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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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眠藥就死去倒還算慈悲,但是這些家夥偏偏讓叔叔吃了不能馬上就死的藥量,使他過後再醒來。

    真是慘無人道。

    ""真是一幫殘忍的家夥。

    "西脅也迎合着說了一句,然後站起身來說:"對不起,今天我有急事,就在這附近發生了一起殺人案,今早我也必須去一下現場。

    ""哦,聽說那面有一個叫松江的男人被人殺害了。

    我在報上已經看到了。

    以前我在路上曾遇到過他兩三次……這事一出來,又得讓你們不得消停了。

    我不太認識這個人,前些天郵遞員錯把他的信送到我們家來了。

    他門牌是37号,我這兒是31号,用阿拉伯數字寫是很容易弄錯的。

    郵迎員可能沒注意到松江先生的信箱,看到我家信箱就扔到裡面了。

    啊!對了,那封信……"王仁銘急急忙忙站起來問妻子:"上次那封信還給他了嗎?""我不知道啊!""對了,一直放在那兒沒動,将近兩個星期了吧?……這下可是太粗心了。

    ""什麼樣的信?"西脅問。

     "就是普通的信封。

    因為收信人是松江雄太郎先生,我想寄信人一定寫錯了門牌,上回也有過一次。

    這次本想馬上送給他,可是叫我給忘了……"王仁銘從衣櫥的抽屜裡拿出一封信。

     "請讓我看一下。

    " "好吧,本應當把信送給本人,可是收信人已經死了。

    "西脅接過信,翻過背面一看,寄信人正是宮原一郎。

     "那我把這封信拿走了。

    "西脅興奮地說。

     王仁銘把信遞給西脅之後,又開始拔起鼻毛來。

    七事件已得到解決,現在隻剩下掃尾工作了。

     西脅去松江家聯絡時,看到大門口的信箱裡塞着滿滿的報紙。

    房主人已不在人世,而報紙還是照常送來。

     西脅一迎客廳,看到松江雄太郎的兒子也在那裡。

    他完全不象他父親,是一個文質彬彬的大學生。

    他和先到的刑警一起核對着從調查總部送回來的參考物件。

     辦完聯絡事項後,西脅坐在沙發上,抱着胳膊沉思着。

    由于宮原的自供,案子很簡單地結束了。

    但是他總覺得還有些問題想不通。

     松江的兒子和其他刑警交談的聲音,不斷地飛到他的耳朵裡。

     "我父親是個很能幹的人,還在鯉本男爵家的時侯,也不光是做普通的管家工作。

    他曾按男爵的吩咐,去過中國大陸,到過南洋,可以說是一個冒險家。

    "微弱的聲音裡滲透着他對父親的哀悼情意。

     "哦,他果然是冒險……"一位刑警無可奈何地回答。

     "是啊,因為鯉本先生是個古董和民間藝術品的收藏家,父親為收集這些東西,被派到很多地方。

    聽說父東在大陸挖過不少古墓。

    ""古墓"這個詞使西脅為之一震。

    他把疊在另一隻腿上的腳放下來,問道,"你父親是什麼時候去中國的?""這個……"松江的兒子想了一會兒,"對了!聽說是我已故的姐姐出生的那一年,昭和十五年。

    ""昭和十五年?那麼地點呢?""好象去過很多地方,不過主要是在上海附近。

    "上海附近是王仁銘的老家。

     "也許他就是……"西脅暗自思忖着。

     從體格上來看,松江雄太郎有可能就是當年的大熊。

    照片上的大熊,有半個臉都被胡子遮住,所以幾乎無法辨認長相。

     西脅原想這個案件是否因為牽扯到輕浮多情的真沙子,才使得心胸狹窄的宮原殺死了松江這個情敵。

    可是,根據宮原的自供,殺人動機僅僅是因為平常的金錢關系的糾葛。

     宮原經過三個階段的動搖,終于供出了犯罪的經過。

    最初是從被誤送到王仁銘那兒的信打開的缺口。

    信的内容是宮原向松江道謙,表示自己前幾天的态度無禮。

    在前些天,審問宮原的時侯,宮原曾說,松江在那時候己經讀過那封信,并主動上來握手,說過去的事就算了。

    所以不存在任何隔閡,兩個人心情都很舒暢。

     可是,松江不可能看過那封信,因為信根本就沒送到他家。

    很清楚,宮原在供述中說了謊話。

    當警方把這個事實擺在宮原面前時,他還是極力找出這樣那樣的借口,百般抵賴。

    但他的動搖神情,卻已無法掩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