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名槍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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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戴上城所的鬥笠和圍巾,都是為了傳達此意。

    ” “你就是總次郎君?”平八郎撤回長槍,“好。

    好險。

    剛才要是半之丞……”平八郎正說着,突然聽見總次郎大帳附近傳來呐喊聲。

     戰争中,最能看出一個人的幸與不幸。

     本多平八郎被城所助之丞擋住去路,萬分焦急,但實際上他的對手正是他要找的大将牧野總次郎;而蜂屋半之丞毫不猶豫地沖向敵軍主力去尋找大将,卻碰到了意想不到的敵人。

     一個男子坐在帳中,那本應是牧野總次郎的位置。

     半之丞接連砍翻了兩個侍衛,沖入帳中,那男子慢騰騰站了起來。

    “我乃河井正德。

    你是蜂屋半之丞吧?” 他一邊說,一邊以手中的火槍慢慢對準半之丞。

     “你是河井正德?” “正是。

    既然你好不容易才闖進來,就讓你嘗嘗五十連珠炮的滋味。

    你現在逃還來得及。

    ” 河井正德從前名小助。

    一次他從戰場撤退時,敵人大聲吆喝:“那家夥腳受傷了。

    快追!”河井聽到吆喝聲,猛回頭道:“阿你陀佛,我可沒有受傷,我天生得一副跛腳。

    ” 他一邊盯着追趕的敵人,一邊撤退了。

    氏真聽說此事,特意以“牛得”的諧音,為他取了新名字。

    “從今以後,你就叫正德吧。

    ” 正德在半之丞闖進之前,已經裝好彈藥候着了。

    半之丞進退不能,不禁握緊了手中的刀柄。

     “你要上前來嗎,半之丞?” “少廢話。

    我從不後退。

    ” “那就放馬過來。

    ” 正德歪嘴笑了。

    半之丞突然向他撲去。

     “嘭”的一聲,槍聲震耳欲聾,挨槍的半之丞和開槍的正德同時撲倒在地。

     半之丞被打中了額頭,頭盔被震開,頭發亂作一團,鮮血從蓬亂的頭發中噴湧而出,而河井正德則被半之丞砍中了那條跛腿的膝蓋,癱倒在地。

     “哈哈哈!”正德笑道,“竟然砍了我這條斷腿,真為我着想。

    ” “哼!”半之丞撐着武刀,站了起來。

    他眼前一片模糊,樣子如同赤發鬼,卻毫不示弱地回敬道:“不愧是正德,打得好準。

    但你的火槍卻打不死我半之丞。

    再來……” 正德已經翻着白眼倒在血泊中,總算趕來的松平家的武士們趕緊扶住半之丞。

    半之丞喃喃着“這究竟是什麼家什”,一步一挪向外走去。

    看到此種慘狀,無人敢追上去。

     被擊中額頭的半之丞走到帳外,意識到自己被部下攙扶着時,他感到腳下的大地在劇烈地顫抖。

     “木闆!”不知誰叫了一聲,聽來卻很遙遠。

     “不必!”半之丞嚴峻而倔強,“牽馬來……” 鮮血模糊了視線,他雖然睜着眼睛,卻什麼也看不見,隻有河井正德手持火槍的面孔還清晰地浮現在他眼前。

     “哈哈哈……”被人攙扶着走了五六步,半之丞突然放聲大笑。

    人生五十年,剛剛走過一半,半之亟就站在了鬼門關前。

    雖然人人都有一死,但一旦真的面對死亡,無限的悲傷頓時湧上心頭。

     “哈哈哈……”他又笑了。

    人,真是不可恩議。

    心中不明白,就要口念南無阿彌陀佛,在領主和佛陀之間困惑、掙紮……但那種徘徊和困惑在這一發彈藥面前,卻如此蒼白無力。

    雖然如此,他卻沒有絲毫憎恨河井正德的意思。

    他也給了對方重創,他并不後悔,隻是沒想到對方會當場死去。

    而隻要正德活着,他半之丞就不能死,否則就是輸了,他半之丞怎會失敗? “木闆!”部下又叫喊起來,這時候半之丞卻已聽不見了。

    木闆擡了過來,兩個随從擡起它。

     “馬牽來了。

    ”随從附在半之丞耳邊道。

    他圓睜雙眼望着天空,手裡緊緊握住馬缰:“正德……正德死了嗎?” “是……是。

    死了。

    ” “把馬牽到主公那裡去,去他身邊。

    ” 這是半之丞在人生的最後時刻想見的人。

    他家裡還有老母親。

    但他的老母親和本多的遺孀一樣,都是堅強好勝的女中丈夫。

    如果她知道半之丞是在正德之前咽了氣,無疑會咽下眼淚,斥責:“他不是我兒子。

    如此沒有意志。

    ” 随從發現半之丞的呼吸愈來愈艱難時,不禁加快了腳步向回撤,他們匆匆渡過了豐川。

    剛過豐川,家康已經縱馬來到河床上了。

     “蜂屋半之丞負傷撤退下來。

    ”神原小平太大聲禀報。

    家康勒住馬。

    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