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八 章 死裡逃生

關燈
真氣需用強韌的意志力引導、驅動、力量不足就無法幫助心髒功能加強。

    血液流速減弱,經脈功能便會僵化,經脈未稍甚至會變異、壞死。

     血液受掌毒侵襲而不斷冷卻,是他必須克服的最嚴重障礙。

     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反正當他逐漸減感到不支,逐漸要被寒冷征服,逐漸産生濃濃睡意時,便停下來脫掉全身的濕衣,光着身子鑽進某一處隐密的地方,開始用他的強韌意志力,百折不回聚凝先天真氣,吸取天地的精華,忍受意識崩潰的可怕暈眩與痛楚,最後終于克服所有的困難,能夠運用度劫的玄功保住了心脈。

    心脈百脈複蘇,他得救了。

     野獸受傷,會找一處隐密的地方舔傷口,靜靜地讓體内的生存功能修補傷處,等待存活或死亡。

     人受了傷會向同類求救,動物不會。

     他不是不想求救,而是無人能救得了他,而且幾乎可以保證,所碰上的人一定是要他性命的人。

     天亮了,他正向體力漸複的途徑邁進。

     他發現處身在村落旁的牛欄左近草叢,心中叫苦,如果被人發現聲張起來,後果可怕。

     這時的他精力未複,需要衣褲、食物、飲料、什麼都需要,就是不需要碰上人,偏偏鬼使神差,不幸闖到有人的村落來了。

     正打算強提精力離去,遠離村落可保安全。

     禍不單行,糟了,牛欄旁出現了一個村夫,那是早起照料牲口的村農,牛欄的主人,一個樸實的莊稼漢。

     “哎呀!你……你……你是人……”村夫看到草梢上有人頭出現,驚叫着向他奔近: “真的是人!你怎麼光着身子……像……像個鬼。

    ” 他張開無神的雙目,仍然保持坐姿,軟弱得幾乎提不起雙腳,心中大感不安。

     “我……我掉到河裡,衣褲都沖……沖失了。

    ”他說話有氣無力:“大叔,你這裡是……” “這裡是垂楊西村。

    ”村夫膽氣一壯,走近摻扶:“哎呀!你的身子冷得像冰,你病得不輕,風寒入體卻不發燒,很不妙……” “大叔可……可否給我一點熱湯水……” 既然已被發現,他隻好硬着頭皮賭運氣。

     “按理,我……我應該幫……幫助你。

    ”村夫的臉上,出現恐懼的神情:“但……但村中有……有一群兇神惡煞似的男女盤據,他們對每一家的人丁,都盤查得一清二楚,不許任何人離村。

    目下突然多出一個人,我……我……我怕他們以為我有意隐瞞人口……” 他心中一震,暗叫不妙。

     “那……大叔,你就别管我了。

    ”他無可奈何長歎一聲,知道強梁是怎麼一回事:“請不要聲張,就當沒看到我,以免替你家帶來災禍,你走吧!” “我……我會設法替你帶碗熱湯來……” “大叔,千萬不可……” 可是,村夫已經急急走了。

     “老天爺!我得走,我不能連累這一家人。

    ”他心中狂叫,吃力地掙紮而起。

     毫無疑問地,走狗們已封鎖了這一帶地區,假使走狗們發現這一家人幫助他,這一家人的下場令人不寒而栗,這些半官半匪的走狗,會做出天理不容的絕事。

     好不容易爬行了十餘步,身後己出現了三個男女。

     “難怪有人找上門來,果真有奸細伺伏在左近。

    ”說話的大漢語氣充滿憤怒,“扮成這垂死的鬼樣子,妄想逃過咱們的制裁,哼!” 他深深的吸入一口氣,重重的頭栽入草叢中。

     一些小獸小蟲,碰上危急的意外,應變辦法便是裝死,弱者的心态十分可憐。

     現在,他就是不折不扣的弱者:呼吸似已停止,心跳極為緩慢無力,渾身冰冷,正是死了一大半的人。

     不知經過多久,他恢複了正常呼吸。

     這期間,外表他是昏迷不醒,距死隻有半步的活死人,其實意識是清醒的,外界的動靜他一清二楚,肉體與心靈的痛苦他承受得了。

     他知道審訊他的人,是一個美貌如花的女人,被手下的人稱為朱雀功曹,發令時陰森冷酷,果真是美貌如花心硬如鐵。

     有人輪流打他、踢他,用奇怪的内功注入他體内鍛煉他,要逼他在極端痛苦中清醒,弄了個遍體鱗傷。

     村夫一家老小婦孺共有七人,逐一被折磨得人都走了樣,哀叫聲令人聞之酸鼻,這些人哪受得了酷刑。

     不可能取得口供,因為村夫一家老少,根本不知道牛欄附近有人躲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村夫,也隻能招出發現有人時的經過情形,決非存心包庇陌生人潛伏。

     那位心硬如鐵的美麗女人,根本不相信任何人的話,再三催促手下執刑的人加重上刑,村夫也就再死而複蘇,委實沒有什麼好招的。

     他眼前幽暗,但景物一覽無遺。

     八個男女老幼被關在肮髒的柴房内,柴房堆滿了桑枝麻梗。

    村夫七男女的呻吟聲令他血液沸騰。

     “我仍然連累了他們。

    ”他心中狂叫:“這年頭做一個弱者,是如何辛酸痛苦啊!” 他顧不了村夫一家的死活,默默地行功以恢複元氣,目下他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怎能救人? 他從對方盤诘拷問村夫一家的言談中,概略摸清這些強盜不是巡撫署的走狗,這些人已在村中盤據三四天,他無意中闖入這些人的禁區。

     最後厄運終于光臨,有兩個人進入柴房,把他像拖死狗似的拖出,丢入半裡外一條深而渾濁的小河,大概認為他死了,沉入淤泥甚深的小河一了百了。

     得不到口供就滅口,他替村夫一家老小的生死擔心。

     他連自己的生死也顧不了,這就是現實人生。

     午後不久,地壇壇主百毒天尊,帶了三位手下弟兄,從府城匆匆趕回。

     他們是打聽消息的,打聽出昨晚普惠忠賢祠發生事故的内情,證實至尊刀那些人,搜索城郊的目的用意,也證實巡撫署的人,的确不是沖他們魚藏社而來的。

     八名高手立即脫光衣褲,鑽入污泥深有四五尺的小河,打撈丢下的屍體,枉費心機。

     渾身冰冷,昏迷垂死,正是中了玄陰攝魂掌的症候,也就證明了屍沉入河的人,是入侵生祠的可疑夜行人,是巡撫署走狗追緝的目标。

     一千兩賞銀失之交臂,魚藏社的人後悔不疊。

     屍體大概已經漂走了,一千兩賞銀泡湯啦! 一個時辰後,巡撫署的走狗大批趕到,沿河尋找打撈屍體,魚藏社的人也配合行動。

     事故把魚藏社與巡撫走狗的關系,進一步拉進互相利用的距離。

     透過巡撫署走狗的關系,正式與東廠的特務接觸上了。

     上次東廠的兩批專使,與第一殺手集團黑龍會串上,結果兩者同時在人間消失,迄今下落如謎。

     現在,第三批專使,串上了排名第二,可能已晉升第一的殺手集團魚藏社,天知道會發生何種難測的變故? 生死一筆着手籌措大筆金銀以供開銷,魚藏社的精銳也紛紛兼程南下—— 無涯掃校,獨家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