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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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 ……暴風雨的夜晚就要迎來黎明了。

     厚重連綿的雲層緩緩地開始散開。

    東方被群山截取的天空微微地泛着白。

    盡管電閃雷鳴和狂風暴雨已經過去,但在山谷中呼嘯的狂風卻沒有絲毫減弱的意思。

    不斷轟然作響的樹林、水位暴漲的河流、黑黢黢聳立在水車館側面那不停翻轉的三個巨大車輪…… 六個人下到寬敞卻煞風景的地下室。

     搖曳着昏暗燈光的灰色牆壁,排列在前面窗下的洗衣機和大型幹燥機,盛滿衣物的大筐,蜿蜒爬上天花闆的管道群…… 來到地下室的深處,我将戴着白色手套的雙手緊緊地疊放在寬松的茶色長袍的腹部附近。

    由裡繪雙手扶着輪椅,躲在我的身後。

    在她的兩側站着大石源造和三田村則之,感覺仿佛是從兩邊保護着她似的。

     森滋彥畏縮地稍稍隔着一段距離站在我們身後。

    在他旁邊,倉本直立不動地挺着身子,心裡還在關心着剛才被打的頭部。

     “誰來?”我用嘶啞的聲音說,“誰來把那個蓋子給我打開?”因為緊張,含糊不清的聲音微微顫抖,面具下面汗水粘糊糊的。

     大石靜靜地走上前去,他走到位于房間最裡面的牆邊的焚燒爐前,拾起扔在地闆上的黑色細長的鐵棍。

    這是鐵制的火鈎子。

    突然——“啊……”仿佛被人掐住喉嚨般的聲音從他嘴裡傳了出來,與此同時手中的火鈎子也掉落在地,他一屁股坐在了地闆上。

     “怎麼了,大石?”我問道。

     “這、這個……”紅臉的美術商坐在水泥地闆上,用手指着火鈎子掉落的地方。

    由裡繪發出了一聲短促的悲鳴。

     “由裡繪。

    ”我回身對少女說,“這不是你該看的東西,退下去。

    ” “由裡繪小姐,您快退下吧!”三田村張開瘦削的雙肩催促道。

     她怯生生地點了點頭,不安地退到樓梯口附近。

    她甩了一下長及腰間的烏黑直發,她那苗條得快折斷了似的身體疲倦地坐了下來。

    森滋彥和倉本移到少女的前面,組成了一堵遮住少女視線的牆。

    ※棒槌學堂の精校E書※看到這兒,白皙的外科醫生大步向前走去,來到坐在地上的大石身旁,将視線投向地闆。

     “三田村君,那是……”我問道。

     “正如您所看到的那樣,主人!”他用富有金屬光澤的平靜聲音回答道,“是……一手指吧!人的。

    不知道是中指還是無名指?” 我轉動輪子,向那邊走去。

    一個酷似芋蟲屍骸的土色物體——在它那非自然中斷的根部緊緊地砧滿暗紅色的東西。

     “切口看來還比較新,恐怕切下來還不到兩個小時吧?” “不過,到底……” “等等!”三田村單膝跪地,湊近觀察掉在地上手指,“這上面——有戒指的痕迹!很深的戒指的痕迹。

    ” “啊……”我将手指插入白色面具上的孔中,使勁按在緊閉的眼睑上,“是正木。

    ” “是啊,我也這麼想。

    ”三田村說着站起身來,他用右手的指尖捏住嵌在自己左手無名指上的金戒指擺弄着說,“可能是正木的貓眼戒指的痕迹。

    ” “這麼說來,正木真的是被他殺了……” “這個麼,現在倒還不能這樣斷言。

    ”坐在地闆上的大石終于站起身來,“藤沼先生,那麼,這裡面是……” 我暖昧地搖了搖頭:“你幫我打開看看,好嗎?” “不,這、這……”大石吓得臉上的贅肉不停地顫抖。

    看到他這個樣子,三田村微微地聳了聳肩,撿起地上的火鈎子。

     “讓我來開吧。

    ”說着,他站到了焚燒爐的前面。

     這是一個小型的焚燒爐,略有些髒的銀色主體坐在水泥預制塊做的底座上,從外科醫生眼睛的高度伸出相同顔色的煙囪,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