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對“老闆”的多方面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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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我認為我和森的轉換也和我的目标一樣,都是反對打磨宇宙零件兒地球的重要組成部分。

    隻有轉換了的人,才能真正成為一個個反抗的原點!雖然轉換本身來自向終結加速的速度所帶來的變态和弊病,但是,如同反作用是作用的附屬品那樣,它不是也代表了宇宙的另一種精神麼?森的父親,不是那樣麼? 不是那樣麼?雖然我被他這樣問着,但是,那可不是馬上就能回答出來的問題呀。

    然而,轉換成十八歲的我,立刻幹幹脆脆地回答了,就像我對那問題企盼已久似的。

     “那是要查明原因的。

    說不定就是為了要查明原因才‘轉換’了的!那一定要查明!” “你經過‘轉換’之後如此精神百倍,确實給了我很大的鼓舞啊!森的存在就更不必說了!”“志願調解人”這樣說道。

    他一反剛才癡人說夢似的話鋒,變為社會運動實踐家的語氣了。

    這家夥不好惹呀。

     “雖然剛才警察老老實實地撤走,可是,你太太已經告密,如果和‘大人物A’那邊的情況一緻,我認為他們會繼續監視的。

    電話肯定要遭到竊聽,我們一走出去就會被跟蹤。

    我們的警察一旦開始跟蹤。

    隻要半路上不改變計劃,就絕不會失去目标……” 因此,我們重新研究了“轉換”後的情況。

    既然我妻子,也就是前妻檢舉的襲擊“老闆”的人是“轉換”前的中年男子的我,那麼,“轉換”後的十八歲的我,不論在家也好,出門也好,都沒有被捕之虞了。

    隻要在“志願調解人”所謂的我們的警察當中,沒有能把這個小鬼當做三十八歲中年男了而懷疑和逮捕的富有想象力而又果斷勇敢的警官。

    哈哈。

    不過,在我要去的那個地方隐藏着的頭部負傷的壯年漢子,跟蹤的警察是不會不帶走他的呀。

    因為那個漢子就是我的兒子,既是能夠得到證明他并不是我本人的人,但又的确是我本人的人。

    如果不能讓警察相信森和我的“轉換”,就無法說服警察了。

     “我想去看看負傷了的森的情況,有些冒險啊。

    可是,我現在怎麼辦啊?” “你首先和‘大人物A’的秘書聯絡一下,不是很自然的麼?也可以說是問候嘛,……我認為這一招在戰術上是有效的呀。

    因為我們要想支援森的戰鬥,就得多方面研究‘大人物A’啊。

    ……這裡的電話不能用了,已經被竊聽了。

    咱們先去找個公用電話,和‘大人物A’聯絡吧。

    ” 我這樣建議之後,肯定無疑是結核病患者的‘志願調解人’掏出衛生紙,啪地一聲吐了一口痰!他以根本沒預料,我是否反對的敏捷站起身來,熱得罩上了霧氣的眼鏡後邊的目光在催促我。

     3 我們走到街上了。

    像這樣不冷不熱,樹上剛剛綻了冬芽,馬路上一覽無遺,跟蹤人的工作也就不必發愁了吧。

    當我們走到頭一個十字路口時,“志願調解人”向我耳語:“你,一直走!”然後,他就向我擺擺手,說不清是就此告辭,還是去買香煙,就往右拐去了。

    可是,我家附近是舊農田,街道尚未修好,拐了彎可就麻煩了。

    一直往前走就會又走回來,回到剛才那條路上,可是又不能對他說。

    不過,已經無暇顧及那麼多了,因為我不能對那個把微微擡起的一隻手放在胸前,奮力向前的他喊再往左拐就是死胡同啊!哈哈。

     過了一會兒,本來是向跟蹤的·我·們·的·警·察挑戰的他吧哒吧哒地響着扁平腳穿的大皮鞋,從後邊跑來了。

    我也一下子慌了神,是不是也該逃呀,哈哈。

    氣喘籲籲地追上我的“志願調解人”滿臉都是青瘢、眼睛在酒瓶底似的鏡片後邊隐隐綽綽地露出既得意又沉穩的微笑。

     “那兩個大家夥跟蹤我呢,啊哈哈。

    他們大概找不着我了在那裡反省吧。

    他們還在大聲商量采取别的行動,我卻又一次從他們身邊溜掉了。

    這下子他們手忙腳亂了,好像跟蹤的主動權在我們手裡啦。

    啊哈哈!” 他不是一個很天真的人麼?不過,當我在公用電話亭外掏硬币時無意之中顯得有點膽怯時,“志願調解人”卻一掃他的稚氣,說出尖刻的話來了。

     “……你給‘大人物A’的秘書打電話是非常必要的。

    如果你假裝不知發生了事情,那才可疑呢。

    雖然對方不了解你和森的關系你就貿然打電話有點兒尴尬,但是,你也隻能這樣做了,如果你真打算為單獨一人先去襲擊而負傷的森做些事的話……” 我撥動了電話号碼盤,森他們倆就是用這個電話号碼和“老闆”約定見面的。

