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一夕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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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緯傷口進發,突然昏倒,情勢十分嚴重,林瓊菊不知厲害,幾自痛苦,活死人歎了口氣,道:姑娘别哭,救傷要緊。

    "說着蹲下身子,迅快點住芮玮穴道,止住傷口流血,并把住他的腕脈。

    林瓊菊低泣問道;"我大哥的傷勢要不要緊?"活死人搖搖頭,但臉色凝重,一時沒有說話。

     林瓊菊情急下,沖口道:前輩,你快救他呀!"一燈冷笑道:丫頭,你急什麼,死不了的。

    " 林瓊菊回頭望着一燈,怒道:倘若大哥有三長兩短,便是你害的!"一燈道:"就是我害的,你又怎的?" 林瓊菊咬牙切齒道:我現在雖打不過你,将來也必定要報此大仇!"一燈臉色一變,手中拂塵向林瓊菊天靈蓋擊去,活死人頭不回,身不轉,反手一掌打歪拂塵,不悅道:阿玉,你敢在我面前殺人?"一燈忍住怒氣,向活死人道:"好,這裡的事由你管,但那小子醒來,你對他說,要是他再敢去找野兒,隻要讓我碰見,說不得我将他倆人殺了。

    "說罷轉身而去。

     活死人又是歎了口氣,抱起芮玮,道:"姑娘,随我來。

    "他快步走出,直向湘妃神庵的左側奔去。

     走了十裡,一座山峰擋在面前,那山峰被白雪覆蓋,皚皚一片,隻見活死人走到峰下,指着一塊岩石道:"那便是我的住處。

    "那塊岩石不沾白雪,顯是有人經常拭摸,開關象塊大墓碑,上寫五字:"活死人之墓"。

     那五字非雕非刻,倒像用毛筆深寫石内,字字揮圓自然,就是天下第一巧匠也雕刻不出。

     但若說用毛筆寫成,實非可能之事,林瓊菊心想:莫非用手指寫成?"那墓碑用極堅硬的花岡做成,豎在峰前三尺上,林瓊菊隻見墓碑不見墳墓,心下大是奇怪,暗道:天下奇人怪士比比皆是,住在墓内是有的,但此處不見墳墓,又去佐在何處?"活死人走到碑前供石處,一腳踏下,供石緩緩下陷,同時碑前的山峰開出一縫,恰可容得一人進入。

     活死人當先而人,林瓊菊略一遲疑,随後跟進。

     來到峰内,活死人在壁上一按,山壁又封,碑前的供石跟着上升,但機關何在,林瓊菊卻無法見到,心中暗贊這機關的巧妙。

     峰内是一條狹長的洞道,照說山壁嚴閉該是黑漆一片,然而洞道内卻有微弱的光線,不知從何而來? 走過洞道光線漸強,眼前是間數丈見方的石室,室内光線明亮,隻見當中停着兩具白玉石棺。

     活死人打開左邊那具石棺,林瓊菊見他開棺,心中懼怕得不敢近前,腦中想象棺中一定有副死人骨頭,暗忖:死人業已安葬,他為何要開棺驚憂?"蓦見活死人将手中芮玮放棺内,她大驚上前,抓住他手向外拖,口中急嚷道:"我大哥沒死,我大哥沒死……"活死人笑道:你睜開眼來看看。

    " 敢情林瓊菊怕見死屍,雖然走上前來卻是緊閉雙眼。

     她用盡力氣沒有拖動活死人手臂半分,暗驚活死人的内功了得,不由睜開眼來,隻見棺内那有恐怖吓人的死屍,原來是具空棺,内裡有枕有被,還是個很舒适的床鋪哩! 活死人将芮玮安放好後,回頭笑道:"你不會再怕我将你大哥活葬了吧?"林瓊菊适才确是以為活死人要将大哥安葬,這時才安下心來,問道:前輩就睡在這棺内嗎?"活死人點了點頭,林瓊菊心想:他既然自稱活死人,睡在棺内确也名符其實,不知隔壁那棺是否空棺,要不是的話……"想到這裡,身子微微一抖,不敢再細想下去。

     活死人坐在植旁用手推拿芮玮的周身穴道,頓飯時間芮玮漸漸醒轉,睜開眼便道:你不能殺野兒!"林瓊菊趨身上前握住他的手,問道:大哥,誰要殺野兒?"芮玮看清是林瓊菊又看到活死人,便知怎麼回事,欲要掙紮起身道謝,活死人按住他,不令他坐起,說道:"你好好睡上幾日讓老傷結疤,不要動彈。

    "芮玮道:"多謝前輩再次相救。

    " 活死人搖頭道:你不要謝我,我也……" 說到這裡突然停下話聲,望了林瓊菊一眼。

     芮玮神色一怔,忽地轉向林瓊菊道:菊妹,剛才我做丁個可怕的夢。

    "林瓊菊道:什麼夢?莫非有人要殺高姑娘?" 芮玮歎道:我夢見找着了野兒……" 林瓊菊笑道:"那很好呀?" 芮玮接道:"但……但……她師父趕來把她捉住,要……殺…… 要殺他……" 林瓊菊想到一燈臨去向活死人說的話,正好與大哥的夢不謀而合,心中感到一陣寒意升起,暗忖:"難道大哥去找高姑娘,一燈那妖尼果真可能殺他們?"以後就因芮玮這一夢,她百般攔阻芮玮去找野兒,結果風波屢起,此是後話,暫且不表。

     這時天色漸暗,石室頂上從峰外射進的光線慢慢消失,活死人點起四盞油燈,照亮石室。

     他在室内儲有幹糧飲水,分給芮玮與林瓊菊,芮玮傷勢雖重,胃口卻佳,林瓊菊撕下幹糧,喂着芮玮吃飽。

     林瓊菊喂芮玮食水時,問道:"大哥,你怎麼突然昏迷過去的? 芮玮道:我也不知何故,但聽一燈神尼念完野兒留下的條子,腦中劇烈一痛,痛得摔倒在地下便什麼也不知道。

    "林瓊菊歎道:"你可是一聽高姑娘不知去向而急得昏眩過去?"芮玮"晤"了一聲,沒有答話。

     林瓊菊聽他竟為了高姑娘昏過去,心中不免有點酸意,暗忖: "要是有天我遭遇不幸,大哥可會為我這般傷痛?"整日來林瓊菊為芮玮提心吊膽,倦意頓生,朦胧欲睡,活死人見狀,長袖一揮,拂住她的睡穴,沉入睡鄉。

     芮玮睡在棺中雖不見外面,但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