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嶽→輕井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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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視着我似的。

    不知什麼原因大家似乎預先都知道我要幹什麼似的,一直在那裡等待着我的行動。

    這是對我的拷問,我孤身一人怎經得起這樣的拷問呢? 我想找個地方坐下來休息一會兒。

    我身心疲憊,真想找個地方躺下來歇一歇。

     “請問可以用一下盥洗室嗎?” 我強忍住身上的寒戰,終于問出這一句話。

    此時我根本無暇顧忌那女孩是什麼表情。

    我無比難受,總算聽清了盥洗室的位置。

     我一邊想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一邊倚着走廊的牆壁往盥洗室走去。

    不知不覺中邁進了未知的地獄之中。

     我的眼前出現了一扇寫着盥洗室的門。

    我倚在門上将門推開。

    裡面一個人也沒有。

    是一個四四方方的灰色空間。

    我還能微微聽到從馬路上傳來的嘈雜聲。

    但我卻覺得這裡簡直就是異次元空間。

     我本能地察覺到進入這裡就會有危險,然而我還是一步跨了進去。

    緊接我的意識迅速消失。

    眼看着四周變得黑暗起來。

    我心想果然如此!但還惦記着别把衣服弄髒了。

     3 我的胸口好痛,好像被硬東西壓着似的。

    呼吸十分困難,我呻吟了兩三聲。

     肋骨附近覺得硌得生疼。

    我慢慢睜開雙眼,發現鼻尖這兒有一個機械似的玩意兒,原來是音響上的旋鈕,而這個旋鈕下面還有三個并排着的旋鈕。

     我打算用胳膊撐起上身來,不料手一軟,我的臉碰到了地闆上。

    不過這地闆十分的柔軟,像是泡沫塑料似的。

     當我終于挺起上身來以後,一陣風吹過臉頰。

    好像是在室外。

    我看見調速擋和方向盤了,這是車裡!原來我在自己的車裡。

    那個被我認作地闆的東西是駕駛座。

     我的意識漸漸地恢複了,在我得知自己身處何地時,又覺得頭痛了起來。

    我用左手按住額頭,用右手撐住身子。

    此時右手摸到了兩個座位之間的小儲物箱和手刹。

    怪不得!我是躺在駕駛座上,原來肋骨是被這兩個東西硌得生疼。

     我慢慢地掃了一眼四周,我看見了樹。

    一個人也沒有。

    我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使勁回憶,什麼也想不起來。

     附近沒有任何行人,看來這是一條林中小路。

    也就是說,這兒不是輕井澤銀座。

    這兒是遠離人群的偏遠地方。

    我看了一眼手表,已經3點多了,這事兒—— 我漸漸地想了起來,我在輕井澤銀座進了一家燒陶店。

    然後進了店裡的盥洗室。

    于是……對了!一進盥洗室我便失去了知覺。

    這說明我在這一個鐘頭之間失去了意識,果真如此嗎? 看來情況就是如此。

    進了盥洗室後的事情,我怎麼也想不起來。

    這事是在午飯後發生的,大概2點鐘左右。

    現在已經3點了,這一個鐘頭我是怎麼了? 我現在怎麼會在這兒呢?這兒是什麼地方?我又是如何來到這兒的?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使我感到不寒而栗。

    我急忙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

    還好,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現象。

    讓我松了一口氣。

    我的身體哪兒也沒有被人搞惡作劇的痕迹,令人不可思議的是衣服也沒弄髒。

     我調了一下後視鏡,照了照鏡子。

    我還戴着太陽鏡。

    我摘下太陽鏡補了一下妝,然後茫然地坐了一會兒,頭痛已經緩解了許多。

    取而代之的是胃又開始難受了,還是想吐。

    我想找個地方吃點兒藥。

     從昨晚到現在宛如夢境一般。

    我開始回憶今天走過的路線,我從石神井公園出發,經過吉祥寺上了中央高速公路,然後從八嶽來到輕井澤。

    于是我想起了今天這趟駕車遊的目的和使命。

    不過還是覺得在夢中一般,有些朦胧。

     我有些半信半疑。

    雖然不知道身處何方,但肯定是遠離東京的地方。

    無論怎麼勇敢我都不相信會獨自一人來到此地。

     川北殺死了他的夫人,我是為了幫他才獨自一人來到此地。

    想到這裡,我真想大喊一聲: “不是騙人的吧?” 我的腳尖碰到兩個紙團。

    是兩團。

    我立即想起來那是什麼了。

    那是我在八嶽山莊和八嶽旅館休息時夾在雨刷下的恐吓信。

     這兩個紙團把我喚回現實世界。

    這就是證據,我果然在現實之中。

     我将紙團撿了起來,拍了拍上面的灰塵,将它攤開。

    這是猥亵下流的恐吓信。

    我還記得剛看到時那種令人作嘔的感覺。

    就是小學生也比這個寫得好得多。

    真是一手臭字! 我再次愣住了,兩眼發直。

    急忙把紙展平。

    沒有!上面的字消失了! 我馬上将紙翻過來,同樣!仍然是白紙一張!我又撿起另一個紙團,攤開、将它展平。

    怎麼會出這樣的事!跟剛才那張紙一樣,上面的字全部消失了!我張着大嘴擡頭望天。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是在做夢嗎?我的手上隻是兩張皺皺巴巴的白紙。

     我一定恍惚了好長時間,覺得像是過了一個鐘頭似的,其實可能也就一分鐘左右,我完全糊塗了。

    仿佛有人在給我變魔術。

     的确是這兩張紙。

    它像是筆記本上的紙,我清晰地記着上面有綠色的格線。

    如今我手上這兩張皺皺巴巴的紙上也有綠色的格線。

     格線之間文字是用圓珠筆寫的,絕不是用鉛筆寫的。

    然而,隻有字消失了。

    怎麼會出這樣的怪事呢? 過了一會兒,一股堅決不能在此逗留的強烈的想法從我心中湧起,将我的茫然趕走。

    信紙上文字魔法般的消失了,我的使命感徹底蘇醒過來了。

    盡管不知道是什麼,我也不能老是為信紙一事而費腦筋。

     雖然不知道這是哪裡,但也不能再耽擱了。

    我至少浪費了一個鐘頭了。

    現在已經是下午3點多了。

    假如從此地到高山遠比到輕井澤要遙遠的話,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