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了魔法的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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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效。

     跑回自己的店,洋吉就動手做起剛剛喝過地湯來。

     使用完全同樣分量的材料,做成完全同樣的味道。

    真是了不起。

     “啊,即使是我,也能做呀。

    ” 這時,洋吉把那個小人的事,把地下室的事,就象昨天的夢一樣忘掉了。

     廚師憑一條舌頭就能成功,小人的話是真的。

     洋吉用施了魔法的舌頭,陸陸續續地,到别家西餐館去偷味道。

     為了這個,不論往返要花費六個小時的城鎮,不論地上三十層的旅館,他都要去。

    洋吉那出色的舌頭,對多麼珍奇的香料,隐藏得多麼小的味道,都能完全嘗出來。

     洋吉制作了自己店裡的驚人菜譜,然後雇了仆人、女招待員和會計。

     洋吉的西餐館興隆了。

     這樣,一轉眼之間,過去了十年。

     **** 洋吉成了大人,是第一流西餐館的傑出主人,輿論認為,比這家更好吃的西餐館,哪兒也沒有。

     當然如此! 以為他把别家最好的味道,全都頭來了嘛。

     現在,洋吉再也想不起那悄悄地睡在地下室裡的“父親的味道”。

     着十年間,他自己一次也沒有去過地下室。

     一天晚上。

     洋吉的店裡,來了一個豎着黑大衣領子,模樣有點貧困的男人,吃了一盤夾心面包。

    這位顧客要股款回去的時候,說了這樣的話: “跟你主人說說。

    這兒的飯菜雖然好吃,可是,我的店比這兒更好吃。

    ” “哦?” 會計直眨眼。

    男人結果找回的錢,深戴帽子,消逝再黑暗的大街裡。

     “主人……” 會計跑道廚房,把這件事告訴了洋吉。

     “咦咦,還有更好的店?” 洋吉停住幹活兒的手。

     以後過了大約三天,那顧客又來了。

    仍然是黑大衣黑帽子,吃一盤夾心面包,回去時,說着同樣的話: “跟你主人說說。

    這兒的飯菜雖然好吃,可是,我的店比這兒更好吃。

    ” 這些話,洋吉早在後邊聽清了。

    洋吉自己也穿上大衣,戴上帽子,做好外出的準備。

     推開玻璃門,黑大衣顧客往外走。

    那背後,還有一個穿黑衣的洋吉在跟着。

     “喀、喀、喀……” 沒有行人的林蔭道上,響着男人鞋的聲音。

     (到底是哪一個店呢?) 男人走向地下的石階梯。

     (哦,是要坐地鐵呀。

    ) 但是,顧客什麼車也沒坐,急步走進地下街。

     地下街——從孩子時候起,洋吉就喜歡這兒。

    這兒,無論什麼貨物,都顯得光輝燦爛。

    什麼都象是高級品,很新奇。

     地下街上,今天也是閃閃發光地排着裝飾得漂漂亮亮的商店。

     水點心,水果,西服,傘,鐘表,鞋,帽子,還有冰淇淩商店。

    按理說,這兒應該是地下街的盡頭,少年時期,洋吉總是在這兒吃過軟冰糕才返回去。

     不料,怎樣了呢?一段時間沒來,地下街卻擴展到了盡那邊。

     一開始,洋吉以為那裡準有一面大的鏡子。

    沒想到,那黑大衣男人卻快步走進鏡子裡。

     “嗯。

    一段時間沒來,這兒已經擴大施工啦。

    ” 洋吉的自言自語裡混雜着歎息。

     都市真是了不起的地方。

    不知不覺之間,地面底下會形成一條商店大街。

     新的地下街市,更明亮,更華麗,閃光的石頭地闆,伸展個沒完沒了。

     男人走到花店的拐角處,就向右拐了。

    他一次也不回頭。

    好像是帶發條地偶人,總用同樣的步調走。

     接着,在面包店那裡,又向右拐彎兒,走一會兒,又向右,再向右。

    拐了多少彎兒了呢?似乎走了地鐵一站那麼遠的路。

     正走得挺累,突然,男人的身影在洋吉的眼前消失了。

     (啊?) 洋吉慌了。

    向四周看去,隻見盡頭的地方,也就是說,新地下街最裡邊,有一家小小的西餐館。

     (嗯,是這裡。

    ) 洋吉推開沉重的門。

     店裡響着低低的音樂聲。

    桌上點着小小的紅色煤油燈,是個小而整潔,令人舒适的店。

     (使人印象相當好的店哪。

    ) 洋吉來到角落的桌前。

    天花闆,牆壁,都是沒有經過加工的原樣混凝土,顯得十分陳舊。

     但是,它又裝飾得很風趣。

    要說牆上的點綴,隻有一把舊吉他。

     “您來了。

    ” 端上了盛着水的杯子。

     也許是由于時間太晚,店裡很靜。

    隻有一個女招待員,在稀疏的顧客之間動來動去。

     剛才的男人怎樣了呢……洋吉轉着眼珠找,明明進了店裡的男人,卻連影子也看不到。

     (哎,那種事,怎麼都行。

    我隻要頭來味道就行啦。

    ) 靠在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