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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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刹車聲。

    夏樹仰頭呆望着高架路,禦手洗從走廊裡跑出來,我也跟他一起跑到雨中。

    仰望上去,隻能看到電車車頂。

    車頭燈還亮着,電車卻停了,沉默的停在雨中。

     禦手洗重新回到屋檐下,于是我也回去了。

    而夏樹卻似乎已經喪失了信心,和我們一起跑回公寓裡。

     “總而言之,這裡是沒有屍體了。

    ”禦手洗說。

     “就是啊!”夏樹點頭同意。

     “先回屋吧?” “好的好的!不然大家都要感冒啦。

    ”朝美叫着。

     “回去之前還有件事。

    ”禦手洗又說。

     “你剛才在陽台上好像叫了一聲‘久保先生’,然後他就一個人跑進了屋,你們倆有什麼事發生嗎?”他轉向夏樹問道。

     “我不想回答你這個問題,憑什麼要說?你又不是警察!”夏樹氣鼓鼓的答道。

     “是嗎?你有你的原因。

    算了,我們大家先回去吧。

    ” 我們又陸陸續續的從樓梯爬上11層,夏樹好象略帶遺憾的獨自在雨中又伫立了一會,不過很快就追了上來。

     回到燃着蠟燭的屋裡,大家一邊在爐前烤着,一邊擦拭着身上的雨水,石岡問禦手洗:“怎麼樣了?”禦手洗對他解釋了一番。

     “還是先報警吧?”系井說。

    他的夫人也連連點頭稱是。

     “珍珠項鍊肯定是久保偷去的了。

    ”他這麼說着,拿起電話撥通了警察局。

     我拿起那張做心理遊戲的白紙,手表和戒指已經回到各自主人身邊,而紙上略帶水迹。

     “真是不可思議啊!”石岡聽完禦手洗的話,感歎道。

     我把白紙重新放回桌上,無意間瞥了一眼挂鐘。

    已經10時20分了。

     突然,電話鈴響了。

    系井夫人拿起聽筒:“喂,這是系井家。

    ”蠟燭光中的每張臉都轉向她。

     “是的,對呀。

    就在剛才他還在我家,是的,可是……什麼?不會吧!”夫人的聲音變了。

    一定是出大事了,屋子裡的人全都緊張的探頭聽着。

     “是的,是,明白了。

    我會的,再見。

    ” 夫人還沒放下聽筒,系井就大聲問她:“到底怎麼回事?” 夫人慢慢轉過身來,說:“久保先生,他……自殺了。

    ” “什麼!”所有人都大驚失色。

     “在哪裡?” “電車線路上。

    是卧軌自殺。

    ” 可是,這一點都是高架線路,卧軌自殺?跳進軌道隻怕沒那麼容易。

     “是在淺草橋車站嗎?從站台上……”系井又問他太太。

     “不是。

    現場好像是靠近我們家的那段鐵路,就在公寓後面。

    ” “那就是說,久保在鐵路線旁散步了?”系井說着,露出迷惑不解的神情。

     “警察怎麼知道這裡的電話?”夏樹問。

     “久保的口袋裡有一張小紙片,上面寫着這裡的電話。

    ” “他們說要确認一下是否是久保。

    邀請熟悉久保的人,盡快到淺草橋車站去辨認。

    ”夫人接着說道。

     大家一想到那種卧軌自殺者四分五裂的身體,都不寒而栗。

     我突然間想起了剛才在下面聽到過電車急刹車的聲音,難道那竟然是……大家沒有都去淺草橋。

    兩個女人留在家裡,而我和阿浮、石岡和評論家大貫也留了下來,名義上是保護她們。

     “那叫禦手洗的,究竟是什麼人?”我和阿浮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他劈頭問道。

     “不是個占星術士嗎?” “那家夥的水平真不錯,就是邁爾斯的樂隊,他也可以毫不費力進去吧。

    世界一流爵士樂手!至少在日本算得上頂尖中的頂尖了!可他怎麼會在這種地方?” “這……”我也不解。

     “禦手洗這種名字,你以前聽到過沒有?” “好像是沒有。

    ” “唉,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呀!為了跟上他的節奏,我快累死了,簡直都不知道自己的腦袋長在哪裡,最後就好像被他拖着跑步一樣啊!以前我也跟好幾個專業樂手合作過,可像他這樣出色的,平生頭一次見!” “是啊,那首《第七銀河之彼岸》真是了不起,沖擊力好強,我都感動地要流淚了。

    ”我也說道。

     “去問問石岡吧,那禦手洗好像像他朋友。

    ”回頭看看,石岡正在和朝美說話,不好打擾。

    不過他們的話題似乎也是禦手洗。

     “他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呢?”朝美問着大家都感興趣的問題。

     當然她比我們早認識禦手洗,比我們應該要了解他。

     “他常來我們店裡,做些莫名其妙的演講,我一開始努力想聽懂,可是越聽越糊塗……” “他是個瘋子。

    ”石岡冷冷地說。

     “可是……”朝美似乎想反駁,“他是個天才吧,大家都這麼說。

    ” “不,一個瘋子!”石岡毫不猶豫的回答。

     這麼看來,他和禦手洗也決不是什麼親密無比的好友。

     我轉向評論家大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