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雙重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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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有催眠效果便用可怕的刀器自傷。

    膽小的自殺者常常使用藥物合用的方法,那是為了減輕死亡的痛苦。

    藥物和煤氣或上吊的組合很多,不會和刀器組合。

    萬一說有,服藥時間和刀刺心髒的時間必須很接近。

    ” “第八,是從第七引伸出來的,從胃裡檢查出來的安眠藥來看,被害者死亡時的睡眠深度如何,不是很明顯,但藥的種類是巴比土酸系的深度安眠藥。

    由此可以确定,死亡推斷時間正處熟睡的時候。

    熟睡着的人怎麼能自殺?再說,即便藥效已過醒來,但想自殺的人服用安眠藥幫助入睡,這是無稽之談。

    弄錯藥量少服藥而沒有死去,便用刀結果自己的性命,這樣推測也可以,但經鑒定藥量極小,推算下來遠遠沒有達到緻死的量。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被害者沒有任何企圖自殺的理由。

    馬上就要與CIC進行業務合作,這時恐怕是被害者最有生存價值的時候。

    以上所述大家都清楚,我隻是重複一遍,但因為現場情況有疑點,所以我希望在進行案情讨論之前,先确定死者系他殺。

    ” 村川用牛舌一般的厚舌頭舔着厚上唇,往在座的人臉上打量了一番。

     “我們先談談現場的情況。

    3401室的第一把鑰匙在被害者枕邊的床頭櫃上。

    能拿走這把鑰匙、同時即便沒有鑰匙也能讓被害者不産生任何懷疑親自開門的人,隻有一個,就是有坂秘書,她是旅館内部的人。

    經平賀刑警和吉野文子的證明,她不在現場。

    ” “根據屍體解剖推斷,被害者在受到兇手襲擊時正熟睡着。

    假設是被兇手敲門或門鈴聲吵醒,從屍體的情況來判斷,來訪者必定關系相當密切,而且還是女人。

    根據此後的調查,得知無論旅館内外,除了有坂秘書之外,被害者的周圍沒有這樣的女人。

    從業務往來、親屬關系等情況來看,也沒有出現可懷疑的人。

    房門和内室門都鎖着,尤其是内室門,鑰匙的旋轉方式很複雜。

    由此推斷,兇手是對内部情況很熟悉的人。

    同時,能打開3401室的第二、第三、第四把鑰匙,已經證實在案發時都處于不能使用的狀态。

    于是就産生了一個矛盾:兇手必須是内部的人,但眼下内部的人卻又不是兇手。

     “此外,3401室自開張起就一直由被害者專用,外部的人又不能事先将鑰匙拿走,也不能偷按鑰匙印配制備用鑰匙,委托制造商制作備用鑰匙也是不可能的。

    ” “同時,現場除了房門和内室門以外沒有别的出入口,窗戶是固定式的,不能打開。

    即便能打開,在第三十四層的高樓外牆上,既沒有攀手也沒有踩腳處,上面旋轉-望台像外伸的陽台一樣支出着。

    也許是高級旅館的隔音需要吧,頂棚、牆壁除了連老鼠也鑽不過去的空調換氣孔之外完全密封。

    ” “是全封閉的房間啊!” 桑田刑警終于開口道。

     “是的,而且是雙重密室,兇手倘若是外部的人,即便弄到鑰匙也無法打開内室門。

    ” 面對隻在推理小說才會出現的離奇兇案,在座的人與其說是困惑,還不如說都是一副不敢輕信這是事實的模樣。

     “但是,隻要兇手是個大活人,就肯定會發現某處有着能進出這套房間的空間,隻是我們現在還沒有發現。

    因此,根據已知的條件和資料,希望大家分析一下兇手可能進入的方法。

    ” 村川一閉上嘴,屋内便籠罩着沉悶的靜寂。

    當人們眼看就要忍受不住這種沉悶的氣氛時,荒井刑警揚起目光,欲言而止。

     村川摸摸下颚。

     “在平賀君面前很難開口……我無論如何也無法抹去對有坂秘書的懷疑。

    她的現場不在證明太嚴密了。

    ” 除了平賀之外,在座的人都連連點頭,看來大家都有同感。

    作為偵查活動的例行過程,村川無法向大家隐瞞平賀和冬子的“情事”。

     “有坂小姐離開被害者身邊時向吉野文子問過時間,十分鐘後在東都飯店和平賀君見面辦理了住宿手續。

    在登記處查了訂房時間,是8點零2分。

    護城河旅館和東都飯店的距離無論多麼近,離開3401室穿過走廊上電梯,再穿過大廳到門外攔車,在東都飯店和平賀君見面後再登記,這段時間用了十二分鐘,即使那天交通狀況良好,也是很勉強的。

     “我既沒有迷上過女人,也沒有被女人迷上過,所以我不太清楚,但我覺得向自己鐘情的男人跑去,作為女人來說這是最快的速度。

    她為什麼跑得那麼急?” “這個嘛,你想一想,是跑向自己喜歡的男人身邊,這是理所當然的吧。

    問了時間發現已經遲到了,慌忙跑出去。

    因為和平賀君的幽會時間是7點半呀!” 見平賀有些受圍攻的模樣,内田刑警勸解似地說道。

    盡管是上班時間之外,但終究是刑警在治安值班時偷偷地在旅館裡和女人幽會。

     平賀幾乎擡不起頭來。

     “問題就在這裡,我感到有虛假。

    7點半和戀人約會的女人,直到7點50分才發現自己的手表停了,這不可信。

    在3401室的卧室裡還設有鬧鐘。

    ” 在座的人恍然大悟,不由驚訝出聲。

    他們想起床頭櫃上的确有鬧鐘,案發的早晨還準确地指着時間。

    有坂冬子不需要向女服務員尋問時間的。

     “等一等!”村川探出了身子。

     “不能這麼說,因為有坂秘書問時間是在客廳裡。

    即使内室門開着,她能看到鬧鐘,也許距離較遠,看不出準确的時間。

    去卧室看鬧鐘,還不如問問身旁的人更顯得自然。

    而且當着女服務員的面,女人主動走進男人的卧室很不禮貌,才出現了這一招人懷疑的舉動。

    ” “在吉野送果子汁來之前也能看啊。

    ” “即便能夠看一看鬧鐘,或者有坂秘書的手表沒有停下,但為了向人證實加班的時間,故意當着老闆的面問時間,是白領常用的手段呀!” “那麼,她為什麼不問被害者呢?”荒井刨根究底地問。

     “是啊!被害者也帶着手表。

    但是,有時問同事比問社長更方便些。

    問老闆時間,就好像想早點回家似的,這不好吧。

    ” “不過……” 荒井刑警說着便閉上了嘴,好像無法自圓其說。

     但是,荒井的“不過”,說出了村川和平賀都想說的話。

     有坂冬子的現場不在證明太無懈可擊了。

    正因為它太滴水不漏,刑警們才感覺到有一種虛假,仿佛是由冷酷無比的兇手像精密儀器似地組裝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