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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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刹那間失去熱力,代之而起的是寒氣湧發,冷焰澈骨。

     張允中眼神一動,接着深深吸入一口長氣,左掌向前一引一收,他的臉色本來健康紅潤,突然色澤閃動,交互隐現,漸漸變成玉白色。

     他的手,也漸漸變色。

     “玄天劍氣。

    ”他冷冷地說:“你已經具有六成火候,劍氣已可反震内家氣功,老前輩,老不以筋骨為能。

    你幫助公孫小蓄生多行不義,不會有好結果的。

    你走吧,還來得及!” 佩劍老人吃了一驚,臉色大變。

     “不能的!”老人語氣驟變:“沒有人能一眼就看出老夫以玄天劍氣催劍。

    你…… 你知道老夫是誰?” “在下不認識你。

    ”張允中說:“對玄天劍氣,在下卻不算陌生。

    普通的刀劍,距劍體尺外,便會斷裂震飛。

    内功火候到家的人,一觸之下亦被反震招解。

    我告訴你,你反震不了在下的刀。

    ” “你少誇海口……” “靈不靈當堂見效,信不信立可分曉。

    那時,一切都嫌太晚了。

    在下行事的宗旨,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誰想用絕學置我于死,我用同樣的手段回報。

    老前輩,我的話每一個字都不容置疑的,趕快消去你心頭的殺機,這是你自救的唯一良方。

    ” 一聲怒叱,老人疾進發劍,飛星逐月攻上盤,深秋蕭殺的異嘯乍起,像是萬頃波濤連綿湧發。

     刀光霍霍閃動,龍吟虎嘯與铿锵的震耳金鳴相應和,閃動之快,令人目眩神移。

     他的刀不但沒被玄天劍氣震裂,也不受反震,在三尺方圓的地面挪動,在電光石火似的刹那間,封開了對方綿綿不絕,力道萬鈞狂野迫攻的十七劍之多,隻守不攻,守得有如銅牆鐵壁。

     老人雖則心驚,但不死心,大喝一聲,用上了大風起石絕招,挫身攻下盤,由下向上連環發劍攻擊。

     張允中身材高,保護下盤應該不太靈活。

     第一劍,第二劍…… 刀旋劍飛中,突然響起張允中一聲沉叱:“泰山斬!” 劍鳴倏絕,刀嘯頓止。

     四周圍觀鴉雀無聲的高手們,正提心吊膽聚精會神,觀看老人将張允中圈入劍網中,突然看到刀光锲人電耀似的劍網内,勢如破竹排空直入,猛地光芒一閃,血光崩現,如此而已,誰也沒能看出刀招的路數。

     張允中滑退三丈,橫刀冷然屹立,軀體毫無耗力的現象,冷然靜止,虎目的眼神也毫無異狀。

     什麼是泰山斬?好怪的刀招名稱。

     老人身形後退,搖搖欲倒,手中劍拖垂着,最後站穩了。

     衆人終于看清了,驚恐地呼叫出聲。

     老人的腦袋中分,被從中斬裂了一半,直裂至鼻尖下,紅的是血,白的是腦漿,從裂口分兩面往下流。

     “砰!”老人最後總算倒下了。

     手持尺八鸠首杖的老人,發出一聲悲極憤極的怪叫,發狂似的沖上,鸠苜杖全力疾劈。

     張允中向側一閃,刀光可怖地閃動了一下。

     人快,刀更快,快得不可思議,已到了不可能的體力極限境界。

     “嗯……”老人向前沖,揮舞着鸠首杖,收不住勢,直沖出三丈外。

     對面,兩名大漢吃了一驚,兩面一分,讓開去路。

     “老前輩,你……”一名大漢大叫。

     不用再叫了,大漢閉上了嘴。

     老人的左頸裂了一半,鮮血泉湧而出。

     脖子斷了一半的人,叫又有什麼用呢? 這瞬間,兩枚鴛鴦鐵膽,已挾風雷光臨張允中的胸口,一前一後一閃即至。

     “啪”一聲怪響,鴛膽撞中了鴦膽,稍小的鴦膽速度突然增加三倍,而從直飛改為稍向下的小角度飛射,恰好射向小腹稍上方丹田穴的上部要害。

     慢了一刹那,鴦膽落空。

     張允中的身形,已在前一刹那飛升,左手不可思議地抓住了後到的鴛膽。

     飛騰速度快,下撲更快。

     人如怒鷹下搏,刀光先電射而下,猛撲發射鐵膽偷襲的老人。

     向下撲擊,屬于自殺性的攻擊,也是兩敗俱傷的最愚蠢攻擊術。

     老人哼了一聲,扭身大手一振,九節骨軟鞭發出怪響,抖得筆直向撲下的人影吐出。

     軟兵刃向上攻擊,威力有限得很。

     但老人這根九節骨鞭運用得出神入化,威力反而大增。

     刀光一沾鞭尖,張允中的身形立即翻騰上升,鞭則克拉拉怪響,向下急落。

     老人斜滑丈外,大喝一聲,鞭再次上卷,是風似殷雷,威力驚人。

     翻騰之勢未終,張允中已半途抖臂扭腰,折向反撲而下,不可思議地跟随老人閃動的方向升騰下撲。

     這種空中搏擊術,令四面的人大吃一驚,心膽俱寒,這不可能是人,人那能沒有重量的? 隻有鳥才能辦得到,人不可能變成鳥。

     “铮!”鞭再次接觸刀光。

     一道光影一閃而下,一聲擊中老人的頂門。

     是老人自己的鴛鴦膽,磨得又光又亮,十分沉重的鐵膽,足有兩寸直徑,向下一擊之力,沉重可知,決非骨肉之軀所能禁受得起的。

     老人的頭顱似乎已經爆炸,慘不忍睹,屍體砰然摔倒,手腳仍在抽搐。

     張允中飄然着地,鋼刀向前一引。

     “今天不屠光你們,決不罷手。

    ”他冷然向對面三丈外的公孫英五個人說:“避免你們像冤魂不散似的死纏不休,唯一的辦法,是斬盡屠光你們這些狗娘養的雜種。

    你們,上……” 外面,潮水似的沖入神手李與十八名同伴。

     “張兄,見者有份!”神手李厲叫:“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三山别莊的狗東西,我神手李要向你們索回七位好兄弟的血債。

    ” 四周的三山别莊卅餘名爪牙,早已被張允中的神勇吓了個膽裂魂飛,再一看風色不對,聰明的人立即向宅内四散逃命。

     張允中知道大援到了,扭頭一看。

     “你們截殺逃走的人。

    ”他向沖來的神手李叫:“這裡的人我負責!” 這一叫叫壞了,叫完轉頭一看,公孫英的身影,剛好消失在廳門内。

     鏡花仙姑是最先發現公孫英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