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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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所以即便進普通的工科大學學建築、土木,實際也派不上用場,必須要跟着專家specialist專門學才行。

    ” “有限的目标,能讓人生變得簡潔。

    ”沙羅說道。

     作也同意這句話。

     她問道:“然後呢,其餘四人依舊留在名古屋,是因為不想讓美好的小團體解散掉麼?” “升入高三之後,五個人讨論了一下将來的打算。

    除我以外的四人都說打算留在名古屋。

    進入本地的大學。

    雖然并沒有說的很清楚,但很顯然,他們是為了不讓團體解散才那麼選擇的” 憑紅的成績,明明能輕松考取東京大學,父母和老師也很強烈的建議他選東大。

    青的話,依仗他的棒球能力,也能收到全國有名的那幾所大學的推薦的吧。

    黑的性格本身就更高雅,更适合文化資源豐富的大城市的自由生活,本來一定會選擇東京的私立大學的。

    名古屋當然也是大城市,但論文化方面與東京相比的話,不可否認隻是個稍稍大些的地方小城的印象。

    但是,他們都特地選擇了相比之下低一個檔次的大學,為了留在名古屋。

    隻有白的情況,就算沒有這個小團體,大概也不會離開名古屋吧。

    她本身就不是會積極地向外,尋求刺激的類型。

     “‘你什麼打算呢?’他們這麼問,我回答還沒确定下來。

    但其實那個時候,我就已經決心要去東京的大學。

    其實可能的話我也希望留在名古屋,選個還湊合的大學,一邊應付上課,同時繼續和大家一起開開心心的這麼過下去。

    從各方面來說,留在名古屋會更輕松,家人也是這麼希望的。

    他們暗地裡期待着我大學畢業後,來繼承父親經營的公司。

    但我自己知道,如果那個時候不去東京的話,以後的人生一定會有所遺憾,因為我無論如何都想進入那個教授的研究小組。

    ” “原來如此。

    ”沙羅說道,“之後,其他人對你要去東京這件事是怎麼看的呢?” “大家真正怎麼想的,我沒辦法知道。

    但大概是相當的失望,我走了之後,最初五個人之中所有的一體感也就随之消去了吧。

    ” “chemistry化學效應也消失了。

    ” “或者說變成了别的性質的東西,當然,是或多或少的程度。

    ” 但是他們了解了作堅決的态度後,并沒有做出挽留他的舉動。

    反而是鼓勵他這麼做。

    他們單開玩笑的說着,東京和名古屋的距離,乘新幹線不過一個半小時嘛。

    不是什麼時候想回來了就馬上能回來的嘛。

    何況你能不能被志願錄取也說不準啊。

    實際上為了考上志願的學校,作要拿出與之前不同——不,大概算是出生以來頭一回的勁頭來認真讀書才行。

     “所以,高中畢業後,你們的五人組是怎麼過來的呢?” “最開始的時候還相處得很好。

    春天和秋天的小長假,再加上暑假和過年的假期,隻要學校不上課我就立馬回到名古屋,多一點時間也好,為了和大家見面。

    我們和以前一樣關系要好,往來親密。

    ” 作回去的期間,也可能因為很久沒見到了的關系,他們的聊天話題從未間斷過。

    在作離開之後,他們是四人一同行動。

    但隻要他一回家,依舊變回五人的單位模式(當然,如果誰有事情的話,就是剩下的三人或四人一起。

    )留下來的四人,好像時間從未間斷過一樣,毫不生分的接納了離開的作。

    與之前微妙的氣氛不一樣了,生出了看不見的間隙隔閡了,這種感覺至少作毫無察覺到。

    他真心的不由為此高興。

    所以即便在東京一個朋友都沒有,他也不怎麼在意。

     沙羅眯起眼睛看着作。

    然後問道:“你在東京一個朋友都沒結交麼?” “沒能交成什麼朋友。

    為什麼的話,”作說,“我本身不是善于交際的類型。

    但也沒做家裡蹲之類的事,對我來說,是出生以來第一次自己一個人生活,想做什麼都很自由。

    所以每天都過地很愉快,東京的鐵道像蜘蛛網那樣密布着,還有無數的車站,就光一個個看過來就夠打發時間的了。

    去各個車站,研究他們的構造,畫畫簡單的素描,把值得注意的地方寫在筆記上。

    ” “聽上去都很愉快呢。

    ”沙羅說。

     但大學裡的生活并不是那麼有意思的。

    公共必修課中很少有專業相關的課程,大多數的課都是平庸而乏味的。

    但作覺得好不容易才考取的這所大學,所以幾乎所有課都會好好去上。

    還熱心的學了德語和法語。

    還去上了英語口語的研究課。

    自己其實适合學習語言,這對他來說也是個新發現。

    但是,在作的身邊,引起他想要交往興趣的人一個都沒有。

    大家看上去都很呆闆而沒有個性。

    讓作想要更進一步的了解他、跟他說更多的話,這樣的對象一次都沒遇到過。

    所以在東京的時候,大多數時間都是一個人度過的。

    也正因為這樣,有時間讀了更多的書。

     “不感覺寂寞嗎?”沙羅這麼問道 “孤獨的話還是覺得的,但并不覺得怎麼寂寞啊。

    或者說,那個時候的我反倒覺得這樣的狀态是理所當然的。

    ” 當時,他還很年輕,對這個世界的規則并不知道的太多。

    再加上,東京這個嶄新的地方,與他過往所生活的環境相比,各種方面都迥異非常。

    這中間的差異,遠超過了他此前所預想的程度。

    城市的規模大的驚人,所囊括的内容也各色各異。

    無論做什麼事都有泛濫的選擇,人們說話的方式也很奇妙怪異,時間的進程也快的異常。

    所以自己沒辦法與身處的周圍世界很好的相融合。

    最重要的一點,那個時候的他,還有歸屬的地方。

    從東京站乘上新幹線,花上大概一個半小時,就能夠回歸“不被打亂的和諧而親密的所在”。

    那裡的時間依舊悠然的度過,他知心的友人們在那裡等待着他。

     沙羅問道,“現在的你怎麼樣了呢?自己能好好融入身邊的世界了麼?” “我已經在現在的公司幹了十四個年頭了。

    對于職場并無什麼不滿,工作本身也是自己喜歡才做的。

    和同事們也相處的不錯。

    到現在也跟幾位異性交往過。

    最終跟哪一位都沒能有結果,其中也發生過一些事。

    并不都是我的因素。

    ” “還是雖然很孤獨,但并不特别覺得寂寞。

    ” 時間還早,除他們二人之外,并沒有别的客人。

    有小聲的pianotrio的爵士樂在流淌着, “也許吧”作帶着些猶豫的說道。

     “但現在已經沒有歸屬的地方了吧?對你來說的那個不被打亂的和諧而親密的所在” 他想了一下。

    盡管根本沒有那個必要需要重新想一想。

    “已經沒有了。

    ”他靜靜的說道。

     明白那個歸屬地已經不在了的,是大二的那個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