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最窮的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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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t等任飄伶的人影消失于門外時,中年人才倒了下去,這時他咽喉的血已開始凝固。

     三 中午。

     小飯鋪裡充滿了豬油炒菜的香氣,苦力車夫身上的汗臭,和烈酒辣椒大蔥大蒜混合成一種難以形容的奇怪味道。

     任飄伶喜歡這種味道。

     他喜歡高山上那種飄浮在白雲和冷風中的木葉清香,可是他也喜歡這種味道。

     他喜歡高貴優雅的名人俠士,可是他也喜歡這些流着汗用大餅卷大蔥就着蒜頭吃肥肉喝劣酒的人。

     他喜歡人,可是他要殺人。

     他并不喜歡殺人,可是他要殺人。

     ——世上有很多事都是這樣子的,使你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任飄伶一進入小飯鋪,就知道已經有人在注意他了。

     三個身材很瘦小的中年人坐在靠門的左邊,他們背對着任飄伶,可是一旦有行動的話第一個沖到任飄伶坐的地方的人,一定是這三個瘦小的人。

     在任飄伶的正對面,坐着一對看起來好像是夫妻的人,做丈夫的仿佛對妻子很體貼,不時的替她挾菜倒茶,任飄伶卻知道這雙手殺起人來,也好像挾菜般的輕松。

     坐在櫃台裡,仿佛已睡着了的掌櫃,說不定他的手裡正握着一把大刀,正等着刺殺任飄伶的最佳時機。

     這些人看起來跟平常人沒有什麼兩樣,任飄伶卻絕對相信他們都是殺人于瞬間的好手。

     用這麼多高手來盯着他,載思也未免太看重他了。

     任飄伶慢慢的吃着一碗拌着豬油的白飯,心裡覺得很愉快。

     因為他知道載思和皇甫擎天一定會懷疑他、談論他、猜測他來這裡為了什麼? 是為了今天下午的大典? 或是還有别的事?也許是無意間來到這裡的? "可是載思這次錯了。

    "任飄伶在心裡微笑:"他派人來盯着我,實在是浪費了人力。

    "四 大院裡的人聲和笑聲,随着寒風從窗縫裡竄了進來。

     皇甫擎天知道他請來觀禮的佳賓和他沒有請的人都已經來了不少。

     他也知道每個人都在等着他露面,等着看他。

     但是他卻坐在椅子上,連動都沒有動,甚至連他的妻子進來時他都沒有動。

     他煩透了。

     開大典、接聖旨、大張筵席、接見賓客,對所有的這些事他都覺得煩透了。

     他隻想安安靜靜的坐在這裡喝杯酒。

     水柔怡了解他的想法。

     沒有人比她更了解皇甫擎天,他們結合已經有二十年,已經有了一個十九歲的大兒子,和一個十七的小兒子。

     她是來催他快點出去的。

     可是她悄悄的推門進來,又悄悄的掩門出去,并沒有驚動他。

     出去的時候,她的眼淚忽然流了下來。

     皇甫擎天又喝了一杯酒。

     這已經不是第一杯了,是第三十一杯。

     他喝的不是載思喝的那種波斯葡萄酒,他喝的是燒刀子,雖然無色無味,喝下去時肚子裡卻好像有火焰在燃燒。

     他又倒了一杯酒,卻沒有把這杯酒喝下。

     門又悄悄的推開了,這次進來的不是水柔怡,是載思。

     皇甫擎天垂下手來,把這杯還沒有喝的酒放到茶幾上,看着站在門口的陰影中的載思。

     "我是不是已經應該出去了?" "是的。

    " 就在皇甫擎天踏出房門的同時,有三匹快馬已然進入了濟南府。

     兩位武官護送着一位"公公"。

     三個人三匹馬一入城,立刻有九個人迎了上去,九個載思派出來迎接欽差大人的侍衛。

     三個人很快的就被迎進南王府。

     當然三個"大紅包"也早已塞進了這三位大人的口袋裡。

     五 這時,五年一次所選出來的花魁,已坐上了花轎,己從醉柳閣出發,已在大街上遊行。

     鞭炮震天,人潮喧嘩。

     大街上擠滿了争看花魁的人們。

     六 剛放下飯碗,任飄伶的臉色突然變了,變得很難看。

    他忽然想到載思為什麼要派這些好手來盯着他。

     載思派這些人來這裡,并不是要他們來殺任飄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