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婚大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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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節。

    他甚至還過問了當天出席婚宴的武将名單。

    這種恩情,你們決不要忘記啊。

    ” 次郎三郎又靜靜地低下了頭,如同霜打了一般。

    看到這一切,阿鶴心中不禁十分苦澀,她爬到次郎三郎膝邊,“請原諒,元信……我一定會成為好妻子。

    ” 次郎三郎沉默無語,靜靜地将手放在阿鶴肩上。

    自己竟要娶被氏真那種渾蛋玩弄過的女人為妻,還必須時刻控制情緒,将這門婚姻當作榮耀。

    但悲慘不能變為魯莽的怒火,而應該深深地埋藏在内心。

    “次郎三郎,不能發怒!”好像有一個聲音回響在他的耳邊,“肩上的負擔越沉重越好。

    你是一個可以承受重負的男人……”這個聲音好像是雪齋禅師發出的,又好像是岡崎的家臣們的話。

    他想象着這些聲音,慢慢又想到,阿鶴也是一個悲慘的弱者。

     關口刑部少輔驚訝地看着阿鶴,不明白女兒為什麼突然伏地哭泣。

    是因為羞恥嗎?若說是喜悅的表現,又太過突然了。

    “阿鶴,你怎麼了?”他嚴厲地斥責道。

     這時,年幼的未來女婿開口了:“不要訓斥她,阿鶴不過是向元信發誓而已。

    ” “是嗎?”親永點點頭。

    婚期逼近,人就會變得亢奮。

    發誓之時流淚,難道是恥于自己年長的阿鶴,終于放下心來的緣故……然而,哭倒在膝邊的阿鶴和冷靜地安慰她的次郎三郎,不正是一對和美的夫婦嗎!親永不禁欣慰不已,這個女婿果然沒讓自己失望。

     “好了,擦去眼淚。

    ”次郎三郎再次輕輕拍了拍阿鶴的肩膀,便将話題轉到婚禮當天的事務上去了。

     次郎三郎說,義元的好意不妨暫且心領了,至于婚禮儀式,應盡量避免豪華奢侈。

    過于樸素,雖易被别人譏為刻薄吝啬,但對于将來卻大有好處。

    說着這話,次郎三郎好幾次差點掉下淚來。

    為了建造他和阿鶴的新房而需要的諸多費用,已經讓他捉襟見肘,奢侈的婚禮所需的花費勢必讓故國家臣們的生活更加困苦。

     親永對此好像十分不滿。

    一個是他相中的前途無量的女婿,一個是主公的外甥女,他想将婚禮辦得華美而隆重。

    但次郎三郎巧妙地說服了他。

    氏真是否出席暫且不論,要盡可能少招待府中諸将。

    次郎三郎說,如不那樣,就會遇到猜忌和指責。

     “好,就照你說的辦,你看事情比我長遠。

    ”因為是非常中意的女婿,親永不假思索地讓步了。

     這期間,阿鶴一直沉默着,時而看着父親,時而看着次郎三郎。

    她并沒有聽他們之間的談話,心裡隻想着一件事——必須讓承受着屈辱,并且原諒了她的次郎三郎,看到一顆忠誠的女人之心。

     到了三日,離婚期還有兩天。

    阿鶴一早就讓侍女幫她梳理好頭發,仔細上了妝。

    這一天天氣晴朗,庭院裡不斷傳來小鳥的鳴聲。

    天空湛藍:打開窗戶,可以望見高聳的富士山。

    但阿鶴的臉色卻很差。

    大概是因為昨天夜裡想了一個晚上,睡眠不足的緣故。

    眼看婚期逼近,她不禁又回想起過去那些輕浮的行為,内心非常懊悔。

     開始時,阿鶴并未将竹千代放在眼中,認為他不過是個可惱的頑童。

    但如今次郎三郎就要成為她的丈夫,她不得不為以前的放縱吞下苦果。

    在次郎三郎看來,她曾經是多麼放浪、多麼随意的女子呀!因為覺得他是個孩子,所以才毫無顧忌地抱他、親吻他的臉頰,還戲谑地問他究竟喜歡自己還是喜歡阿龜。

    當她愛慕上三浦公子時,她甚至還無心地挑逗這少年的好奇心。

    連最不該暴露的她和氏真約會的情形,也被他看見了。

    而且,為了保守她和氏真之間的秘密,她竟然委身于竹千代,使事情更為荒唐,無法彌補。

     但是,次郎三郎從去年夏天突然開始追求她。

    因為源應尼的死,次郎三郎好像一夜之間長大了。

    他開始思考問題,在人情世故方面顯得更加老成,簡直讓人感到不可思議。

     再過兩天,她就要成為次郎三郎的妻子了。

    因為父親和義元的關系,他竭力關愛她,這使她更感不幸。

    阿鶴閉上眼睛,次郎三郎逐漸變成了一個可愛的人,讓她有愧。

     化完妝,她的母親走了進來。

    她對于阿鶴臉上的濃妝驚訝不已。

    “你要出去嗎?” 阿鶴不答,隻點了點頭,将手伸進侍女遞過來的素淨的加賀染和服的袖子。

     “要去哪裡?” “大人府裡。

    ” “什麼,大人在内庭呢。

    ” “去……去緻謝。

    ”母親終于點了點頭。

    義元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