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十絕大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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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隻覺得眼花缭亂,掌影重重,卻無法看清兩人身形。

     嶽騰則因功力深厚,不僅對兩人身形看得清楚,而且對兩人出招攻拒之勢,也看得明明白白,正要仔細一觀兩人的神功絕藝,忽聽一滌生在下面嘻嘻笑道:“想不到我老兒今天也在走桃花運,嗨!這娘的皮膚,好白好嫩,真像豆腐一般,嘻嘻,真是夠味。

    ” 嶽騰側頭一看,原來神州二老,不知何時已與對兩大護法交上了手,純陽子迎住的是龜背人張天,一滌生接住的則是紅蓮怔範麗。

     因對方兩人均是十魔中的徒弟,而又是該教護法,必然有些驚人絕藝,嶽騰深恐二老有失,所以細心靜看四人激戰情形,并準備随時出手救助。

     隻見龜背人張天,不僅人生得怪,而且招式更怪,原來此人對敵之時,總是以背對着敵人,所使的一些招式,也都是些反臂招式,這種違反常情的應戰路子,不要說任何人都沒有見過,簡直連聽也沒有聽過,真令人大開眼界。

     尤其,這龜背人所使的反臂招式,非常快速靈活,甚至比一般人也玄奇奧妙得多,緻使将純陽子被迫得連連後退。

     更令嶽騰大為詫異的暗,眼見純陽子曾有兩掌,擊中在龜背人張天的背上,卻不知怎麼,龜背人不但沒有受傷,反而若無其事的嘿嘿冷笑。

     嶽騰看得又驚又奇,暗想:以純陽子老前輩的功力而論,每掌最低也有五百斤以上,足可碎石開碑,怎麼打在敵人背上,就這麼不濟。

     少頃,忽又恍然大悟暗道:對了,他既然名叫龜背人,背上自然有些抗力,同時也才知道對方總是以背迎敵,和使出反臂招式的原因了。

     嶽騰恍悟以後,反而激起好勝之心,心想:我就不信你有這麼大的抗力,以後若有機會,我偏要試試你這背上,究竟能承受多少壓力。

     這當兒,忽聽一滌生又在嘻嘻笑道:“嗨!這娘兒當真是兇,我老人家真是承受不起。

    ” 嶽騰傾首一看,隻見一滌生左閃右躲,一味遊鬥。

     嶽騰見老兒不敢硬接對方掌力,不由大惑不解,微微皺眉,後來,卻聽黃琦悄悄說道:“聽說這紅蓮妖婦,身懷兩種絕藝,一是她一手能發十二朵紅蓮,任憑輕功最佳之人亦難脫厄運,一是她有一手歹毒氣功,若功力比她較差之人,硬接了她的掌力以後,就會渾身浮腫而死,一滌生老前輩的功力……” 蓦然劃空之聲連鳴,兩人低頭一看,但見朵朵紅蓮,在半空中飛舞盤旋,金興閃爍,輝映全場,華澄鮮豔,氣勢懾人。

     再看一滌生那老兒,面色凝重,有些驚慌失措…… 嶽騰見情勢危極,一拉黃琦衣袖道:“兄弟先去,黃兄慢來……” 仰首一聲長嘯,宛如風哕龍吟,鶴鳴九霄,穿雲裂石,令人人耳心驚。

     同時人随聲起,自高樹之上,淩空疾降,半空中一筋鬥,頭下腳上,雙掌暴伸,奮力向下一按。

     立刻旋渦成風,銳嘯長鳴,勁風力浪,直同拍岸驚濤,向四周波湧而散,不但震得那朵朵紅蓮,碎瓣紛飛,而且還吹飄起場中所有之人的衣角。

     場中衆人何曾見過,這種巨大無朋的掌力,所以全都驚得一愕,下意識的連連暴退,秩序頓時又為之一亂。

     可是,嶽騰仍然遲了一步,隻聽一滌生“啊呀!”一聲,人已倒地,當場昏了過去。

     本來,嶽騰剛才淩空疾降,掌出生風之際,紅蓮姬範麗早已膽顫心寒,待嶽騰落地現身以後,斜眼一睨,見是一位剛及弱冠的俊美少年,宛如玉樹臨風般的站在自己面前,芳心不禁一蕩,望着嶽騰妩媚一笑。

     接着櫻唇乍展,貝齒微露,嬌滴滴的笑道:“啊喲!看不出你年紀輕輕,竟有這麼大的功力,快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嶽騰本想告訴于她,但看不慣她那一扭一扭的妖媚勁兒,故又作罷,僅忿忿地哼了一聲,随即偏過頭去。

