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和“大人物A”、也就是我們的“老闆”,如此這般地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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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地下,垂着頭大喘氣了。

    我作為比她年少的崇拜者,不失敬虔地扯過來能移動的橡皮管噴水頭,用自己的腿試了試水溫,就朝着她那紅腫了似的脖子和肩部淋去。

    她發出了疲憊不堪的、憂傷的啊的一聲,身子卻一動也沒動。

    似乎表達了她在體力充分恢複以前,隻要這陣熱暈過去,立刻就繼續“查問”的決心吧。

     “你還一個勁兒澆冷水嗎?你不能控制自己了吧?”她憤憤地說。

    “設置桑那浴不是為了讓皮膚接受這種效果的吧!” “是的,誠然不錯!”我回答時已把無益的噴頭拿到自己的xxxx邊,但是,她忽然回心轉意了似地把剛要反抗的xxxx夾進了胯裆裡。

    哈哈。

     2 問:總而言之,你是否一直向“大人物A”提供各種情報或者國外資料的簡報? 答:如我已經申述那樣,是一些載于歐美的一般性或專業性各雜志上的核武器狀況以及有關和平利用核能的資料。

    還有核落後國的潛在核開發能力。

    而且,近來在我國核問題專業雜志上也有刊載。

    因此,餘某所涉獵之課題,集中為核發電之各種事故、即熱公害之環境污染以及核盜竊之領域。

    并且,那都與我本人之專業有關。

     問:确定調查、研究之方向是事前由“大人物A”指定、抑或依你個人之愛好而選定? 答:後者也。

    餘堅信依據餘本人之經驗而開展該項調查研究,最終與世界核狀況的進展是大體上相符的。

     問:提出簡報時,你和“大人物A”按慣例進行何種性質之交談?望你具體回答。

     答:近年來,餘特别搜集了荒唐無稽之談以為談話之材料,“老闆”也邊苦笑邊樂聞。

    然而,“老闆”,對任何荒唐無稽之事都十分認真,一旦聽到奇談怪論便要餘補充說明,如回答暧昧即顯出不快。

    其例之一:一九六六年夏,搭載四顆氫彈之美機B52于空中加油時墜落。

    西班牙地中海海邊之帕羅馬列斯食品店店主霍塞·羅佩斯·弗羅列斯用腳踢開掉在蕃茄地裡的冒煙的氫彈。

    “老闆”要求追蹤調查該店主現在之健康狀态,因而在附屬文獻上記載為:有關此人腳踢氫彈一事之情報,無可靠性。

    餘本拟在講述之中取悅“老闆”而有所疏忽,“老闆”顯然不悅。

     問:如系根據事實而搜集荒唐無稽之插話以為談話資料,則不僅限于國外印刷品之情報,你不曾談及有關與你有關之核電站職務以及反對核發電運動等情況?……對于此項,應特别寫明你未作回答。

     我一下子沉默了。

    不過,隻是為了要認真地回憶出來。

    不過,未來電影家這樣說過之後,拿出寫電影分鏡頭劇本用的筆記本,就如實地記了上去。

    我們現在處于能寫筆記的地方呀。

    她把浴巾從胸部裹到大腿,把兩個枕頭墊在背後,長拖拖地躺着,已經慢慢地進入接受“查問”氛圍的我,也下意識地在腰間圍上浴巾在她身旁坐下。

     麻生野一拿出筆記本,就回憶起剛才的問答詳詳細細地開始了記錄。

    我看着她那副樣子,心裡平靜得很不舒服,因為我想起确實對“老闆”說過核電站發生事故的原始性和反對核發電運動的别具奇态的原始性了。

    雖然是當作荒唐無稽之談而談的,但是,卻是根據事實的呀。

    當我講到受到核輻射時,和關于“鐵皮人兒”襲擊的情況時,“老闆”好像被極大的滑稽和極大的憐憫交替地震撼着似的。

    提起此話,是在很早以前的了,我還給他講過“山女魚軍團”的事,以使他開心呢。

     “很可能在你漫不經心地洩露的情況當中,“大人物A”出于特殊的意圖,把它用來為其他情報提供者作了旁證啊!然後,他再反過來威脅你,譬如說某件隐秘是你洩露的,他要向核電站或者反對核發電總部舉報,于是你就屈服了,一次又一次地給他情報啊。

