早餐後,當然就開始整理店裡的一切,包括大門外的庭院。

     藏花進入無心店時,她們正好吃完早飯,開始在打掃,一位年紀較大的尼姑看見藏花,立即上前:"施主,是否來上香?""上香?"藏花微愣,但立即笑着說:"對,對,我是來上香。

    ""施主請随我到大殿。

    " 從前院,經過走廊到大殿,一路上藏花的眼睛沒有停過的四處望。

     正常,很正常,并沒有什麼值得懷疑之處,藏花不由的以為自己判斷可能錯了,仇無忌也許就和平常人一樣,到這裡隻是為了上香。

     趁着那中年尼姑在點香時,藏花問她:"師太法号如何稱呼?""貧尼心無。

    " "心無師太。

    "藏花說:"無心庵是三大名庵之一,上香的人一定很多,為何現在不見有别的人來上香?""普通都是下午來上香。

    "心無師太說:"如果是節日佳慶、佛祖聖誕,一大早就會有人來上香。

    "藏花接心無師太遞過來的清香,轉身面對佛像,虞誠的拜了拜,将二根清香插入香爐後,她的目光再次落到心無師太臉上。

     "這麼說今天我是第一個來上香的人?" "是的。

    "心無師太回答。

     沒有人來過?明明看見仇無忌走進這無心廟,也看見花漫雪從這裡走出,為什麼心無師太會說沒有人來過? "或許己有人來過,而心無師太沒有看見。

    "藏花笑了笑。

     "今天是我當值,一大早我就在大殿念經。

    "心無師太說:"有人來上香,我一定會知道的。

    "她看了看藏花,又問:"施主是否來這裡找人?""找人?不,我是來上香的。

    "藏花掩飾的笑笑:"我隻是要進來之前,仿佛看見有人從這裡走出去。

    ""施主說的一定是花善人。

    "心無師太微微一笑。

     "花善人?"藏花一怔。

     "是的。

    "心無師太說:"廟和廟一樣,雖然有很多善男信女來進香上供,但是我們的開銷一向很大,尤其是一些比較有名的庵或廟,因為我們時常會拿出一筆錢來為地方上做一些善事。

    "她看着藏花,頓了頓,接着又說:"所以通常我們的背後都會有一兩個大财主在支持着。

    ""大财主?" "是的。

    "心無師太說:"有的人出錢,卻不甚歡挂名,他們有的是在我們需要用錢時,才會送錢來,有的是按月送來,花善人就是屬于後面這一種的人。

    ""花善人是就是醉柳閣的閣主花漫雪?"藏花問。

     "不知道。

    "心無師太說:"像處理這一類的事,都是本庵主持心無師太所做的,我們隻知道她叫花善人而己。

    "回到城裡,己是快到中午了,任飄伶早已在相約之處等候。

     屁股還未坐定,藏花已先吃了三口菜,然後又喝了兩杯酒,才滿足的喘了口氣。

     任飄伶看着她,微微笑道:"看來你昨夜一定很辛苦?""辛苦倒是沒有,隻不過喝了很多西北風而已。

    "藏花又吃了一口菜。

     "要盯那老滑頭,并不是件輕松的事。

    "任飄伶舉杯喝酒。

     藏花先喝了一杯,然後放下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