     紅蓮姬範麗,見他不答自己的話,自覺好生沒趣,心頭一氣,倏然連步輕移,緊走幾步,皓腕一翻,向倒在一旁的一滌生猛劈而去。

     突然一聲大吼,一股強勁掌力,直向自己頭頂上壓來,便擡頭一看,殺機頓生,但見是少年嶽騰,芳心不覺一軟,自己自動卸去數成功力,并盈盈嬌笑道:“好蠻的打法,你就不怕我的太陰真氣震傷你麼……” 突然改口驚叫一聲,一個嬌軀已被嶽騰震得飛了起來,在半空中幾個旋轉,跌落在五丈以外,頓時口吐鮮血,昏死過去。

     嶽騰一想到對方僅是一位女流之輩,又不禁有些後悔,暗責自己不該出手過重,未免有失厚道。

     蓦聞兩聲嬌喝,從天龍教的人叢之中,奔出兩個紫衣少女,将紅蓮姬範麗抱起,轉身如飛而去。

     天龍教人見嶽騰輕描淡寫,信手一揮,就把該教護法重創當場,個個驚得一震,就連赤龍壇壇主,虬髯蒼龍鮑金城,亦不禁為之一呆,須發連豎。

     嶽騰回頭一看,見一滌生左肩之上,插着半朵紅蓮,正要向那老兒走去,忽聞背後一聲沉喝,掉頭看來,隻見龜背人張天匍匐于地,撫腳呼痛,許是左腳已被純陽子一腿掃傷,慢慢爬回陣去。

     純陽子亦是滿頭大汗,喘氣連連,似亦費力不少。

     嶽騰注目一瞧,見純陽子生得圓臉大耳,壽眉長須雪白如銀,兩眼灼灼如電,頭挽發髻,身着道袍,足踏布靴,令人見後,無不有一種肅然起敬之惑。

     當下躬身一個長揖,道:“晚輩嶽騰,參見老前輩。

    ” 純陽子笑笑颔首,撫須笑道:“小英雄免禮,多承馳援,貧道感激不盡。

    ” 本來嶽騰一見到一滌生以後,在他想來那純陽子,亦必也是位滑稽突出,不修邊幅的老道,想不到竟是這麼一位神采奕奕,出塵脫俗的道長,故心中更加敬佩不已,暗暗想道:神州二老,一道一俗,一正一嘻,果然名不虛傳。

     一滌生早就将路上情形,及遇見嶽騰之事,告知純陽子了,所以純陽子見到嶽騰以後,就甚為興奮。

     尤其見嶽騰豐神飄逸,儒雅俊秀,英華内斂,雄姿标挺,額際靈光閃現,眉宇間大氣磅礴,更加喜極受極,心說:這孩子姿質根骨,的确上上之選,人間鮮有之材,似比那無影童子,更要高出一着,但不知是何人門下。

     兩人正在互相談笑審視之際,忽覺身側人影一晃,無影童子已經輕盈盈的,站立在兩人中間。

     嶽騰掉頭去,見幾個青衣大漢,扶着飛天神龍雲中行走回陣去,心知必是被無影童子站敗,故回頭對無影童子點頭一笑,以示祝賀,哪知無影童子從掏出手帕,擦了擦臉上汗水,嘴角微撇,鼻中輕輕哼了一聲,似是前嫌未釋,猶有餘怒。

     純陽子正要為他倆介紹,卻聽黃琦驚道:“啊!這紅蓮上有毒,一滌生老前輩恐怕受不了啦。

    ” 三人側頭望去,隻見一滌生萎縮于地,閉目垂眉,呼吸也很微弱,那樣兒當真危險的緊,現在,嶽騰方知烈火神君所說,一滌生最近有場兇險的話,确實不錯。

     三人正欲走上前去,對一滌生的傷勢察看一番,忽聞身後勁風飒然,回頭望去,但見天龍教大壇主,虬髯蒼龍鮑金城已在幾人身後不遠之處站立,一手握着赤龍藤杖,一手則揮動着一面小小令旗。

     就在他那令旗揮動之間,先前埋伏在林中的一些大漢,一個個都如狼似虎的跳了出來,遙遙望去,密密麻麻盡是人頭,宛如人山人海一般。

     這些人個個身帶利器,磨拳擦掌,虎視眈眈,在熊熊的火光照耀下,倍增威勢,愈加懾人。

     饒是純陽子是久經大敵,無影童子初生之犢不畏虎亦不禁有些微微動容,黃琦則更顯得手足無措。

     嶽騰雖然也被驚得微微一怔,但他畢竟是倔強高傲之人,鼻中僅隻哼了一聲,立刻從懷中摸出那顆萬年黃精,抛與純陽子道:“老前輩,快用這萬年黃精,為他老人家除毒療傷,遲了恐怕來不及啦。

    ” 說完轉身,提氣運功,向虬髯蒼龍鮑金城喝道:“今夜不論貴教是單打獨或是群起圍毆,都沖着我來就是,你若是想以混戰取勝,那本爺就最先将你擒獲。

    ” 他侃侃而談,聲色俱厲,威淩全場,煞是驚人。

     尤其見他站在那裡,神威凜凜,大氣浩然,嶽峙峰立,真有一種頂天立地,一夫當關,昂然不可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