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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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紋章公寓坐落在離韋斯特伍德村大約一公裡的一條樹木成蔭的大街上,這座仿都鋒式公寓的大部分需重新油漆,整個建築似乎已年久失修。

    在這個以研究生和年輕夫婦為主要房客的中産階級公寓區裡,它破敗的外觀并非什麼獨特之處。

    實際上,帝國紋章公寓的主要特征正是它的貌不驚人;即使你每天開車從它旁邊經過,也不會去注意它。

     “棒極了,”康納說道,“這正是他們所喜歡的。

    ”我們拾級而上來到公寓大門口。

     “誰喜歡什麼?” 我們走進大廳。

    大廳經過改建,成了最平淡無奇的加州式樣:色彩淡雅的印花牆紙、裝填厚實的長沙發、廉價的陶瓷罩電燈,還有一張鍍鉻的茶幾。

    與其它公寓的不同之處是大廳角落裡的一張門房用辦公桌,那兒有個身材魁梧的日本門房正在翻閱連環畫。

    他擡起頭很不友好地問道:“有事嗎?” 康納出示了證件,然後問他謝裡爾·奧斯汀住在哪套公寓。

     “我替你們通報一下。

    ”門房說着便伸手去抓電話。

     “不必費心了。

    ” “不,我通報一下,也許她立刻正在有客人。

    ”① 注:①原文如此.以示該人英文有誤。

     “我肯定她沒有。

    ”康納接着又用日語說道:“我們是在執行警察公務。

    ”給康納一把鑰匙。

     我們通過一扇玻璃門,沿鋪着地毯的走廊朝前走。

    走廊兩頭各有一張小漆桌。

    這公寓内部雖然簡樸,卻十分雅緻。

     “典型的日本風格。

    ”康納說着笑了笑。

     我心想,就這麼一幢地處韋斯特伍德的年久失修的仿都铎式公寓?能算典型日本風格?我聽見左邊一間房裡隐隐約約地傳出電子打擊樂樂曲聲,是哈默的最新熱門作品。

     “這是因為我們從外觀上看不出它的内部是什麼。

    ”康納解釋道,“這是日本人思維的基本原則,要含而不露——建築風格如此,面部表情如此,任何事情上都是如此。

    而且曆來如此。

    你看看高山或京都的那些武館,從外觀上你根本看不出内部是什麼。

    ” “這樓是日本人的?” “沒錯,否則為什麼要一個對英語幾乎一竅不通的日本人來當門房?他是黑道人物。

    你大概看見他身上刺的花了吧?” 我沒注意到。

    我說我還不知道連美國這兒也有日本的黑道人物呢。

     “你要知道,”康納說道,“在我們洛杉矶,在檀香山,在紐約都有他們的黑社會。

    一般情況下誰也覺察不到它的存在。

    我們正常地生活在自己的國家,行走在自己的大街上,從來也沒有注意到還有另外一個社會與我們的社會并存着。

    他們非常謹慎小心,也非常秘密。

    也許在紐約,你會看見一個日本商人走進一扇沒有任何标記的大門,你會瞥見那裡面原來是個俱樂部。

    也許你會聽說洛杉矶有一家很小的壽司酒吧,每人收取的費用高達1200美金(東京的價格)。

    可是,這種壽司酒吧在各類指南上均未列出。

    它們不是美國社會的一部分,而是黑社會的組成,隻有日本人才去得了。

    ” “這個地方呢?” “這地方是座别宅,是專供情婦居住的地方。

    奧斯汀小姐的套房到了。

    ” 康納用門房給他的那把鑰匙把門打開。

    我們走了進去。

     這套住房有兩間卧室,裡面放置着高價租來的粉紅色和淺綠色的家具。

    牆上挂着的油畫也是租來的,其中一幅油畫的框子上貼着的标簽上寫着布倫納租借公司字樣。

    廚房的櫃台上隻放了一碗水果。

    冰箱裡隻有一些酸乳酪和幾罐健康可樂飲料,起居室的長沙發看上去似乎沒有人坐過。

    咖啡桌上有一本印着好萊塢影星照片的畫冊以及一隻花瓶——瓶中所插的花已經幹枯。

    此外還零零散散地放着幾隻空煙灰缸。

     其中一間卧室經過改建,裡面放着一張長沙發、一架電視機,牆角放了一輛鍛煉身體用的自行車。

    所有的陳設都是嶄新的。

    電視機屏幕的一隻角上還斜貼着印有數字調諧字樣的标簽。

    那輛自行車的車把上仍然包着塑料套。

     在大卧室裡,我終于發現一些人在忙亂中留下的痕迹。

    一扇帶鏡子的壁櫥門敞開着,3件價格昂貴的禮服被扔在床上。

    顯然,她當時是在決定究竟穿哪件。

    在梳妝台上放着幾瓶香水、一條鑽石項鍊、一塊勞力士金表、幾張放在鏡框中的照片,還有一隻煙灰缸,裡面是掐滅了的柔和七星牌香煙的煙頭。

    最頂上的那個抽屜半開着,裡面是幾件内褲和内衣。

    我看見她的護照被塞在角落裡,便拿起來翻了一下。

    上面有一個去沙特阿拉伯的簽證、一個去印度尼西亞的簽證以及三次去日本的簽證。

     房間角落裡放着的那台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