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蘇州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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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一劍回城之後,所引起的騷動是可想而知的。

    織造署内外,群情洶洶,高手名宿們暴跳如雷,也心中怕怕,警衛加強了一倍。

     織造署與巡撫署的兩家走狗,在城内城外皆神氣得很,公然招搖耀武揚威,像有毒蛇猛獸滿街橫行。

    這些人,市民真的畏如蛇蠍,碰上了甯可回避,目标相當明顯,蘇州的治安,也因為有這些人招搖,而表面上比往昔要好些。

    犯罪率半年來更是下降了許多。

     但真正魚肉街坊的豪霸們,依然擁有強大的控制實力,勢力反而比往昔膨脹多多,這當然是與兩家走狗勾結的結果。

     黑道大行業的娼、賭、走私,比往昔更猖獗多多。

    這些行業的背後撐腰人,十之八是兩家的走狗,這些走狗收錢的手,伸得非常勤快。

     百花洲碼頭尾端,那一帶所泊的華麗遊湖船,其實被大戶包了遊太湖的日子并不多,絕大多數時間是泊在碼頭營業。

    那些紅牌粉頭,也經常被召至城内外揮金如土的地方陪客,甚至伴宿。

     船上的娼國名花,大半隸籍教坊。

    而那些不在籍冊的粉頭,十之九是被明暗販賣而來的可憐蟲,這些可憐女人,才是包娼的豪霸主要的财源。

    這些豪霸如果不與公門人勾結上下其手,是站不住腳的,一旦事發,逼良為娼的罪名可不是好玩的。

     這一帶的豪霸主持人,是惡名昭彰的蘇州三毒:雙頭蛟魏孝、雙尾蠍武飛揚、兩頭蛇洪日飛。

     沒有兩頭,就有兩尾,頭尾都可加倍傷人,就是蘇州的豪霸蘇州三毒的面目。

     這三個毒物,早在七八年前,就加入織造署的走狗群,毒上加毒,而且從黑暗中走出來公開的毒,如虎添翼。

    府與縣的巡檢捕快,幾乎不敢涉足這一帶遊船區,畫船上晝夜笙歌不絕。

     白晝的嫖客畢竟不多,熱鬧時間通常要等華燈初上,滿河燈火輝煌,徹夜笙歌。

     申牌初,所有的花船皆開始活動了,王八龜奴準備迎客的活計,一些主事人也紛紛上船張羅。

     織造署内雖然顯得緊張,但真正緊張的人,是賓館内的專使東廠老爺們,織造署的走狗,隻有一些重要的人跟着緊張,其他的人依然逍遙自在。

     蘇州三毒不是重要人員,他們投靠織造署的目的,是取得特權大賺皮肉錢,無意取得較高的地位,地位高反而無法分身賺大錢。

     雙頭蛟魏孝與早年的湖匪鬧湖蛟胡大蛟,有深厚的交情。

    鬧湖蛟改邪歸正,做了巡撫署的走狗,兩人的交情更濃厚了。

    同是走狗隸屬不同,狼狽為奸名正言順。

     雙頭蛟同時在打手的擁簇下,登上了名氣滿蘇杭的珠玉畫舫。

    這是雙頭蛟最賺錢、最高級的花船之一。

    所有的粉頭皆以珠玉命名,堪稱個個珠圓玉潤,是蘇杭大戶豪客們遊樂宴客的勝地,普通嫖客根本不配登舫的所在,閑雜人等休想上船,船上與碼頭,晝夜有打手把風看守,防止有不知死活的人撒野。

     雙頭蛟頗有名氣的四名打手,走動時寸步不離,跟在雙頭蛟身後,把守住雙頭蚊專用的艙房外,連船上的龜奴鸨婦也不許擅自接近。

     船上人皆在清理各處,以便掌燈時分接待大戶豪客登舟尋歡取樂,大家都在忙碌,誰也懶得理會旁人的事,也不可能認識每一個人,船上辦事的男女甚多。

     一個打雜的年輕人,挾了淨艙的拖把用品,沿中間的走道向後艙走。

    匆匆經過專用艙前面,泰然從四名打手讓出的通路穿越。

     四打手以為是船上的雜工,懶得理會。

     這瞬間,打擊陡然光臨,勢若迅雷疾風,拖把連揮,首先便擊中兩打手的耳門,一擊就昏,就倒,恍若摧枯拉朽風掃殘雲。

     掃把的竹杆揍人最俐落,順勢敲中第三名打手的後腦,丢掉拖把反手就是一掌,拍在第四名打手的印堂上,這部份也是一擊即昏的要害。

     眨眼間四名打手全倒了。

     中艙走道本來就很少有人行走,忙碌的人皆從船側的兩舷走道往來。

     将四打手的身軀,快速地丢入鄰房,閉上門便不留任何痕迹,走道前後也不見人蹤;前艙傳來隐隐莺聲燕語,傳來陣陣脂粉的濃烈香味。

     他手中,有扭斷拖布的掃把竹竿,長有四尺,雙手使用十分靈活,單手使用勁道正好全力發揮。

     推開房門,順手将門關上,上闩。

     房中的矮案前,雙頭蛟坐在錦蒲團上,案上擺了不少往來帳冊,大概正在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