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父親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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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的心間。

    這個突發的對于父親的理解很快地隐去了過去歲月中陰暗的記憶。

    凱麗從中得到了安慰和力量。

    布萊德的愛仿佛從墳墓裡傳給了他,然而在她能夠理解他之前,他卻永遠離開了她。

     “再見,爸爸。

    ”她低語道,她的眼睛仍然很幹、她離開了墓地,關上了身後的大門,她将永遠不再回來。

     那天晚上,夜已深了,凱麗環視着這座大房子。

    在這兒,她曾度過布萊德死後的日子。

    凱麗頭枕着莎倫曾用過的枕頭,但是此時她沒有想到她的姐姐。

    有氣無力地哼了一聲,她關了燈躺在那并不熟悉的床上,就在凱麗即将入夢之時,枕頭已被淚水浸透,她已等了好久了,直到現在她獨居一室,才讓自己的淚水盡情流淌。

    從夢中驚醒,她躲在被子裡,雙眼停在那個大行李箱上,那是瑪麗買給她放衣物的,它已經被收拾好了,直等天亮開車送她去威斯堡乘飛機。

     布萊德死後,瑪麗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電話聯絡布萊德在美國的兄弟傑克。

     就在凱麗通過電話聽到了傑克那變了聲但熟悉而親切的愛爾蘭口音時,凱麗再也忍不住了,淚如泉湧。

     莎倫在國外進行攝影活動,現在正在非洲的某一地方。

    在凱麗看來,傑克是世上唯一關心她的人,當他聽到所發生的事後,他馬上建議她回到他身邊,那是最适合她的地方。

    他的親切給了她莫大的安慰。

    當瑪麗和鮑博提出要付車費時,她接受了她們的救濟,但是卻表現得那樣冷淡,對此他們頗感震驚和悲傷。

     當愛絲路機場的燈在他們身後消失後,布格利把車開到第五檔,從後鏡瞥了一眼莎倫。

     “莎倫小姐,在你穿過通道時,我簡直認不出你了。

    我可以說你看起來非常漂亮。

    ” “謝謝你,布格利。

    在回家的路上,我在羅馬呆了一天。

    你可以從卸入箱裡的一堆堆行李猜出我是多麼瘋狂地在購物。

    羅馬使我窒息。

    ”她說着,靠在了座背上,即使現在,教堂鐘聲那沉沉的旋律依然在她耳邊回蕩,她幾乎能聞到從咖啡屋飄出的縷縷咖啡香。

     “佛提斯女士正在常斯特廣場等您。

    ” “我有太多的事要告訴她,我簡直不知道從何談起。

    ” “明媚的羅馬,黑色的大陸——我猜想他們完全不同于倫敦的連綿小雨以及一切。

    自從你離開後,天一直不停地在下雨。

    ”布格利從後鏡裡與莎倫的目光相遇,意識到她還不知道正等待着她的壞消息。

    一路上,他與她閑聊,希求在她的頭腦中把世上一切美滿的幻覺留得久些,再久些。

     “我們花了兩天的時間才通過我所見到的最險惡的地段到達月亮山脈。

    從上面望去,整個澳大利亞就象一個風暴公園。

    ” “真的嗎?” 她又靠在了座背上,她的腦子裡仍舊滿是非洲。

     帕金森選擇的“旅遊”簡直就是對柔佛高地的一次主要遠征,攀越了令人目眩的高山,走過叢林和山谷。

    這一切證明偉大的人類确實是探險者和攝影師。

    直到她們一行人到達地球上這個遙遠的角落後,莎倫才明白了為什麼不遠萬裡來此僅為了拍照。

    朵朵白雲,以及那些僅屬于科幻小說王國的特殊植物把令人驚歎的高山美景更具體化-一這裡對于這群雲遊世界的旅人來說是個最完美的襯托。

    莎倫在倫敦沉悶的工作室内與設計師和攝影師呆在一起的那段有限的經曆在這荒野之中是無用的,在這兒每件事都可能變糟。

    好多時裝,她都想大嚷大叫來解除沉悶和燥熱。

    還有設計師,她們拿着夾子,梳子,化妝刷子在她旁邊就象蒼蠅一樣嗡嗡着,而助手又給她罩上了衣服,與其說是給一個活生生的女人穿上衣服,還不如說是把一件工藝品罩在了一座雕塑上。

    在叢林中充時髦,除了沒有女性之美麗外,其餘皆有。

    她隻能相信那些堅不可摧的“公園”了,盡管有時她被說服這些自然公園也許會在一場災難中毀于一旦,那麼她剛剛開始的職業也會付之東流。

    因此,她隻好聽從那些設計師和攝影師的擺布。

    這樣,當帕金森那雙眼睛盯着她時,她才不會恐慌。

    在莎倫看來,帕金森那雙藍眼睛的凝聚力就象照相機上的聚光鏡一樣銳利。

     她們這一行人離開小烏幹達,非常疲倦,但卻是滿載而歸,他們建下了一個将震動傲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