    秘書好像在等候似的接了電話。

    那也不必再用我“轉換”前的聲音了,因為秘書立刻就聽出是我的電話了。

    而且,向我傳達了準備好了的消息,證明他早就等待我的聯絡了。

     “……啊,是你呀,‘老闆’說想在兩三天之内和你見面……不,雖然負傷了,但是,對方是個小流氓,打得不算重。

    既然‘老闆’想見你,随時都可以見面。

    你能趕快決定一下來見‘老闆’的日程麼?” “我想去慰問‘老闆’,可是,時間還沒具體定下來……” “那麼,你盡可能快些直接到‘老闆’的病房來吧。

    以後我也在病房守候,所以,你來時讓傳達員叫我一聲,在警衛方面就沒啥問題。

    ……謝謝你啦。

    ” “大概是在那位秘書身邊聽着的警察把你的電話當做最後的一次電話而頗感興趣,秘書才不得不挂斷電話的吧?”“志願調解人”臉上露出正在分析不大有利的情報的戰略、戰術家的憂慮,這樣說道。

     “那就是說,‘老闆’和體察他的尊意的秘書都在幫助我逃避警察的監視?” “對照一下警察向新聞界發表的内容,也是那樣的啊。

    如果不是警察和秘書勾結,把你推下陷阱的話。

    ……不過,既然‘大人物A’是所謂的·大·人·物,那麼,他不會和官方的分支機構勾結設下圈套麼?說不定‘大人物A’是真心想和你接觸的,他已經察覺你和森在襲擊一事上的牽連了。

    ” “是啊……,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更需要在會見‘老闆’之前和森談談了!如果弄不清攻擊的真正用意,就不能準确地保護森!” 雖然我和“志願調解人”交談着這些切身問題,卻沒有确定往哪裡走,就像我第一次十八歲時和學校的朋友們在一起那樣,漫步在通往私營電車站的路上。

    “志願調解人”好像被新的難題弄得心事重重,滿臉陰沉沉的。

    但是,他忽然擡起大腦袋,向後偷看。

    與其說他在偵察跟蹤者,倒不如說他是小題大做,吓唬人了。

    可是,你那樣咋咋唬唬,要給我們的警察什麼樣的影響啊?“志願調解人”似乎不理解這場非常嚴肅的行動的意義,令我不知如何是好。

    這位比“轉換”前的我年少,比“轉換”後的我年長很多的,沒能成為生物學家的男人。

    但是,他在救助人類的抱負上卻遠非一般的生物學家所可比拟。

    可見魯莽的舉止和深沉的心靈是能夠共存的呀……。

    一會兒,在“志願調解人”的發言裡一下子就表明了他在考察我和森以及“老闆”的關系方面,顯然取得了長足的進步了。

     “如果你想見到森,問他攻擊‘大人物A’的意圖何在,你就會知道他不僅是為了對他下生時險些被消滅的報複,雖然我也隻不過是推測,可是,我認為那是對今後即将發生的事情的警告啊。

    假使你從森那裡弄明白了即将正式開始的事情的意義再去見‘大人物A’,那就具有特别的意義了。

    對于森已經幹起來的事,你不是既不能使之中斷也不能阻攔麼?”“那倒也是。

    ”我這樣說着,卻在自己的聲音裡聽到了随着比預期到來得早了的意外的擊球,而站在球場跑壘員崗位上的孩子的聲音! 這時,我們已經來到民營電車車站,被上學遲到的懶學生的人潮擠得向後稍稍退了幾步,便放慢了腳步。

    我們耽心跟蹤者随時都會來到能伸手卡住我們的脖子的地方。

     “我們去哪兒啊?如果不能馬上見到森的話。

    ”我剛想和他商量,“志願調解人”卻像已經讨論完了行動計劃似地對我說出下列意見,他為了防止過路人當中的特務,特别小聲地說: “隻要對立的革命黨派的雙方都和‘大人物A’有資金關系,那就不論是哪一方,你都可以去訪聽一下曾在現場的黨 員對他的看法。

    在康複道場裡的人是從兩派裡掉隊的,既然被看做掉隊的,當然就不會得知什麼情況了。

    你有合适的人麼?” “我倒是認識麻生野,通過反對核發電運動……,如果她能從幹部那裡得到什麼消息,我想她會告訴我的。

    ” “麻生野央麻?太好啦,她行!”“志願調解人”以出人意料的熱情表示贊成,“她是老手啦!” “老手?……我看不出來,而且對運動的上層的革命黨派也不見得有影響力啊。

    ” “不,她是個老手,是參加運動的老手!”“志願調解人”語重心長地說道。

    “還在‘六全協’以前,她是有名的女子高中裡的獨一無二的活躍分子,被人們視為黨派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