    ” “你如果這樣臆測的話……”我被内心的不安驅使着,向她進行了反擊。

    “關于核電站,咱們暫且不提;而對于反對核發電運動的内情等等,我沒有必要由我來提供情報呀!因為反對核發電市民運動從組織系列上就與非法地下運動重合,它的情報由你們的上層的革命黨派或者他們的敵對黨派,直接就送到“老闆”那裡去了啊。

    兩個革命黨派、其中有一個是反革命流氓集團?Vice·versd①,哈哈。

    不過,“老闆”給那派錢是衆所周知的呀!”—— ①拉丁語,意為“反之亦然”。

     “能有那樣的事嗎?嗯?” “當然能啦!如果給負責會計的革命黨派的成員打開一條路給他資金援助,他就會定期傳遞情報,君子協定啊!” “那是你的幻想吧?” “是根據事實的叙述!” “你在中傷,這是不可能有的事。

    ” “當你感到連自己集團的普通分子都在疏遠你時,不是也哀歎嗎?上層組織就更疏遠你了?他們的領導機關很可能正在幹你意想不到的事啊。

    ” 這時,麻生野櫻麻的臉上失去了所有的圓潤,她突然露出四棱四角的烏龜似的本色,注視着我。

    容貌如此程度的變化,是桑那的效果,還是幽暗的卧室燈光所緻?我想靠诙諧來消除新的緊張,但沒能做到。

     “我打電話來證實”,麻生野悶聲悶氣地說着,站了起來。

    我并不想阻止她,隻是按了集中在床邊的許多按鈕當中的幾個。

     不料,與我的好心好意相反,鄰室裡仍然黑暗,床上卻被五彩燈光照亮,天花闆上的毛玻璃像鏡子一樣亮,床在動!而且,麻生野正要下床,她踏在床上的那一隻腳就踏在那塊活動闆上。

    我不僅看見了懸在空中的紡錘形的圓柱之間的黑乎乎的茂密之處,而且連在西洋民間傳說中被稱為被惡魔的魔爪撕裂的傷痕的地方也看得真真切切!那也是在彩色燈光照亮的鏡子地獄裡一切被搖撼着腰肢一邊看見的啊。

    麻生野摔到鄰室的榻榻米①上去了,但她沒像昨晚摔倒時那樣大罵法西斯!哼,她僅僅呻吟一下,用充滿憤怒和輕蔑的目光穿透我。

    ……旅館的電話要經過交換台,雖然接通了對方,但是對方的接線員和這裡的麻生野發生了争執。

    因為她既然要接通革命黨派的總部,那麼,對方不問清這邊的人名,領導人是不會接電話的。

    可是,對于在電視上享有盛名的麻生野櫻麻來說,把她的名字告訴情人旅館的接線員豈不是大忌嗎?但她立即作出了決斷,告訴他全部姓名。

    不過她和對方隻說了兩三句話,保持着應有的尊嚴,挂斷了電話。

    但是,走回來時已經不見了剛才的憤怒和輕蔑,簡直像放大了的無奈的幼女—— ①日本式房間裡鋪的草墊。

     “那些孩子們淨說瞧不起人的話。

    不過,也不是沒有道理,所以我就更被他們瞧不起了。

    ” “那是接線員轉接的電話,可是公認的竊聽啊。

    不能說重要的話呀。

    ” “因此惹得那些孩子惱火也是自然的了。

    聽說反革命流氓集團的特工隊出動襲擊“大人物A”已取得了一定的成果,當然不是說殺了他,隻不過是同夥之間幹的、在現象上看還算正确的發洩行動罷了……” 現在,我從帶機關的床上跳起,差一點兒閃了腰!如果是在“轉換”之前,肯定閃腰了。

    恰巧新聞時間即将結束,我就爬到電視機前按了開關。

    不料,第一頻道出現的畫面是五短身材的胖女人騎在男人幹癟的腹部上,一邊揉搓自己的Rx房一邊仰頭,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的情景,她的腰部已被乳白色的雲翳遮住。

    鏡頭移向男人枯萎的面部,台詞是不要那樣叫喚! “那大概就是愛的情調電影吧。

    襲擊是三十分鐘以前發生的,電視恐怕來不及報道,隻有直接去打聽情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