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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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用強健的臂膀捧着一樣東西,黯淡的陽光在他的護甲和手裡的東西上閃動——那就是提克迪奧斯所說的骨灰甕。

    阿爾薩斯突然明白為什麼恐懼魔王那麼興奮了。

     那個聖騎士的身姿與衆不同,護甲也是獨一無二,阿爾薩斯的雙手突然哆嗦起來,隻得用更大的力氣抓緊霜之哀傷。

    他壓制住心頭的千般困惑萬般忐忑,命令部下前進。

     盡管送葬的隊伍幾乎完全由卓越的戰士組成,但人數并不多,包圍他們輕而易舉。

    人們拔出武器,但并沒動手,而是轉向托着骨灰甕的人等待指令。

    烏瑟爾——不可能是别人——面無表情的注視着自己從前的學生,但臉上的皺紋明顯比阿爾薩斯記憶中多了。

    他看上去十分冷靜,但眼中卻燃燒着正義之火。

     “狗改不了吃屎,”烏瑟爾說,他的話如同皮鞭撕裂空氣。

    “我祈禱你最好閃開。

    ” 阿爾薩斯抽搐了一下。

    嗓音粗嘎的答道:“我隻是個倒黴的銅币——總是面朝上。

    我發現雖然你的騎士團已經被我解散了,可你還自稱聖騎士。

    ” 烏瑟爾大笑,盡管笑聲苦澀,卻不是裝出來的。

    “你真的以為憑你自己就能解散它。

    我隻聽從聖光的感召。

    你也一樣,我是說以前。

    ” 聖光。

    阿爾薩斯并沒有忘記。

    他的心在胸腔裡輾轉反側,一時間,隻是一瞬,他垂下了劍。

    但緊接着細語聲便再度傳來,提醒他現在擁有多大的力量,向他強調聖光之路無法帶給他渴望的東西。

    阿爾薩斯再次握緊了霜之哀傷。

     “我以前做的事多了,”他反駁道。

    “但不會再做了。

    ” “你父王統治這片國土五十年,而你幾天之内就讓它化為塵土。

    毀滅比建設容易,不是麼?” “非常有戲劇性,烏瑟爾。

    不過雖然這很愉快,但我沒有時間叙舊了。

    我是來取骨灰甕的。

    把它給我,我會讓你死得爽快點。

    ”這個人決不能放過,哪怕他求饒。

    而且如果他求饒,那就更得殺。

    他們之間有太多的曆史,有太深厚的——感情。

     而此刻,烏瑟爾流露出的情感勝過了憤怒。

    他瞪着阿爾薩斯,無比震驚。

    “這裡面裝着你父王的骨灰,阿爾薩斯!他的王國已經被你敗落了,為什麼你還要再亵渎他一次?” 一陣震顫傳遍阿爾薩斯的全身。

     父親—— “我不知道裡面裝的什麼,”他喃喃的說,與其是回答烏瑟爾,不如說是自言自語。

    看來這是恐懼魔王宣布指令時陰險怪笑的又一個原因,它至少知道骨灰盒裡裝着什麼。

    一個又一個考驗。

    阿爾薩斯能否和自己的良師對決……能否亵渎父親的遺骨。

    阿爾薩斯受夠了。

    他控制住怒火,拔劍下馬。

     “那也沒什麼關系。

    我會拿到我要的東西,這種方式不行,就換另一種。

    ” 霜之哀傷幾乎鳴叫起來,不僅在他手中,還在他的腦中尖嘯,渴望着戰鬥。

    阿爾薩斯擺出攻勢。

    烏瑟爾看了他一會,緩緩舉起了熾亮的戰錘。

     “我不願意相信,”聖騎士聲音嘶啞的說。

    阿爾薩斯戰栗的發現,烏瑟爾的眼裡竟然含着淚。

    “你小時候的自私,我當作是孩子氣。

    你頑固的一味冒進,我理解成年輕人渴望走出父輩的陰影。

    在斯坦索姆——是的,聖光寬恕我,即使那之後——我還在祈禱你能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判斷。

    我不能和我主君的兒子為敵。

    ” 阿爾薩斯擠出一個微笑,兩人開始對峙。

    “可現在你這麼做了。

    ” “這是我對你的父親,我的亡友的最後一個承諾。

    盡管他的親生兒子在他毫無防備手無寸鐵的時候殺了他,但我至少得讓他的遺骨得到尊重。

    ” “你會因為你的承諾而死。

    ” “有可能。

    ”烏瑟爾似乎并不在乎。

    “我甯可為了誓言而死,也不願在你的‘仁慈’下苟活。

    我真慶幸他已經死了,我真慶幸他不用看到你變成了什麼。

    ” 這話讓阿爾薩斯……心痛。

    這種反應他始料未及。

    王子楞在那裡,内心的情感猛烈交戰。

    而本來就占有優勢的烏瑟爾,利用他猶豫的瞬間先發制人。

     “為了聖光!”他怒吼一聲,将戰錘向後一帶,緊接着便使出全力掄向阿爾薩斯。

    那熾光閃耀的武器如此飛速的襲來,甚至能聽到它撕裂空氣的呼呼風聲。

     阿爾薩斯差點被擊中,他勉強閃開,感覺得到戰錘掃過的氣流沖擊臉龐。

    烏瑟爾的表情冷靜而專注……并且透出殺氣。

    他覺得處死國王的逆子,阻止邪惡蔓延是他的職責。

     同樣的,阿爾薩斯也知道殺死自己曾經的導師是自己的職責。

    他必須抹殺自己的過去……所有的過去。

    否則它永遠會不停擡頭,給他帶來虛假的甜蜜希望,仿佛他還有可能得到憐憫和寬恕。

    阿爾薩斯狂吼一聲,一劍劈了下去。

     烏瑟爾的戰錘擋住了劍鋒。

    兩人開始角力,他們幾乎臉貼着臉,手臂上的肌肉因發力而顫動,直到烏瑟爾低吼一聲将阿爾薩斯頂了回去。

    年輕的王子踉跄幾步,烏瑟爾步步進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