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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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第一流的秘書,會說好幾種語言,很值得信賴。

    ” “不,不,我的意思是說親密。

    ”吐茲縮起脖子,用他一隻空着的手上下晃動着,而他的兩道眉毛則顯現出懷疑的表情。

    這暧昧的意味毋甯很明顯了。

     “啊!”班來說:“你的意思是說男女關系。

    ” “對了!對了!”吐茲拚命地點頭。

     班奈理了理領帶。

    “老天爺!這種事情在我們的公司裡是不被準許的。

    敗壞風紀嘛!” 吐茲咧嘴而笑,又點了點頭,說:“好極了!好極了!這倒讓我挺高興的。

    ”他拍一下班奈的肩膀。

    “你知道,在西西裡島,愛上名花有主的女人是最危險的事情,就像在蛋殼上溜冰一樣。

    ” “不錯,我聽說西西裡是個讓人步步驚魂的地方。

    ”班奈輕啜一口香槟。

    想到這毛茸茸的畜生竟對安娜存有非分之想,真讓他忍無可忍。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早有染指她的企圖。

    他的氣憤是因嫉妒使然吧?感謝上蒼,他們明天就要下船了。

    他最好警告安娜把艙房的門鎖好。

     “啊!”最後,吐茲又拍了班來的肩膀一下。

    “賀小姐過來了。

    晦!”他拚命搖手,活像手指剛被燙到了似的。

    “多棒啊!” 班奈用疑惑的眼光望着安娜。

    她穿了一條裙子,但這條裙子比他記憶中短了好幾英時,是他們在尼斯購買的。

    上身一件小背心,使她的腹部露了一大塊在外面。

    吐茲色迷迷地朝她走過去,借着親吻她玉手做幌子,實則目不轉睛地檢閱她大部分裸露着的胸部。

     班奈心想:要出事了!他拿了一杯香槟朝安娜走去,等着吐茲遠離到聽不見他們談話的範圍之外。

     “你瘋了,”他輕聲說道:“他會破門而入去侵犯你的。

    ” 她微笑着,仿佛在接受恭維。

    “你喜歡我的服裝嗎?班奈,這是公事,記得嗎?” 班奈還來不及回答,便聽見吐茲呼喚他們就座。

    吐茲把安娜的座位安排在他自己和葛利比之間。

    待大家坐定之後,一個侍者端着安踞籃中的金吉斯過來,小心翼翼地跪在地上,把這隻狗放在他主人的座位下面。

    葛利比往位子下看了看,輕拍了一下那侍者的肩膀。

    “皮耶魯,要一點鵝肝醬,”他吩咐侍者。

    “還要一條面包棒和一些水。

    面包棒先折斷。

    ” 那加州人皮那圖轉而對班奈搖着頭說:“真是怪事年年有。

    難道所有英國佬都喜歡這樣對待他們的狗嗎?” 班奈一直監視着安娜。

    她正以優雅的動作接受吐茲在她膝頭鋪好一條餐巾。

    “你說什麼?抱歉!嗅,是的,狗。

    它們所受到的待遇比我們的老婆要好多了。

    ” 安娜的餐巾在吐茲滿意的安排下,終于鋪好了。

    吐茲于是用一雙叉子敲打他的酒杯,并環視整個餐桌。

    “親愛的朋友們,今天晚上不談公事。

    為了對我們最美麗的客人表示崇敬之意,大家盡情享受歡樂吧!吃完晚飯之後,我小小的放映室裡将播出一部電影。

     今夜‘拿坡裡女郎’号已下了錨,所以大家盡管吃個開心,睡個舒服,祝各位胃口大開!” 班奈試圖鼓吹他鄰座的波魯斯和川崎,卻得不到太大的回響。

    這兩個男人喝的水比酒還多,而且好像對于做沉默的旁觀者的态勢滿意萬分。

    第一道菜用畢之餘,他不時地把視線投向安娜座位那邊,他覺得越來越不能安心了,她竟然在賣弄風騷!以班奈的眼光看來,實在是太大膽了,尤其是她處身于吐茲和葛利比的包夾之中! “來,親愛的,來一點兒特别的。

    ”葛利比用刀子和叉子俯身牽就魚頭,進行精密的切割手術。

    “有了,”他将叉子舉到安娜面前。

    “吃一點魚鰓肉,最好的鲸魚,風味絕佳。

    ” 一桌子的人都安靜下來,盯着安娜向他的叉子湊過去,拱起雙肩,更強調了那原本已經相當誇張的乳溝。

    她張開嘴巴,微微伸出舌尖,一雙大眼睛不放松地瞧着葛利比的臉孔,緩緩地、斯文地從叉子上吸進那一丁點兒的白魚肉。

    班奈心想:簡直是一場不值得回味的表演。

    “嗯,”安娜說:“真的太棒了!” 大家發出一聲憋了好久的歎息。

    葛利比目光炯炯,當安娜用餐巾輕拭嘴唇時,他也重新控制了原本抖抖顫顫的叉子。

    在這一場“魚鰓肉事件”中,并未置身事外的吐茲,堅持要協助她處理好那一份魚肉。

    班奈瞪着她,她卻以微笑相應。

    坐在桌子另一端的皮那圖呼喚吐茲。

     “嘿,吐茲,魚肉吃夠了吧?今晚演什麼電影?” 吐茲替安娜操刀完畢,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臂。

    “今晚演的是費裡尼的電影。

    ” “天老爺,”葛利比爵士說:“又來了!” “朋友,”吐茲說:“費裡尼可是電影藝術的巨匠。

    不會因為他不是英國人,你就吃醋吧?” 班奈覺得好尴尬,但要他别看安娜又不太可能。

    待晚餐結束後,大家各自拿着白蘭地和雪茄走過放映室。

    吐茲堅持安排座位,他在後方保留了兩個位置給自己和安娜。

    燈光暗淡了下來,銀幕上出現了阿瑪柯德的片頭字幕。

    班奈整個人陷在座中,一直維持同樣的姿勢到終場。

    坐在他鄰座的葛利比睡着了,他腳下的金吉斯也是。

    他倆的鼾聲替影片強有力地伴奏着。

     燈光恢複了以後,班奈用手時推醒他的鄰座。

    “什麼事?什麼事?嗅,電影演完了! 感謝上天!吃完飯以後,我可不能忍受費裡尼。

    最好是空着肚子來看他的電影。

    ” 班奈站起來伸個懶腰,轉過身去。

    他一直不希望看見的事情發生了。

    後面的兩個座位已是人去樓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