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天 晚上11點57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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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已經很晚了。

     幾乎是午夜了。

    整個房子裡一片寂靜。

    我不确定将會出現什麼樣的情況。

    孩子們全都病得非常曆害,我給他們服用了病毒之後全都嘔吐起來。

    我可以聽到兒子和女兒在不同浴室裡嘔吐的聲音。

    幾分鐘以前,我進去看了一下他們,了解具體的病情。

    他們的臉色像死人一樣蒼白。

    我看得出來,他們很害怕,因為他們知道我害怕了。

    我還沒有告訴他們有關朱麗亞的事情。

    他們沒有問。

    他們病得太厲害,現在不會問我。

     我最擔心的是小女兒,因為我也不得不讓她服用病毒。

    那是她惟一的希望。

    埃倫現在和她在一起,但是埃倫也在嘔吐。

    小女兒還沒有開始覺得惡心。

    我不知道這是福音還是兇兆。

    幼小的孩子對病毒的反應不同。

     我覺得我沒有問題,至少現在還沒有。

    我疲憊極了。

    我覺得自己整夜都在不停地打瞌睡。

    這時,我坐在這裡,看着房後的窗戶,等候梅的消息。

    她剛才跳出了後院栅欄,這時可能正在斜坡上的灌木叢中爬着;那道斜坡從安裝着噴琳器的後院延伸下去。

     她認為在斜坡下面的什麼地方冒出了時隐時現的綠光。

    我叫她不要獨自一人下去,但是我太累了,無法和她同行。

    如果她等到明天,軍方的人會帶着火焰噴射器到來,把這裡的一切全都燒光。

     軍方對這一事件反應愚鈍,但是我家裡有朱麗亞的電腦,我在她的硬盤留下了電子郵件的蹤迹。

     我取下了那個硬盤,隻是為了安全起見。

    我複制了硬盤,把原件存放在城裡的一個保險箱裡了。

    我擔心的其實并不是軍方。

    我擔心的是拉裡·亨德勒和艾克西莫斯技術公司的其他人。

    他們知道他們會面對多項駭人聽聞的訴訟。

    艾克西莫斯技術公司在本周将會宣告破産,但是他們仍然要承擔刑事訴訟責任——尤其是拉裡本人。

    如果他被關進監獄,我是不會哭泣的。

     梅和我設法弄清了過去幾天裡發生的大多數事情。

    我女兒身上的疹子是由伽馬裝配工——那種利用元件碎片組裝成品分子的微型機器——引起的。

    朱麗亞從實驗室回家時,伽馬裝配工沾附在她的衣服上。

    朱麗亞擔心那種可能性;這就是她一到家就立刻淋浴的原因。

    實驗室裡擁有良好的清除污染的方法,但是朱麗亞在實驗室以外和集群産生了互動。

    她知道存在着危險。

     不管怎樣說,那天晚上她意外地讓伽瑪裝配工溜進了嬰兒房。

    按照設計要求,伽馬裝配工會破壞微型矽碎片,但是在遇到像皮膚這樣具有柔韌性的物質時隻是刺激它。

    那種感覺令人痛苦,并且引起某種沒有見過——或者甚至沒有被懷疑過——的微型創傷。

    難怪阿曼達會發燒。

    她沒有出現感染,而是在皮膚上有一層正在不停噬咬的微粒。

    核磁共振成像儀立刻就治愈了她的病——在第一次脈沖出現時,她身上的裝配工全都被吸走了。

    (顯然,沙漠中的那個家夥也遇到了這樣的情況。

    他不知何故接觸了一批裝配工。

    他野營的地方距艾克西莫斯技術公司的沙漠設施隻有一英裡遠。

    ) 朱麗亞知道阿曼達遇到的麻煩,但是沒有告訴任何人。

    她反而叫來那幫艾克西莫斯技術公司的清潔人員;我在醫院的那段時間裡,他們半夜到了我家。

    隻有埃裡克一個人看見了他們,現在我知道他看見的是什麼了。

    因為同一幫人幾個小時以前來清掃了我的房子。

    同一幫人那天晚上我在公路上的面包車裡也見過。

     領頭的那個人身穿一件銀色的防磁防化服,他看上去确實像鬼一樣。

    他的銀色面罩使他顯得沒有面部。

    他首先進入現場進行檢查。

    接着,四個穿着連褲工作服的男人走了進來,進行吸塵和清潔。

    我告訴埃裡克他做了夢,但是他并沒有做。

    那幫人在阿曼達的床下留置了一個傳感件,那是有意的,其目的是為了檢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