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菲力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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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食主管。

    和菲力普結識并與其一起定居巴黎。

    二人以詐騙為生。

    ” 這樣一個家夥所進行的詐騙絕非一般性的詐騙。

    福雷斯蒂埃後來被人稱為“波旁王朝詐騙犯”。

     在他身上找到的和後來在布雷阿街發現的信件都說明他的詐騙術名目繁多,花樣不斷翻新。

     他給那些失去往日權勢和風采的、已經到了髦墨之年的鄉村貴族和紳士們寫信,一會兒冒充波旁王朝的代言人,或受迫害的波旁王朝長系的維護者,一會兒自稱為鼓動家,為失去的王朝再建豐功偉業籌集資金。

     他有時親自出馬上陣,騙取錢财。

    被他造訪的人中有些對他表示不信任,更多的是象征性地給點錢,也有極少數人過于天真,完全掉入陷阱。

     呂卡在報告中指出: “福雷斯蒂埃堅信順勢療法,經常去位于好消息廣場的一家藥店買藥,最近幾周幾乎每天都去,藥房按常規為他配制劑量很小的純阿托品。

    ” 菲力普摘下圍裙,披上一件外衣(這樣使他更像男扮女裝),嘴上帶着茫然的微笑等待法官的提問。

     “在你們二人的組合中,您扮演什麼角色?” “噢!我……” 他回答時小心翼翼,樣子十分順從。

     “我做家務,是不是?有很多家務活兒要幹!洗衣服、燙衣服,還有其他一切……”審問這号人物需要做出很大努力克制自己,否則真想給他一記耳光。

     “福雷斯蒂埃先生還要我寫信。

    有時一封信要複寫二百份……然後便是一封一封往上貼郵票……而他在家的時候很少,總在外邊……他經常去外地……”“或者去戈蒙大酒店附近!” 菲力普的臉抽動了幾下。

    弗羅日先生像是沒有察覺。

     “我不明白!”菲力普用他那種惱人的溫和語氣說,“這是一個謎……您看!這是一張來自呂孔的明信片,是在他死後兩天收到的……上邊有郵戳……是他的筆迹……這裡還有一封,是今天收到的……您可以去問看門人和郵遞員……”法官拿起兩張明信片。

    菲力普沒有說謊,郵戳是真的。

     如果上面的筆迹是模仿的話,那麼這位模仿專家一定比菲力普更加小心謹慎、深思熟虛。

     “那三千法郎也是一個叫人費解的謎,”菲力普邊搖頭邊繼續說,“我們從來沒有過那麼多錢。

    您看這雙襪子,我已經縫補了二十多次……我們的晚飯隻以蔬菜和奶酪充饑……看門人和乳品商可以作證。

    我每天隻有十法郎的夥食費……而福雷斯蒂埃還總需要買藥吃……”“他生病了?” “他有時感到氣悶,喘不過氣來。

    不過我認為他是因為醫書讀得太多了。

    他服用很多毒品。

    ” “是阿托品?” “我從來沒有從他口中聽說過這個詞。

    他那個方盒子盛的是洋地黃绀,這我知道。

    他感到胸悶時就吃這種藥。

    ” “他去了外地之後您也總收到明信片嗎?” “差不多每天都收到。

    ” “他是不是經常去呂孔?” “每個月或每兩個月去一次。

    他在那裡有‘客戶’……”菲力普對自己使用“客戶”二字報以歉意的微笑。

     “收信人寫的是我,對不對?……” “他有沒有情婦?” “噢!法官先生……” 弗羅日先生不由自主地扭過頭去,他感到憋悶,實在想看看外邊,感受一下陽光的溫暖。

     “您在少管所的時候曾因精神幼稚症接受過治療,後來又以同樣的原因接受管教和改造,我說得不錯吧?……”“我得過意識喪失症……現在有時還犯,隻不過不像從前那麼頻繁……犯病的時候開始迷迷糊糊,然後就什麼也想不起來了……”弗羅日先生的目光本能地回避着菲力普那雙泛紅的嘴唇露出的微笑。

     “福雷斯蒂埃先生不打您吧?” “不打!他是個很好的主人……(主人一詞使法官一驚)他隻是有點吝啬……您看,這些衣服就是用他的舊衣服改的,我穿的襯衣也是他穿剩下的,所以顯得很肥大……”“他死的那天您在幹什麼?” “他是下午四點離開家的,走時對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