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等待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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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伊貝裡阿達的别墅度假時,迷上了一個英俊的海軍軍官。

    而我當時并沒有好好地聽她講那個故事,我隻覺得在每個富人家庭,海軍上将對于處理和國家的關系、兵役延緩問題以及其他一些後門關系是必須的,因此是一個應該好好對待的重要人物。

    現在帶着一種奇怪的讨好本能我想對他說:“帕夏,軍隊什麼時候幹預政治,左派分子和極端保守分子從兩個方向把國家拖向災難……”然而盡管我已經醉了,但我感覺如果這麼說,他們一定會認為我失禮、喝醉了。

    突然,像在夢裡一樣,我本能地站了起來,因為我在遠處看見了芙頌。

     我對在座的人說:“對不起,我要走了!” 就像喝多時那樣,我邊走邊感覺自己是個幽靈。

     芙頌坐回到了自己的桌上。

    她穿了一件吊帶裙。

    她裸露的肩膀看上去很健康。

    她做了頭發,非常漂亮。

    即使這麼遠遠地看着她,我的内心也立刻充滿了幸福和激動。

     她裝做沒看見我。

    我們之間隔着七張桌子,第四張桌子上坐着不安的帕慕克一家。

    我往那裡走去,和曾經跟父親做過生意的阿伊登和君杜茲?帕慕克兄弟倆說了兩句話。

    我的心思在芙頌的桌子上,我看見薩特沙特員工們坐在她旁邊的桌上,年輕、自負的凱南像所有人那樣兩眼盯着芙頌,正在和她套近乎。

     就像那些曾經富裕而後又無能地失去了财産的許多家庭一樣,帕慕克一家人也退縮進了自己的殼裡,他們在那些新貴面前顯得很不安。

    我看見二十三歲、不停抽煙的奧爾罕和他漂亮的母親、父親、哥哥、叔叔和堂兄弟們坐在一起,在他身上除了暴躁、不耐煩和譏諷的微笑,我再沒能看到其他值得一說的東西了。

     離開了帕慕克一家,我徑直朝芙頌走去。

    當她發現自己将不能對我視而不見,我正滿懷愛戀、大膽地向她走去時,她臉上出現的幸福表情該如何來描述?瞬間,她滿臉通紅,而那種深粉色賦予了她的肌膚一種美妙的生動。

    從内希貝姑媽的眼神裡我感覺到,芙頌已經把一切告訴了她。

    我先握了握她母親幹癟的手,然後又握了握她父親那隻和女兒一樣有着纖長手指和細手腕的手,她父親看上去一無所知。

    輪到我的美人時,我握住她的手然後彎腰親吻了她的兩個臉頰,我在内心充滿欲望地感受到她脖子上、耳朵下面的敏感點上的幸福回憶。

    不斷在我内心重複着的“你為什麼要來?”的問題,立刻變成了“你來了真好!”。

    她畫了淡淡的眼線,抹了粉色的口紅。

    這些就像她用的香水一樣,把她變得陌生和更加有女人味了。

    當我看見她眼裡的血絲和眼睛下面稚氣的水腫,正要得出她離開我後晚上在家哭過的結論時,她的臉上出現了一種自信、堅決的貴婦表情。

     她充滿勇氣地說:“凱末爾先生,我認識茜貝爾女士,非常在理的一個決定……我恭喜你們。

    ” “啊,謝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