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并澤→上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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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寬,我不知道走哪條好。

    我停下車來,思考了一陣子。

    心想在這等一會兒,等當地人過來好問路。

     我将擋位挂到空擋,讓引擎處于怠速狀态。

    同時瞄着後視鏡,耐心等待前、後方有無過往的車輛。

     因為剛剛換過機油和風扇皮帶,所以引擎的運轉情況十分良好。

    今天早上熱車時,轉速表的指針隻是微微颠動,現在指針指向一千轉的位置。

     我将視線從轉速表移向後視鏡時,不禁吓了一跳。

    差點兒喊出:“完了!”從後邊鄉間小路上一輛摩托車開了過來。

    車速十分快,眼看就要到我跟前了。

     紅色頭盔、銀灰色夾克、紅白相間的摩托,前面還有賽車專用的擋風罩。

    今天上午那個人!那個變态的摩托車手又出現在我的身後了! 我急忙将擋位挂到低擋,打算趕快跑,但由于操之過急引擎熄火了。

    從後視鏡看摩托車的身影越來越大。

    馬上就到跟前了。

     我轉動鑰匙,引擎發動不起來,兩次、三次,在排氣管發出轟鳴的同時我的汽車動了。

    輪胎發出了“嗤——”的摩擦聲,車速卻不像我想象的那樣快,摩托車眼看追了上來,離我不到20米的距離了。

    我聽到“嘀嘀——”的喇叭聲。

    喇叭的聲音雖然還算柔和,但我聽起來極不順耳。

    他用手圈住嘴巴在喊着什麼。

    反正不是那些下流的玩笑就是戲弄人的話。

    我狠狠地将油門踩到底。

     我換一次擋,車速便會随之提高,和摩托拉開了一定的距離。

    摩托車又摁了兩三次喇叭。

    我心想不能讓你追上我。

    這是一個喜歡搞惡作劇的人,被他追上的話,不知道他又想出什麼招數來。

    我死死地把住方向盤,突然想起我在輕井澤遇到的一連串的怪事,說不定都是他所為。

     不知不覺道路變得越來越窄,呈盤旋狀,害得我左拐右拐。

     對面沒有車開過來,我的前後也沒有車輛,道路越來越陡,宛如山道一般。

    行駛在這彎彎曲曲的道路上的隻有我和那輛紅白相間的摩托車。

     簡直像賽車似的,這種緊張的氣氛使我想起了我的開車技術。

    我的車技還是很不錯的。

    以前我和一幫喜歡飙車的哥們關系相當不錯。

    車技跟他們比也差不到哪裡去。

    一般女生的車技當然不能與我同日而語。

    那幫哥們還教會我Heelandtoe①、Coundersteer②等技術。

     (①Heelandtoe:是指在換擋的時候左腳踩住離合器,右腳同時踩住剎車和油門的駕駛技術。

     ②Coundersteer:逆向掌舵,當轉彎導緻後輪打滑,向反方向打方向盤來調節車輛行駛的方向。

    ) 道路變得更窄了。

    但我沒有減速。

    時速表時而跌至40公裡,時而升至80公裡。

     連續多個彎道,不過MG的方向盤還真靈敏。

    每一次轉彎,輪胎便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在摩擦地面的同時揚起塵土與枯草,我拼命将方向盤左、右、左地轉動着。

    一口氣通過所有的彎道。

    每當後輪打滑時,便将方向盤往回打,以求平穩。

     道路變直了。

    我看見遠方路兩邊樹木繁茂,把道路遮了起來,宛如隧道一般。

    說時遲那時快,我的車巳經駛進這林蔭大道了,頓時覺得天變暗了。

    透過樹葉間的縫隙灑下的陽光,十分的耀眼。

    我還沒有來得及欣賞,已經出了林蔭大道。

     我心想壞了!道路一旦變成直線,摩托車不一會兒就能追上來。

    一到直線摩托車的速度明顯快了許多。

    從後視鏡看到他露出了笑容。

    好像在對我說:你還真行!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 道路開始下坡了,不過兩邊依然是農田。

