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個低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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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在觀察圖形的過程中我就能夠找到自己求解的方法,所以我很喜歡幾何。

    比如:“如圖所示,以AC為直徑的圓O内接于三角形ABC,求BC之長。

    ”對這樣的題目,我不用那些固定公式去求解,雖然沒辦法向别人說明我的方法,但是我能夠得出答案。

    我一般都能得到100分,老師大概會奇怪我是怎麼得出答案來的吧?我總是在題目下面隻寫上答案就交卷了。

    按理說似乎應該寫出計算方法,可是老師好像對此也沒有什麼興趣,從來沒有問過我。

    前一陣子我跟人說起這件事,人家說如果老師對我的解法感興趣,從而對我那與衆不同的解法表示關注的話,也許我會成為愛因斯坦式的人物呢。

    逗得大家都笑起來。

     不過,由于我的代數總是考0分,再加上有一次考試的時候,我在答題紙上寫道:“老師說謊。

    對學生說謊可不是好事。

    ”這使得女校的那位男老師給我打了負10分,即“-10”。

    一定是以後不想和我有什麼關系了吧。

    我之所以在答題紙上寫下那樣的話,是因為在一件關于給我們新課本的事情上,老師明顯地說了謊話。

     幾天後,我在走廊上碰到了那位老師,他叫住我說: “上次我給你打了負10分,作為一名教師,這是不應該的,我取消那個分數。

    ” 我問道: “那麼會是多少分呢?” “0分。

    ” 聽老師這麼說,我小聲說道: “那就不用了吧,不用取消了。

    ” 在這以前,在老師問大家“有什麼問題”的時候,我曾經問道: “我們為什麼要學代數呢?有什麼必要嗎?” 老師答道: “我回去考慮一下,明天回答你。

    ” 第二天,老師這樣解釋道: “學習了幾何,就可以不必爬到樹上卻能夠計算出樹的高度來,也不需要過橋就能夠知道橋到底有幾米長。

    ” 我聽了就想到:“的确如此,這是很有必要的。

    ”但老師接着說道: “不過,代數究竟有什麼用處,我也不太清楚。

    ” 我覺得很是遺憾。

    如果它有什麼用處的話,也許我還會想去學,可是它卻……就這樣,就算我幾何能考100分,我的代數卻總是0分,數學平均隻有50分。

    我就是這樣一個成績很差的學生,在“低能”的感覺之中長大。

    電話号碼我也隻能記住一兩個數字。

     我對數字完全不在行,可是對于自己感興趣的數字,我卻能夠記得非常清楚,有時連我自己都很佩服自己。

    當我為了聯合國兒童基金會的工作而去很多國家的時候,我完全不用筆記本就能夠記住很多數字。

    親善大使視察的旅途是很辛苦的,我和朝日電視台的工作人員、攝影家田沼武能先生、報社的幾位記者以及聯合國兒童基金會的工作人員一起,在大約一星期的時間裡,要進行約100小時的活動。

    一路乘坐汽車或者小型飛機前行,訪問醫院、學校,和孩子們見面,有時還要和總統會面,還要視察難民營、沙漠、埋有地雷的地方、被破壞的房屋等等,總之,幾乎在奔跑中查看。

    深夜我們還要核對數字,例如“那座難民營中有多少人”之類,所有的數字都要由電視台、田沼先生、記者們和聯合國兒童基金會的工作人員互相核對無誤。

    因為如果向外界公布的時候出現差錯,那可不得了。

    那時候隻有我一個人不帶筆記本。

    因為我和孩子們見面的時候,如果手裡拿着什麼東西的話,那就沒法抱孩子們,也沒法和他們握手了。

    但是不知為什麼,這時候的數字我都能清楚地記住,讓大家都感到十分驚奇。

     在内戰之中的安哥拉,1000名兒童中有375名在5歲之前夭折。

    盧旺達的紛争之中,50萬人以上被殺害,200萬人以上淪為難民逃往國外,在剛果(舊紮伊爾)周邊的35座難民營中,有384800名盧旺達難民,另外還有150萬人成為國内難民。

    在海灣戰争中的伊拉克,有17萬兒童因為重度營養不良而處于危險之中。

    埋在科索沃的地雷達到了100萬顆。

    全世界每年有1000萬兒童在5歲以前夭折。

    海地的12歲少女為了養家糊口,僅僅為了42日元(6古爾盾)而賣身。

    在海地,沒有工作的成年人占總人口的8 0%,因為沒有受教育的機會,識字人口的比率隻有15%。

    烏幹達的艾滋孤兒達到100萬人。

     也許有人會覺得,這些數字不是很簡單嗎?迄今為止的16年間,我訪問了20多個國家,各種各樣的數字加在一起,數量是相當龐大的,但我幾乎都能記住。

    上篇文章我寫了我上小學的時候,是個LD(學習障礙)兒童,這篇文章寫的是我對算術和數字很不擅長。

    但是,現在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數字,也就是有關世界上的孩子們的數字,在我的大腦中卻整理得清清楚楚。

     即使是被稱作低能的孩子,也會在某個地方有那個孩子獨特的、隻屬于他自己的潛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