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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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球比賽人員結束第九局比賽,看球賽的人可以等球賽結束再歸隊。

    老百姓的行動不受限制,再重複一遍,不受限制。

    ” “唉,至少這一點得謝天謝地。

    ”裴特西-彼得斯說。

     “本區域内所有艦隻都要作好出擊準備并向司令部報告,但除非得到命令,不得——重複一下——不得起航。

    十八點三十分,拖有風标的靶機将模拟襲擊珍珠港。

    所有艦隻和岸上炮台都要作跟蹤瞄準演習,但不準——重複一下——不準實彈射擊。

    在船塢或靠碼頭修理的船隻可以繼續工作,免于參加這次演習。

    我們再重複一次,夏威夷受到突然襲擊。

    這是一次演習。

    這個通知還要重播。

    ”州長關上收音機。

    “我也不清楚他們還是要在今天演習。

    原來的計劃是早晨十點鐘,休,但是與‘快樂時光’節目沖突了。

    ” “是,先生。

    這真是太照顧了。

    我的老闆正要寫信給陸軍和海軍表示感謝。

    ” “這個想法很好。

    ” 要大家都去華盛頓廣場州長官邸參加酒會的邀請取消了。

    午餐會也很快散了。

    不久,隻剩下克裡弗蘭、梅德琳、傑妮絲和兩個潛艇人員留在杯盤狼籍的草地上陪着州長和他的妻子。

    埃斯特和拜倫不急于走,因為“烏賊号”正在船塢修理。

     “幹嘛不跟我們一塊到華盛頓廣場去喝一杯,傑妮絲?”州長問,“休和梅德琳也要一起去。

    ” “啊,沒有男人陪同,我不去,謝謝您,州長。

    ”傑妮絲說。

     “海軍有個老規矩,反對自找麻煩,傑妮絲,”埃斯特帶着動人的微笑大聲說。

    “但是我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有機會再進官邸去看看。

    我願意陪你去。

    ” 傑妮絲笑了。

    “啊,就聽你的吧,上尉。

    等我三分鐘,州長。

    ” 拜倫把梅德琳叫到一邊,說有話跟她說,他可以用華倫的車送她去華盛頓廣場。

     “你孩子的事真是一個非常好的消息,勃拉尼。

    ”車子開動以後,梅德琳說。

     拜倫眼睛看着前面的公路,說道:“我先前到屋子裡去找過你,我看到你和克裡弗蘭。

    ” 汽車發動的響聲使他沉默了一會,他看了她一眼,她皺起大黑眼睛上的眉頭,一臉不高興。

    她看起來很可愛,不過樣子很倔強,很象他們的父親。

    “就是為了這個你要開車送我去州長那裡嗎?好教訓教訓我?謝謝你,親愛的。

    ” “他是個有婦之夫,梅德琳。

    媽和爸如果知道我看到的情況會多麼煩惱呀。

    ” “别跟我說我引起媽和爸的煩惱,我還沒去找猶太人結婚哩。

    ” 這句話說後,兩個人都不吭聲了,車子開到華盛頓廣場,梅德琳打開門。

    “我很抱歉,勃拉尼。

    你這些話說得多難聽,你值得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責備我嗎?我沒什麼地方反對娜塔麗,我喜歡她。

    ” 拜倫伸手經過她的大腿上面,砰地一聲使勁關上車門。

    他的臉色發白,眼色很可怕。

    “稍等一會,你告訴休-克裡弗蘭,你一定要告訴他,梅德琳——如果我再發現他對你有什麼的話,我要揍得他去住醫院。

    ” 姑娘的眼裡含着淚水。

    “啊,你敢?你多殘忍,你還長了一個壞心眼。

    你真的認為我跟已經結婚的人胡鬧?要知道,‘快樂時光’節目是我出的主意,範頓先生告訴了我們的得分以後,我太興奮了,誰在我身邊我都會吻他。

    你太不象話了,拜倫。

    ”她從手提包裡拿出手絹來擦眼睛。

     “好啦,我不是存心叫你哭。

    ” “你相信我嗎?”梅德琳溫柔而若有所思地說,含着眼淚微笑着。

     “我的天,我以為我們彼此都了解,以前我們是這樣。

    我承認,休如果辦得到,他是願意和我睡覺的。

    他跟随便什麼人都能睡覺,我覺得真惡心。

    他不過是個色鬼,他老婆是活着的最不幸的女人。

    你關心我的名聲我很感激。

    你跟爸爸一樣又古闆又可愛。

    但是你不用為梅德琳發愁。

    請原諒我那句挖苦話,親愛的。

    關于孩子的事我太高興了。

    ”她在他面頰上吻了一下,他感到她臉皮上有淚水。

    她走出汽車,對他晃了一下手指,跑進華盛頓廣場。

     當拜倫回到海軍基地的時候,背後飄動着紅色長風标的靶機已經出現在海港的上空。

    炮手們叫喊着把炮筒指向高空,但沒有射擊的聲音,興奮的情景看來是奉命行事,很可笑。

     “烏賊号”高高地躺在龍骨架上,除了工人和守衛以外,空無一人。

    拜倫從抽屜裡拿出信紙信封以及他和娜塔麗在裡斯本聽過的葡萄牙民歌的唱片。

    他把唱片放在唱機上,開始寫信 我最親愛的, 剛收到關于孩子的消息—— 使壞了的唱針開始發出嘶啞的聲音,轉到六弦琴的弦聲後,接着才是歌曲。

    他把頭伏在胳膊上,他要想出他妻子和新生的嬰兒是什麼樣子,也許是象維克多吧。

    但他一閉上眼睛,他看到的就是他妹妹掀起了衣服的大腿和吊襪帶。

     拜倫停放了唱片,花了一個小時畫了一張空氣壓縮器的圖。

    他憑記憶用顔色鉛筆和鋼筆制成了一張适合在教科書上用的準确而清楚的圖。

    畫好後,他别上一封信,這信是他在長久不用的、散發出黴味的文書室裡用打字機打的,信裡正式請求調他到大西洋去。

    他又在便條上用潦草的鉛筆字加了幾句話: 艇長:我深深感激您解除我的處分并準我的假,世界上我唯一想做的事是看看我的老婆孩子,并把他弄出歐洲。

    我想您一定能理解。

     第二天早晨,布朗奇-胡班祝賀拜倫畫的圖,向他解釋說很抱歉,他的值勤名單裡已經不能再減人了,并且他深信娜塔麗和孩子在羅馬都很平安,還說他會把拜倫的請求轉上去,但還是“拟不予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