    大片的芒草随風搖擺。

    到處堆着高大的稻草垛,有的宛如塔樓一般。

    遠處傳來了隻有祭典時才能聽到敲鑼打鼓的喧嚣聲。

     連續拐了幾道彎,又稍稍拉開一段距離。

    我也逐漸冷靜下來。

    就在此時,我突然發現前方一個當地的老人正在慢慢地橫穿馬路。

    我不禁尖叫一聲,同時摁住喇叭。

     壞了壞了!我要壓着他了!我大聲喊道。

    隻見我的汽車直逼站在馬路中央不知所措的老人。

    老人往左閃,我立即往右打方向盤,刹那間離老人不到20厘米的距離呼嘯而過。

     我心想完了!這下我得掉進農田裡了。

    這瞬間浮現出的念頭使我踩住了刹車,同時将方向盤向左打。

    吱吱——汽車替我發出了叫聲。

    咚——!難以置信的聲音傳來,我的眼前一黑! 我心想這下徹底完了!然而并非如此。

    我的汽車不過隻是撞到了路右邊的一捆稻草而已。

    稻草被撞得漫天飛舞,啪啦啪啦地落在了引擎蓋和駕駛座上。

    我沒去管這些稻草,打正了方向盤,踩住了油門。

     摩托車依然緊緊地追趕我。

    對于我的慌亂,他感到十分的開心。

    想到此,我不禁委屈得潸然淚下,淚水使我雙眼模糊。

     小路并到一條稍稍寬的馬路上,而且又是直線。

    我心想真倒黴!又是直線!在筆直的柏油馬路上跑,我沒有勝算。

    不出所料,不論我怎麼加速仍然無濟于事,摩托車離我越來越近了。

     前面有個轉彎。

    我聽到後面摩托車的喇叭聲。

    在拐過彎的一瞬間,我又發出絕望的慘叫,猛地踩住刹車。

    公共汽車!一輛公共汽車迎面而來!晚了!太晚了! 刹車聲十分刺耳。

    我的車滑行一段距離,竟然橫在了馬路中央。

    等我回過神來一看,公共汽車的車頭正沖着副駕駛座。

     我的右手握着手刹,看來我是在下意識的狀态下拉起了手刹。

     我從恍惚中緩過神來。

    透過玻璃窗偷偷瞥了一眼公共汽車的司機,也看見了售票小姐。

    我的臉立刻紅了,急忙發動了汽車。

     我将方向盤打向右側從公共汽車旁邊路過時,車上的乘客紛紛伸出頭來俯視着我。

     再次開回鄉間小道後,隻見後面的摩托車摔進了農田裡。

    大概是砂土導緻車輪打滑的緣故。

    我看見摩托車撞到了稻草垛上,弄得稻草四處飄舞。

     如果這一摔剛好摔斷頸骨的話必死無疑。

    雖然覺得他有些可憐,可我還是松了一口氣。

    難以置信的是,我在這次追逐中,竟然勝了那個看似賽車手的男子。

    他也是自作自受,誰讓他搞惡作劇呢! 雖然有些擔心,但我也不想踅回去看看他的情況,我繼續上路。

    這條路到底通往何處呢?我不得而知。

     2 盲目地跑了一段路後,來到一個小鎮上。

    此時我突然發現油表的指針快指到E了。

    我想這樣正好,趁機問問路吧,将汽車開到一家正好營業的加油站。

     經詢問得知這裡是254号公路。

    從地圖上看,當初我預定走的是美原公路,但這條公路位于北邊,與美原公路平行。

    太幸運了!至少方向沒有弄錯。

    我又不是來看風景的,走哪條路都一樣。

    隻要能到松本就成! 這條公路也是收費公路。

    在三才山隧道交了500元過路費。

    不過這兒的風景一點兒也不優美。

     到了這條路以後,路上不斷地出現指向松本的路标,不會再迷路了。

    腦子一閑下來,我開始想起那個摩托車手來。

    那一帶人煙稀少,即使摔成了重傷也不會有人來救他,他會不會就這樣死去呢?我感到稍稍有些後悔。

    不過事已至此,後悔也沒有用了。

    如果他的傷勢既不至于喪命又不能追趕我,那真是謝天謝地喽! 進入松本市來到信州大學的門口時,已經是日落西山了。

    風力開始變強,感到寒風刺骨。

    我強忍着不停下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