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布拉的前線劇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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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器”兩同複合而成。

    下文稱空軍軍官為空軍,也含諧谑義。

     貝布拉謙遜地一揮手表示拒絕。

    可是,拉古娜卻喜歡我的這番類比。

    她說話時小嘴動得多美啊!“請問你,貝布拉,難道他,我們的年輕朋友,當真那麼毫無道理嗎?你的血管裡不是流着歐仁親王的血嗎?不是流着路易十四的血嗎?難道他不是你的祖先嗎?” 貝布拉抓住我的臂膀,把我拉到一邊,因為空軍不住地觀賞着我們,直愣愣地盯着,令人讨厭。

    末了,一名少尉,緊跟着上來兩名士官,在貝布拉面前做了個立正姿勢,因為我的師傅的制服上佩戴着上尉的軍銜标志,袖子上還有一塊印有“宣傳運動”字樣的布條。

    用勳章裝飾着的小夥子們請拉古娜簽名留念,并且得到了她的簽名。

    于是,貝布拉一招手,讓他的公務汽車開過來。

    我們上了車,在汽車開走時還不得不聽着空軍熱情的鼓掌聲。

     佩斯塔洛齊街,馬格德堡街,陸軍草場,我們一路駛去。

    貝布拉坐在司機旁邊。

    剛到馬格德堡街,拉古娜就已經拿我的鼓做話題了。

    “好友,您還一直忠實于您的鼓嗎?”她用她的地中海嗓音低聲說,這嗓音我已經那麼久沒聽到過了。

    “在其他方面您是否也都忠實呢?”奧斯卡沒有回答她,沒有用他那些同女人之間的冗長乏味的事去勞她的神,但微笑着允許這位偉大的夢遊女先是撫摩他的鼓,接着撫摩他有點抽搐地抱着這鐵皮鼓的雙手,而且越來越顯出南歐人味道地撫摩着。

     汽車拐進陸軍草場,跟着五路電車軌道行駛。

    這時,我甚至給她回答了,也就是說,我用左手撫摩她的左手,她用右手親熱我的右手。

    汽車已經駛過馬克斯-哈爾貝廣場,奧斯卡下不了車了。

    這當兒,我在小卧車的後視鏡裡瞧見了貝布拉淺棕色的、機敏的老人眼睛正觀察着我們兩個的小動作。

    拉古娜偏偏握住了我的雙手,而我呢,為了不傷害我的朋友和師傅,正要掙脫出來。

    貝布拉在後視鏡裡微笑,接着避開了他的目光,開始同司機交談。

    這時,羅絲維塔一邊熱乎乎地捏住我的雙手,撫摩着,一邊啟動地中海小嘴,也開始了一席談話。

    這是直接講給我聽的,甜蜜地灌進了奧斯卡的耳朵,随後又談了些實際的事情,接着話又變得更加甜蜜,封住了我的一切顧慮和逃跑的企圖。

    我們到了帝國殖民區,朝婦科醫院方向駛去。

    拉吉娜告訴奧斯卡,這些年裡她一直想着他,她還一直保存着當年我在四季咖啡館裡唱碎并奉獻給她的玻璃杯。

    她說,貝布拉雖然是位出色的朋友和優秀的工作夥伴,但同他結婚卻是不能設想的;貝布拉必須單獨生活,拉古娜這樣回答我插入的提問,她給他一切自由,而他也同樣,雖說他天性相當嫉妒,但這些年來他也懂得了拉古娜是約束不了的,況且善良的貝布拉身為前線劇團團長幾乎沒有時間去履行一旦結婚後應盡的義務。

    不過,這前線劇團可是第一流的,它所演的節目若在和平時期照樣能搬上“冬季花園”或“斯卡拉”大劇院的舞台。

    而我,奧斯卡,憑着我尚未施展的神授的才能,是否有興緻去試他一年呢?何況我的年紀也夠了,她可以擔保,不過,我,奧斯卡,或許有其他重任吧,或者相反?那就更好,他們今天離開此地,方才是他們在但澤一西普魯士軍區的最後一場午後演出。

    現在他們去洛特林根,随後去法國,眼下去東線是辦不到的事,謝天謝地,他們剛剛離開東線。

    我,奧斯卡真走運,東方已成過去,現在是去巴黎,肯定是去巴黎。

    我,奧斯卡。

    可曾去過巴黎旅行?就這樣吧,朋友!如果拉古娜已經誘惑不了您這位鼓手冷酷的心,那就讓巴黎來誘惑您吧!我們一起去吧!①—— ①此句原文是意大利語。

     這位偉大的夢遊女話音剛落,汽車就停了下來。

    興登堡林陰大道的樹,綠色,普魯士風,間距一律。

    我們下車,貝布拉讓司機等着。

    我不想進四季咖啡館,我的腦子有點亂,需要新鮮空氣。

    于是我們就到斯特芬公園去散步,口布拉在我右邊,羅絲維塔在我左邊。

    貝布拉向我談宣傳運動的意義和目的。

    羅絲維塔向我講述宣傳運動日常生活中的小插曲。

    貝布拉談戰争畫家、戰地記者,聊他的前線劇團。

    羅絲維塔讓遙遠城市的名稱從她的地中海小嘴裡溜出來,而報告特别新聞時,那些地名我在無線電裡全都聽到過。

    貝布拉說了個哥本哈根。

    羅絲維塔噓出了巴勒莫。

    貝布拉唱着貝爾格萊德。

    羅絲維塔像個悲劇女演員似的哀訴道:雅典。

    但是,兩人一起如癡如醉地反複談論巴黎,保證說,那個巴黎可以抵消方才講到過的所有城市。

    末了,貝布拉打着官腔,擺出前線劇團團長和上尉的架勢,向我提議說:“請您加入到我們中間來吧,年輕人,擂鼓,唱碎碑酒杯和電燈泡!在美麗的法蘭西、在青春常在的巴黎的德意志占領軍會感激您,向您歡呼的。

    ” 僅僅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