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英雄難過美人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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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門被緊緊地關上了,馬車在飛馳,馬蹄踏在石闆路上發出清脆的聲響,車廂内也發出快樂的呻吟…… 馬車又停下了,陸欣感到很愉快,他輕輕地給阿鳳理了理亂發,吻了這尤物一下,準備推開車門。

     阿鳳又一次抱着陸欣,咬着陸欣的耳朵低低地道:“你一定不要忘了今日……” 陸欣笑了笑道:“寶貝,我當然不會忘記。

    ” 阿鳳道:“你一定要早點拿天宇鎖來,我們才能再次相會,我盼着下次早點到來。

    ” 陸欣笑道:“我當然也希望。

    ” 阿鳳仍抱住陸欣,嗫嚅道:“不管你以後和梅姑娘怎樣,隻要需要我,我随時會到你身邊的。

    ” 陸欣輕輕推開阿鳳,道:“我會的。

    ”走下了車去。

     陸欣知道自己得趕快走,他怕自己被這迷人的女人再次迷倒,大事就辦不成了。

     他得快點辦這事,好早點回來重溫舊夢。

     其實陸欣已經上了個當,一個很大的當。

     他忘了胡人傑是誰,胡人傑用過的女人從不給别人用的。

    他肯花血本把自己寵愛的女人用在陸欣身上,也就說明…… 陸欣此時喜滋滋地想着剛才的快樂時光,以為自己占了便宜,卻不知他下面的路将是怎麼樣的。

     他認為剛才對自己體貼人微的女人,真的希望和自己有第二回。

     陸欣錯了。

     陳一絕仍坐在茶社中,搖頭晃腦地聽着曲子。

     清雅悠揚的京韻之曲,對于曾經中過秀才的“金筆秀士”陳一絕來說,簡直是如同仙樂般美妙。

     戎馬生涯的閑暇之餘,陳一絕的整個身心都投進了這令人如癡如醉的清唱藝術之中,戲曲中戲子典雅的扮相,傳神入目的勾魂之眼,媚被如火,更令人神魂颠倒。

     陳一絕一向痛恨去妓院嫖妓,他認為那是粗魯而不道德的行為,與他這秀才的高貴身分絕不相符。

     于是,美妙清雅而絕倫的小曲,卻使這位自負頗有文采的秀士醉倒于那字正腔圓的絕妙音韻之中。

     戲曲中那華麗似行雲流水的唱段,在陳一絕的耳膜中無疑是夭下最美妙的享受。

     戲曲的音律之美,形象之佳,傳神逼真,固然可讓這位秀才護法能夠獲得他所得到應有的享受,然而,更重要的卻還是清茶社駐台的一個女旦角,俊美絕倫的扮相真令他如癡如醉。

     美好的東西,自然是人人趨之若鹜,陳一絕自不例外,自從在護鎖的閑暇之餘,獲得了文人騷客妙解韻律的樂趣之後,他竟已變得醉心于此道之中。

     陳一絕愛好韻律,就如同養花的人愛花一樣,絕不會中途而廢的,因為能專心獲得自己的樂趣畢竟是人生的一大享受。

     的确,俗語曰:青菜、蘿蔔各有所愛,陳一二絕迷上了戲曲的精妙與動聽,自是做人般的一種享受。

     可惜,陳一絕卻錯了,他的命本沒有此永遠享受的幸運,因為他人在江湖,身不能由己。

     清茶社的戲曲又一次令所有的戲迷陶醉、傾倒,這曲戲的曲名叫“玩物喪志”。

     戲子精确、妙不可言的塑造了一個喪志于玩物的秀才,最終沒有獲得善終的經過。

     陳一絕也不禁為台上那反串的旦角吐字的圓潤,傳神的行為動作所傾倒,這是他自從迷上聽戲以來最陶醉的時候。

     然而樂極會生悲。

     陳一絕是絕不會想到這一曲玩物喪志的曲子,會演繹到自己頭上來,更沒想到由喪志演繹成了“喪命”。

     陸欣笑容滿面地走了進來,卻看見陳一絕仍在不斷吟唱着曲子,對自己剛才去了那兒一點都不關心。

     陳一絕終于滿意地站了起來,在桌上放了一錠五十兩的大銀。

     這出手如此大方,陳一絕倒是從沒有過的,是因為今天特别高興,還是預感到這是最後一次賞銀,店家不知道,陳一絕也不知道。

     當然店家也不想知道,他隻想知道賺錢。

     陳一絕手挽着陸欣走出茶社,還念念不忘剛才的戲曲,笑道:“陸兄弟沒有聽到剛才的曲子吧,那真是可惜。

