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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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子向富堅提出離婚,但他充耳不聞。

    如果她棄而不舍的再三要求,他就會再次動粗。

    她在苦惱多日後,找了一個客人介紹的律師商量。

    在那位律師的奔走下,富堅終于勉強在離婚協議書上蓋了章。

    看來他似乎也明白,如果打起官司自己不僅毫無勝算,恐怕還得付出一筆贍養費。

     但問題并未就此解決。

    離婚後富堅仍不時出現在靖子母女面前。

    每次的說辭都一樣:他保證今後會洗心革面努力工作,拜托靖子跟他複合。

    靖子如果躲着他,他就接近美裡,還曾在學校外面守候。

     看到他不惜下跪的模樣,明知是演戲,不免心生同情。

    也許是因為好歹做過夫妻,多少還留有一點情分,靖子忍不住給了他一點錢。

    這時最大的錯誤,食髓知味的富堅,從此出現得更頻繁。

    雖然每次都卑躬屈漆,但臉皮似乎也越來越厚。

     靖子換了酒廊,也搬了家,盡管覺得美裡很可憐還是替她辦了轉學。

    自從她到錦系町的酒廊上班後,富堅就此消失匿迹。

    後來他們又再次搬家,在“天亭”工作了快一年。

    她一位再也不會跟那個瘟神牽扯不清了。

     她不能給米澤夫妻添麻煩,也不能讓美裡發覺。

    無論如何都得靠自己的力量讓那個男人不再出現——靖子凝視着牆上的時鐘下定決心。

     到了約定時間,靖子前往家庭餐廳。

    富堅正坐在窗邊的位子吸煙,桌上放着咖啡杯。

    靖子一邊坐下,一邊向女服務員點了一杯可可。

    其他的飲料可以免費續杯,但她不打算久留。

     “好了,到底是什麼事?” 他咧嘴一笑,“哎,别這樣性急嘛。

    ” “我也是很忙的,有事就快說。

    ” “靖子”富堅伸出手好像想碰她放在桌上的手。

    靖子察覺到這點,連忙縮回手,他的嘴角一撇。

    “你好像心情不好。

    ” “那當然。

    你到底有什麼事,非要追着我不放。

    ” “你也用不着這樣說話吧。

    别看我這樣,我可是認真的。

    ” “你算哪門子認真?” 女服務生送來可可。

    靖子立刻伸手去拿杯子,她想趕快喝完,趕緊離開。

     “你現在還是獨身吧?”富堅讨好的擡眼看她。

     “這個應該不是重要吧。

    ” “一個女人家要把女兒拉拔長大可不容易喔。

    今後花的錢會愈來愈多,就算在那種便當店工作,将來也毫無保障。

    所以,你能不能從新考慮?我已經跟以前不同了” “哪裡不同?那我問你,你現在有正常工作嗎?” “我會去工作的,我已經找到工作了。

    ” “這表示你現在沒有工作喽?” “我不是跟你說我找到工作了嗎?下個月開始上班。

    雖然是新公司,等上了軌道,就可以讓你們母女過好日子了。

    ” “免了。

    既然收入那麼好,你另找對象應該也沒問題吧。

    算我求你,請你别再糾纏我們了。

    ” “靖子,我真的需要你。

    ” 富堅再次伸出手,想握住她拿杯子的手。

    “别碰我!”她說着甩開那隻手。

    結果杯中的液體順勢灑出一些,濺到富堅手上。

    “好燙”他喊着縮回手,凝視她的雙眼随即露出憎惡之情。

     “你不用說得這麼好聽。

    你以為我會相信這種話嗎?之前我也說過了,我一點也不想跟你複合。

    你就趁早死了這條心吧,聽懂了嗎?” 靖子站起來,富堅無言地盯着她。

    她對那道視線置之不理,把可可的費用往桌上一擺,徑自走向出口。

     出了餐廳後,她跨上停在旁邊的腳踏車,立刻踩的飛快。

    她怕萬一再耗下去讓富堅追上來就麻煩了。

    她沿着清洲橋路直走,過了清洲橋就左轉。

     她自認該說的都已說了,但顯然絲毫無法讓富堅死心,想必他很快又會在店裡出現。

    他會纏着靖子,直到最後惹出問題給店裡帶來困擾,也或許會在美裡的國中出現。

    那個男人在等靖子投降,他早已算準靖子遲早會投降給錢。

     回到公寓,她開始準備晚餐,不過其實也隻是把從店裡帶回來的剩菜熱一熱。

    即便如此靖子還是做得有一搭沒一搭。

    因為可怕的想象不斷膨脹,令她不由得失魂落魄。

     美裡也差不多該到家了。

    加入羽毛球社的她,聯系結束後,總會和其他社員七嘴八舌的聊上一陣子才踏上歸途。

    所以回到家時,通常都已經過了七點。

     門鈴突然響起。

    靖子驚訝的走向玄關,美裡應該帶了鑰匙。

     “來了。

    ”靖子從門内問:“哪位?” 隔了一會兒才響起對方的回答:“是我。

    ” 靖子感到眼前發黑。

    不想的預感果然成真,富堅連這間公寓都找到了。

    想必他之前曾經從“天亭”一路跟蹤過她。

     看靖子不回答,富堅開始敲門。

    “喂!” 她搖着頭打開鎖。

    不過門鍊依然挂着。

     一把門打開十公分的縫隙,對面立刻露出富堅那張臉。

    他嘻嘻一笑,牙齒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