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裸女幻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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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二見澤一左手提着旅行箱,朝着寬廣庭園的正房走去。

     西式建築的正房,牆上都用馬賽克作表面裝飾,側面裝有鐵鏽斑的緊急用的樓梯。

     二見澤一走到這個樓梯下站住,先放下箱子,從褲子後包裡取出一雙很薄的鹿皮手套,戴在手上。

     他又提起箱子,輕輕地踏上緊急樓梯,他小心翼翼,以防鐵梯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二見澤一終于來到了二樓的緊急出口的門前,取出多功能刀,抽出最薄的那片刀,将其插人門和門栓間的空隙中,探找門栓,很快就探到了,于是用薄刃把它橇起來。

     門栓撬落時,發出了聲響。

    他折好多功能刀,放到了衣兜裡,輕腳輕手地試推了一下緊急出口的門。

     那門看來很久都沒有開過了,不那麼容易推開,為了避免它發出聲響,二見澤一非常小心地推動它,花了三分鐘時間才打開了門。

     二見澤一脫下皮鞋,放進箱子,跨進了二樓的走廓轉身又緩緩地關上緊急出口的門,重新上栓。

    走廓的左側是一排窗戶,右側并排着三間居室。

     二見澤一右手握着357左輪槍,走近最近的一間居室的門,試推了一下,門并沒有上鎖。

     那是一間室内健身房,要是按日本式建築來算,其面積相當于三十張榻榻米*那麼大,裡面放着乒乓桌,體操用的蹦床墊子等。

     臉上蒙着長統尼龍襪的二見澤一,把箱子放到乒乓桌上,從槍套的小附件盒裡取出一個較大的消音器。

     他把它順着溝槽安在357左輪槍的槍身上,并用多功能刀的小六角扳手把消音器上的螺帽緊緊固定在槍身上。

     他又走向了第二問寝室,也就是位居正中的那一間,那是圖書室。

    然後二見譯一最後打開了緊挨廁所的位于走廊盡頭的那間居室的房門。

     迎面撲來年輕姑娘的夾着香水味的體臭。

    窗戶上垂桂着窗簾和百葉遮簾,這是一間卧室。

    在粉紅色床燈的微弱光線下,一個臉蛋象法國洋娃娃那樣的姑娘在床上熟睡着。

     也不知是先天生就的,還是後天染成的,那姑娘長着一頭又長又卷的棕色頭發。

    毛毯一直蓋到了她的下颌下面。

     燈櫃上放着一瓶鎮靜劑和丹麥色情雜志,還有一包消毒衛生紙。

     二見澤一反手關上門,将旅行箱放在地闆上,用手摸到門口并扣上了門。

     他站在那裡,凝視着姑娘熟睡的面容。

     那姑娘有點象絲苔拉。

     可是,絲苔拉早已不在人世了。

    被二見澤一——黑手黨的執法人——殺掉的一個黑手黨的叛徒的喽羅,在大約一年前的一個星期六,用沖鋒槍将外出買東西的絲苔拉,掃射死了。

     十二年前起,二見澤一成了黑手黨裡的執法人,每年平均要處理五件這樣的事情。

     每一件的報酬從一萬美元上升到五萬美元,即使在物價昂貴的美國,二見澤一同絲苔拉的日子也是過得很優裕的。

     作為黑手黨二頭目的女兒的絲苔拉,對二見澤一幹的是什麼職業,隐隐約約有所查覺,這是無疑的。

    二見澤一自稱是做槍支生意,必須到各城市出差,可是,絲苔拉對此諱莫如深,從不深究。

     兩年後,他們倆人在離新奧克城一百來英裡的新喬治州米思蒂克山崗的療養地,買了一所雖然說不上庭台樓閣,倒也夠得上富麗堂皇的莊園。

     那莊園蓋在小丘之上,向前俯瞰是格萊特海灣,環境優美的港灣裡停着他倆的遊艇,夫妻倆常在海中戲耍歡樂。

     翌年,長子弗蘭克誕生了,他雇用了女管家。

    又過了兩年,女兒麗茲誕生了,生了兩個兒女的絲苔拉姿色不減當年。

     二見澤一剛接受執法人這項工作時,對自己被迫幹這種勾當并非心甘情願,但當他逐漸地把它看成是一種職業,也就慢慢地想通了。

     二見澤一想,被自己殺掉的家夥都不是好人,而是一夥危害良民的吸血鬼,所以,抹掉這一類人間蝼蟻又算得了什麼……身為黑社會成員的二見澤一内心竟然是這樣想的。

     二見澤一,當他想通了以後,就對暗殺勾當投入了全部的激情,用暗殺機器所必備的冷酷和鎮靜去追求暗殺行動的無懈可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