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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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頭。

     “燈光人員請安靜!”禦手洗先制止了我。

     束手無策的玲王奈,此時隻好雙目緊閉,擡起下颌,顫抖着将毫無防備的身軀慢慢轉向了怪物。

     怪物伸出兩手,輕輕觸碰玲王奈的腹部,然後放下兩手,緊緊地盯着玲王奈的身體。

     禦手洗還在說着什麼,怪物也和他嘀嘀咕咕地發出聲音,像是在和禦手洗交流。

    從那怪物難以聽清的聲音中,我隐約聽到了西班牙語“謝謝”的發音。

     “好了,已經可以了,玲王奈,到我這邊來,我們過一會兒再擁抱,你先暫時等在這裡。

    請把燈光照着他!”禦手洗說着,伸出右手,慢慢接近了怪物。

     “禦手洗,你真要這樣嗎?”我驚叫道。

     “住手!”玲王奈喊起來。

     “不要吵!石岡君,照着他!” 禦手洗的右手觸碰到了怪物的額頭。

    突然間,怪物開始反擊了,他揮起右手,猛擊禦手洗的腹部。

    禦手洗呻吟着跪倒在天橋上。

     玲王奈驚叫着跑過去。

    我想自己應該出場了,于是動身要往天橋上爬。

     “你們别過來!不要擔心!”禦手洗用堅定的口氣說。

    他真是一個無所畏懼的人。

     轉眼之間就站立起來的禦手洗,口中的咒語一直沒有停,但他還是不接受教訓,再次把手伸向了怪物的臉。

     “住手,禦手洗,你會被殺掉的。

    ”玲王奈叫道。

     “住手,禦手洗,别亂來!”我也喊着。

     在這個陌生的地方,禦手洗縱然不被殺死,哪怕隻是負傷,我們也不知該如何是好,甚至連回去都很艱難。

     “好了好了,你們太吵了,按我們進來的路線回去吧,到放置潛水用具的地方等着我,我随後就到。

    ”禦手洗回過頭來對我們說。

     “别瞎說!我們不會丢下你一走了之。

    ”我說。

     “是啊!”玲王奈也說。

     “我沒說我不走,我随後就到。

    玲王奈,按我說的做。

    ” “你真的會來嗎?” “當然!” “立刻就來?” “立刻。

    ” 接着是短暫的沉默。

    禦手洗和怪物保持着一米左右的距離,可以看出,怪物似乎并沒有繼續發動攻擊的意思。

     “那我們回去了,你立刻就來啊!”玲王奈說着,給我使了個眼色。

     雖然心有不甘,但我對禦手洗的信賴難道比不上玲王奈嗎? 玲王奈過了天橋,看了我一眼,然後像演員謝幕後進入舞台側面一樣,消失在岩壁的陰影裡。

     我關掉了潛水燈,看了看橋上的禦手洗和怪物。

    隻見他們如同久别重逢的老友一樣站在那裡,看來不會再次發生打鬥了。

    我一面暗自祈禱禦手洗能順利脫身,一面惶惶不安地離開了現場。

     下了腳手架,進入狹窄的洞穴,回到扇形房間,我和走過來的玲王奈撞到了一起。

     玲王奈打量了我一下,就把我抱住了。

    我驚恐不已,一動也不敢動。

    她的身體還在顫抖,全身都被汗水潤濕了,散發出淡淡的香味。

     然後她放開我,向後退了一小步,說:“真可怕!” “走吧!”我說。

     能和玲王奈擁抱,我是多麼幸福的人啊!我知道自己隻是暫時代替了禦手洗,但已經非常滿足了。

     我們出了安着小木門的洞口,來到了水井邊。

    周圍比我們進來的時候昏暗得多,外面的太陽應該開始下落了。

     我們背上氧氣瓶,纏上鉛圈,套好腳蹼,戴上潛水鏡,就差沒咬上供氣嘴了,然後靜靜地等待着。

     玲王奈無精打采地抱着膝蓋,坐在平坦的岩石上。

    現在看她的模樣,也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漂亮女孩,或許是因為我們已經相當親近的緣故吧。

     她不說話,一直埋着頭,大概是在哭泣吧。

    她仍然在顫抖,而周圍的氣溫并不低。

    我現在開始慢慢能夠體會到玲王奈此刻的感受了。

    她平時雖然争強好勝,實際上卻是一個感情脆弱的女孩子。

     記得在橫濱的時候,她還說禦手洗脆弱,現在我看她也沒有比禦手洗堅強到哪裡去。

    或許禦手洗對她有着不同的看法,但在我眼裡,玲王奈就如同一件易碎的玻璃工藝品,當然也和她美麗的外表有關:隻要她在身邊,你總是擔心有人會不小心将她碰碎。

     在我眼中,玲王奈的性格,和禦手洗常說的那種外表漂亮,舉止優雅,但是锱铢必較的女人恰好相反。

     換句話說,玲王奈不管遇到什麼情況,她都會勇敢地張開雙臂去大膽面對,哪怕眼前是殺氣騰騰的怪物。

    但她的内心卻容易受傷,非常脆弱。

    現在暫時安全了,她卻因為緊張和過度恐懼而瑟瑟發抖。

     禦手洗認為女性總是患得患失,但玲王奈卻總是舍身為人,不考慮絲毫的利害得失。

    因為作為大明星的她,如果要維護自己的利益,就應該是一副盛氣淩人的形象。

     “石岡君。

    ”她把頭枕在膝蓋上,額頭上套着潛水鏡,擡起臉來問我,“他是不是對女人沒有興趣?” 我也把潛水鏡推到前額上,說:“誰?禦手洗嗎?這個……” 我有些驚慌。

    的确,在我的記憶裡,禦手洗似乎從未對女性産生過興趣。

    至少我沒見到過。

     “是同性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