    ” 陸欣道:“陳兄,我們現在去那?” 陳一絕笑道:“回總舵,你不是要看天宇鎖嗎?” 陸欣微微一笑道:“好啊,我們走吧”。

     陸欣兩次進入飛龍幫總舵的時候,心中總有點不自在。

     雖然陸欣在當世武林也算得上拔尖人物,但看了飛龍幫總舵的氣勢,卻是令人不由緊張。

     陳一絕和陸欣走過了十八道外圍哨口之後,才來到一棟在總舵中最不起眼的小樓下。

     陸欣望了一眼這破舊的小樓,懷疑地道:“這樓中放着天字鎖?” 陳一絕點頭笑道:“你想不到吧,往往越不讓人注意的地方越保險。

    ” 陸欣點頭贊道:“陳兄果然高明。

    ” 陳一絕哈哈一笑道:“我沒有老弟的蓋世武功,當然得用腦子保護石鎖的安全啦。

    ” 小樓的樓梯狠窄,二人一前一後走上樓去。

     陳一絕用他那一大串鑰匙,開啟了一個大鐵鎖,二人走進了十二道鐵門才來到一個房間中。

     房間很大,也很空曠,真絲的地毯之上隻有一張桌子。

     一張很華麗的紅木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個玉匣。

     不用問,玉匣中裝的自然是江湖上萬人想得的天字鎖。

     陳一絕很自傲地看了一眼陸欣,道:“陸兄弟看見了吧,這就是天字鎖。

    ” 陸欣道:“陳兄可否打開給小弟一觀?” 陳一絕警惕地道:“陸兄弟自己打開看吧。

    ” 陸欣搖頭道:“陳兄雖放心我,我卻不能自己動手,以免……” 陳一絕聽着此言也對,便走上前去打開玉匣。

     一個平常無奇的石鎖靜靜地躺在玉匣之中。

     陸欣仔細地看了兩眼,确認此乃真品,他的面上露出一絲笑容。

     這是一絲殘酷的笑容。

     可惜陳一絕沒有看見,這是個緻命的錯誤。

     陸欣忽然向門日大喊一聲“誰廣,劍已飛起。

     陳一絕驚異地向門口看去,他沒有看見人影,卻感到身後的勁風,但已退了。

     他這時才後悔。

     遲到的後悔是沒有任何作用的,但他想在最後的時候拖上殺他的人一起去死。

     陳一絕的頭被劍砍得飛起來時,陳一絕的腳已踢中地毯下的一個暗鈕。

     陳一絕的屍體倒下的一霎間,四面牆已經發出一道道綠光,直射陸欣。

     陸欣在一劍砍落陳一絕人頭的瞬間已搶過玉匣放人懷中,箭雨閃着綠光已直刺而來。

     箭來得夠快,夠密集。

     陸欣的劍已夠快,防守夠嚴密,但還是中了兩箭。

     陸欣身子後躍,淩空倒翻,奔出門去,下了樓,才拔出羽箭。

     他連忙點住傷口的穴道不讓血湧出,若讓人發現自己中箭受傷,會引起很大麻煩。

     值得慶幸的是陸欣很傲然地走過十八道哨口也無人阻攔,那些飛龍幫衆隻看了陸欣一眼,并不在意。

     在飛龍幫衆的印象中,沒有人敢到飛龍幫總舵來幹什麼不利的事情,絕對沒有。

     但他們都錯了,太傲慢輕敵是飛龍幫的“光榮傳統”,也是這可怕的習慣害了陳一絕,也害了飛龍幫。

     陸欣走出飛龍幫總舵,才感一自己的傷口有些麻木,他中的可能是毒箭,他硬撐着拐人一個胡同。

     财富客棧。

     “丙”從大衣櫃中探頭縮腦的跑了出來,溜出屋去。

     他立即去找“甲”、“乙”二人,告訴他們這件可笑又可怕的事。

     财富客棧太大了,“丙”稀裡糊塗的找了半天才回到自己的屋子。

     “甲”、“乙”二人正在睡午覺呢。

     “丙”一陣狂呼亂叫地把二人吵醒,“乙”一睜眼一看,罵道:“你這臭小子回來了,我還沒打你呢。

    ” 說罷,跳起來就要打。

     “丙”連忙滿臉堆笑的道:“你别記仇嘛,我有正經事要說。

    ” “乙’氣呼呼地道:“你還有什麼正經話要說?” “丙”道:“你們猜我剛才碰見了什麼事?” “甲”道:“不是給鬼拖了去吧。

    ” “丙”笑道:“若我剛才不碰到這件事,過會兒真的會有鬼來拖我們去呢。

    ” “甲”道:“怎麼回事?” “丙”把剛才聽到這事詳細說了一遍。

     “乙”驚道:“那吳仁行是飛龍幫的?萬一他害了我們再害耿大哥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