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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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打算去推動激流。

    在如黃昏般昏暗的天色下,可以看到一個被水流戲弄着的白色物體。

     沒錯,是根岸文江穿着圍裙的身體。

    不知是昏過去了,還是已經死了,她的身體仿佛已經失去了氣力,随着湍急的水流上下沉浮。

     “不得了啦!”倉本拼命喊着,飛奔出通向大門的西回廊。

     “不得了啦!”發出這麼大的聲音對他來說,是這十年來的第一次。

     大門(下午2點52分) 雪亮的閃電裂空而起,怒吼的雷鳴滾滾而來,突然覆蓋了整個天空的烏雲傾倒出如注一般的大雨。

     坐在門廳沙發内的由裡繪,微微縮起了苗條的身軀。

    豆大的雨點仿佛要把彩色玻璃外的水池穿出無數個小孔來。

     正好在這個時候,大門外響起了汽車的聲音。

    夫婦間持續了一段時間的沉默被打破了。

     “好像到了。

    ”紀一自言自語地說着,推着輪椅向大門移去。

    由裡繪趕忙站起身,來到紀一前面,手伸向制作精良的金色把手。

     打開門,雨聲陡然增大了一倍。

    恰好在這個時候,青白色的閃電在對面山的背後仿佛劃破長空般的奔入眼簾。

    在下個不停的雨中朦胧可見的石階上,在架在水溝上的橋對面,停着一輛黃色的出租車。

    從後座的車窗中可以看到古川恒仁的和尚頭。

     “由裡繪,拿傘來!”紀一說着将輪椅移至門外的屋檐下。

    由裡繪馬上拿着一把黑色的傘出來了。

     出租車的門開了。

    古川似乎已經決定要跑過來了。

    在由裡繪打開傘之前,将咖啡色手提包抱在胸前的古川從車裡飛奔出來,低頭穿過如瀑布一般的雨簾狂奔而來。

     “啊,慘了!”奔過橋上斜坡,就在這幾秒鐘内,古川已經完全濕透了,瑟瑟地顫抖着略顯消瘦的身體,“不好意思,一來就是這個樣子,真對不起!”說着,他仿佛真的道歉一般,向出來迎接的面具的主人和他的妻子低下了頭。

     “不,不,馬上就讓他們拿毛巾來……”紀一回答道,這時——雨聲、風聲、橋下的流水聲、濺起浪花奮力回轉的水車聲、駛離的出租車聲……夾雜在這些聲音之中,仿佛有一個尖銳的慘叫般的聲音,幾乎同時出現了爆裂般的閃電以及雷鳴。

     仿佛被雷擊中了一般,三個人站在那裡面面相觑。

     “剛才,你們沒聽到什麼嗎?”古川恒仁說。

     “聽到了。

    ”紀一環視着周圍,雨滴跳入屋檐下面,濺濕了他的衣服和面具,“由裡繪,你呢?‘’由裡繪臉色蒼白,微微地點了點頭:”我聽着好像是人的叫聲。

    “ 正當古川毫無血色的臉上肌肉僵硬地說着的時候:“不得了啦!”從家裡面傳來男人的叫聲。

     “什麼?”紀一吃驚地轉過身去,由裡繪慌忙跑了進去。

     “不得了啦!”又一聲傳來。

    總覺得這聲音的主人好像是倉本。

     (他這樣叫,究竟是……) 紀一的直覺告訴他這不是一般的事情。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不一會兒,倉本粗大的身體踉跄着跌進門廳。

     “老,老爺!”管家平時連一根眉毛都不動的臉痙攣着喊道:“根岸她……” “怎麼啦?” “她剛才從塔上掉下來……” “什麼?” “掉在水溝裡,就要被沖過來了。

    ”說完,倉本向外飛奔出去,并且向緊挨着右首外壁的水車機械室的方向跑去。

     那是一半埋在地下的細長的箱型建築。

    在正前方鐵門的旁邊,有一個筆直地伸向屋頂的鐵制梯子。

    倉本也顧不得梯子被雨水淋濕了,飛快地爬了上去。

     “小心點!”古川對着往梯子上爬的倉本喊着,也跑出了屋檐。

    他一直跑到橋上,靠在欄杆上探身向快速轉動着的水車望去。

     “啊!”古川驚叫道,“啊,啊!” 隻見一個白色的物體貼在巨大的黑色車輪上。

     轟隆、轟隆…… 重重的回轉聲将那白色物體和水霧一起卷起。

    手足已完全失去力氣的根岸文江的身體瞬間高高地跳了起來。

     “怎麼回事……”在自言自語的紀一身邊,由裡繪發出了一聲沙啞的慘叫,用雙手掩住眼睛。

     “文江!”古川和爬上機械室的倉本的叫聲被傾盆而下的雨聲所吞沒。

     跳起的文江的身體再次被黑色車輪卷入,淹沒在洶湧的水波中。

    不久,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