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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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了。

    确定各處都沒有異常情況後,他剛走到飯廳時便碰到了紀一。

    由裡繪悄悄地站在紀一的身後。

     當時主人說後門就這樣開着吧。

    問起原因,說是正木慎吾跑出去追古川了。

     倉本說這可不得了,自己也出去找吧。

    但主人卻說就交給正木去辦吧,所以倉本也就沒有再堅持。

    雖然自己也不是不擔心正木,但身體已經很疲倦了。

    特别是此前在副館二樓頂棚上的搜索讓他似乎都有點頂不住了。

     躺在床上,一邊留意着外面的情況,一邊覺得自己也已經老了。

    就這樣慢慢地陷入了夢鄉。

    就在這個時候——嘎嘎嘎……嘎嘎…… 睜開眼睛,有意識地側耳傾聽,但是,這時聲音已經消失不見了。

     (是做夢嗎?) 他使勁搖搖頭,又閉上了眼睛。

    這是怎樣的一天啊!他在再次步人夢鄉的心中歎息道。

     無論是白天的意外,還是剛才的喧鬧……而且今天晚上總是為一些奇怪的事情而心煩。

    睡覺前看到的光,還有剛才的聲音…… (真的淨是些奇怪的事情。

    ) 于是,他開始放心不下了,就是根據主人的命令開着的後門的事情。

    紀一說交給正木去辦。

    遵從他的話既是倉本的工作也是他的義務。

    然而,不管怎麼說——讓正木一個人去外面的暴風雨中,難道就不會出問題嗎?還是不要在這裡睡比較好,倉本又想。

    他好不容易讓倦怠的身體脫離了床。

    對了,我應該等着正木安全地回來……去看看情況,他想。

    驅散了睡意,倉本把腳伸進了拖鞋。

     出了屋子,從關了燈的雨道向北回廊走去。

    向左一轉,他向後門方向看去。

    外面屋檐下亮着的燈光透過小玻璃窗照了進來,将門附近的一片照亮。

    門仍沒上鎖。

     倉本在黑暗中輕輕地向那邊走去。

    突然,倉本在門前的地毯上發現了奇怪的東西。

     暗淡的紅色地毯——在它上面有很多黑色的污迹,還是濕的。

     (是腳印嗎?) 倉本馬上想道。

     (這麼說來,正木先生已經回來了……) 倉本沒有打開走廊的燈,沿着牆往左拐。

    這是環繞塔周圍的走廊。

     “正木先生!”倉本低聲喚道。

    借着中院路燈的燈光,他在黑暗中向前走着。

     “正木先生,您回來了嗎?”沒有回應。

    聽到的隻有風雨聲。

     可能到紀一的房間去了,倉本想,大概是為了去報告追蹤古川的結果。

     地毯上的污迹等間隔地延伸着,顔色也逐漸變淡了。

    好像确實是被雨淋濕的腳印。

    循着腳印,倉本從塔周圍的走廊來到西回廊了,正走着——(嗯?) 倉本那雙已經習慣了黑暗的眼睛在一扇門上停住了。

    是左首前方——黑色的通向去地下室的台階小屋的門,它朝着裡面開了一條縫。

     倉本覺得奇怪,走了過去。

    剛才巡查的時候應該是關好的。

    這麼說來……打開門,裡面是一片黑暗。

    他用手去摸電燈的開關,不久黃色的燈光照亮了狹小的房間。

     (這是……) 在通向地下的樓梯入口處——當倉本認出立在地上的東西時,他不由得張大嘴呆立在了門口:那是一幅裝入畫框的畫。

    不用走近看也知道那就是在北回廊消失的《噴泉》。

     (怎麼回事?) 難道正木把古川抓回來了?不過,把它扔在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不管怎麼樣,必須先通報老爺。

    ) 倉本開着燈關上了門。

    從畫了個圓弧狀的走廊向西回廊——主人的房間急急地走去。

     正在這時——“啊!”突然從背後受到了強烈的打擊,倉本不由得腳下一軟,就勢趴到了地闆上,後腦部劇烈地疼痛起來。

     “是誰……”舌尖被咬破了,鮮血滲了出來。

    一股血腥味在嘴裡擴散開來。

    他用手撐地,剛要站起來,脖子根部又被打了一下。

    倉本失去了知覺,無力地伏在了地上。

     藤沼紀一的起居室——飯廳(早晨5點) 他在冰冷的面具下面不停地眨着眼睛,筋疲力盡地将身體靠在輪椅的靠背上,将目光來回在房間裡巡視——然後看到了挂在牆上的鐘。

     早晨5點。

    再過一個小時就要天亮了。

    外面的風雨雖然略微減弱了一些,但還不打算離去。

    他不斷地眨着疲倦的眼睛,甚至覺得這暴風雨可能永遠不會離開這個山谷了。

     (不知道由裡繪怎麼樣了?) 她的事情還是不能不讓自己擔心。

    在這風雨中的塔屋裡,也不可能睡着,她一定是在因不安和恐懼而顫抖之中度過這段時間的。

     早晨5點5分。

     他下定決心,走出了房間。

     西回廊的紅色地毯在昏暗的燈光下,看上去變成了毫無生氣的灰色。

    汗水濡濕了皮膚,全身非常疲憊,仿佛隻要一洩氣就會癱軟下來一般。

     他操縱着輪椅,經過走廊,進入了飯廳。

     在黑暗中向電梯走去,途中打開了牆上電燈的開關。

    接着,他聽到有呻吟聲從布置在左首深處的沙發的陰影中傳來。

    一種仿佛被壓碎了一般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