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九是九,十是十,大肥母雞咯吱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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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利的死不過是順帶的一樁小事,他幹擾了我們的計劃。

    ” “他是一個人,女士,而他過早地死去了。

    ” “他無足輕重。

    ” 波洛的聲音變得非常可怕,雖然他說得很輕很輕:“那您可錯了。

    ” “這得怪他自己。

    他不肯放聰明點。

    ” “我,也不肯變得聰明些。

    ” “那你就是個傻瓜。

    ” 那頭傳來擱下聽筒的咔嗒聲。

     波洛喊了一聲:“喂?”,然後也放下自己的話筒。

    他沒有費神去叫交換台追查對方的号碼。

    他完全可以肯定電話是從某個公用電話亭打來的。

     使他好奇而又不解的是他覺得自己在什麼地方聽到過那個聲音。

    他絞盡腦汁,想要找回這隐隐約約的記憶。

    有可能是塞恩斯伯裡西爾小姐的聲音嗎? 他記得自己聽到過的梅貝爾塞恩斯伯裡西爾小姐的聲音調門很高,有點不自然,說起話來愛過份強調一些詞。

    這個聲音完全不像,但是——也許可能這是塞斯伯裡西爾小姐在用假嗓子說話。

    畢竟她當過一段時間的演員啊。

    說不定她能夠輕而易舉地改變自己的聲音。

    從實際的音色看來,這聲音跟他記憶中的那個并非沒有共同之處。

     但他并不滿意這個解釋。

    不,這聲音讓他想到的是另外一個人。

    那聲音他并不熟——但他仍舊确信以前曾經聽到過,如果不是兩次,也至少有一次。

     他奇怪為什麼有人會費心打電話來威脅他呢?難道他們真的相信這種恐吓就能阻止他嗎?看起來他們是這麼想的。

    這種心理未免太可憐了! 晨報上登載着驚人的消息。

    昨天晚上首相同一位朋友離開唐甯街10号的時候,有人向他開了槍。

    兇手系一印度人,已遭拘捕。

     讀完之後,波洛乘出租車到了蘇格蘭場,被帶到了傑普的辦公室。

    傑普心事重重地接待了他。

     “啊,這麼說是那消息把你帶來的了。

    有報紙提到跟首相在一起的那個‘朋友’是誰嗎?” “沒有,他是誰?” “阿裡斯泰爾布倫特。

    ” “真的?” “而且”,傑普接着說,“我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子彈不是射向首相,而是射向布倫特的。

    除非是那家夥的準頭比現在還差!” “誰幹的?” “一個瘋瘋癫癫的印度學生。

    就是那種常見的傻小子。

    但他是受人唆使的,并不全是他的主意。

    ” 傑普又說:“抓他這事兒還幹得不壞。

    你知道的,經常都有一小組人在監視着唐甯街十号周圍的動靜的。

    槍響以後,有個年輕的美國人抓住了一個留胡子的小個兒,死不放手,嚷着說他抓到兇手了。

    同時那印度人準備偷偷溜掉——但我們的一個人還是逮住了他。

    ” “那美國人是誰?”波洛好奇地問。

     “一個叫雷克斯的年輕人。

    嗯——”他突然停了下來,盯視着波洛,“怎麼了?” 波洛道:“霍華德雷克斯,住在霍爾本宮旅館。

    ” “對,他是誰——哦,對了,我說這名字怎麼這麼耳熟呢。

    他是那天上午莫利自殺時跑走了的那個病人。

    ” 他頓了頓,又緩緩地說:“真奇怪——這件老差事真是無處不在。

    你還堅持你的看法,是嗎,波洛?” 赫克爾波洛嚴肅地說:“是的,我仍然堅持我的觀點。

    ” 在哥特樓,一個高高的,文弱的年輕秘書以純熟的社交禮節接待了波洛。

     他文雅地表示着歉意。

     “我感到真是對不住您,波洛先生——布倫特先生也是這麼想的。

    他被叫到唐甯街去了。

    這是昨天那次——呃——事件的後果。

    我給您的住處打了電話,不巧您已經出來了。

    ” 年輕人很快地往下說着:“布倫特先生委派我問問您,能不能本周到他在肯特的别墅去度周末。

    您知道,就是愛夏莊。

    如果可能的話,他明天晚上乘車來叫上您一起去。

    ” 波洛猶豫了一會兒。

     年輕人勸說道:“布倫特先生确實非常想見您。

    ” 赫克爾波洛把頭往下一點。

     他說:“謝謝。

    我接受了。

    ” “啊,這太好了。

    布倫特先生會很高興的。

    如果他六點差一刻來叫您,您覺得——噢,中午好,奧莉維亞夫人……” 珍妮奧莉維亞的母親正走進來。

    她打扮得很漂亮,梳着時髦的發式,頭頂上斜戴着的女帽遮住了一邊眉毛。

     “噢!塞爾比先生,布倫特先生指示過你花園裡那些椅子怎麼辦嗎?昨晚上我就打算告訴他,因為我知道這個周末我們要走,而且……” 奧莉維亞夫人注意到了波洛,打住了話頭。

     “您認識奧莉維亞夫人嗎,波洛先生?” “我已經有幸見到過夫人。

    ” 波洛深鞠一躬。

     奧莉維亞夫人面無表情地答應道:“哦?你好。

    塞爾比先生,當然,我知道阿裡斯泰爾很忙。

    而且這種雞毛蒜皮的家務事他也不可能看重……” “沒問題,奧莉維亞夫人”,能幹的塞爾比先生說,“他對我說了這事,我已經給狄文先生打了電話。

    ” “那就好,這下我可真是放心了。

    現在,塞爾比先生,請您告訴我——” 奧莉維亞夫人繼續喋喋不休地唠叨着。

    波洛想,她實在是象一隻咯咯直叫的母雞,一隻又肥又大的母雞!奧莉維亞夫人莊重地挺起胸脯朝門口走去,嘴中還說個不停。

     “——你是不是能夠确信這個周末隻有我們自己——” 塞爾比先生清了清嗓子。

     “呃——波洛先生也要一同到鄉下去度周末。

    ” 奧莉維亞夫人站住了。

    她轉過身來用明顯可見的厭惡神情盯着波洛。

     “真是這樣嗎?” “布倫特先生太好心了,他邀請了我。

    ”波洛說。

     “啊,我真不知道——呃,阿裡斯泰爾是不是有點不對勁了。

    請你原諒,波洛先生,但布倫特特别告訴過我他需要一個安靜的、充滿家庭氣息的周末!” 塞爾比堅決地說:“布倫特先生非常盼望波洛先生能來。

    ” “哦,是嗎?他可沒跟我這麼說過。

    ” 門開了,珍妮站在那兒。

    她不耐煩地說:“媽媽,你不來了嗎?我們的午飯可是定在一點十五分的啊!” “我就來,珍妮。

    别着急。

    ” “哎呀,快點走吧,看在上帝份上——哈羅,波洛先生。

    ” 她突然一言不發了——她的脾氣象凍住了似的不再發了,她的眼神變得謹慎小心。

     奧莉維亞夫人冷冷地說道:“波洛先生要來愛夏莊過周末。

    ” “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