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家康設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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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埋伏槍手。

    擊中與否并不重要。

    信玄公去世之時不就是槍聲一片麼?此次也要給勝賴一個意外的打擊,讓他措手不及。

    ” “是,小人一定轉達。

    ” “好了,快去吧。

    ”剛說完,家康忽然又叫住那人,“等等!讓數正傳布此傳言,說我軍已設下伏兵,處處可見行為詭秘者。

    如此一來,即使他們來到馬進川邊,也不會貿然圍城。

    好了,去吧!” 探馬離開後,家康便命迅速準備迎戰。

    首先派十一隊尖兵推進到天龍川,一隊約六十人。

    等敵人渡過天龍川後,在他們背後搖旗呐喊,便可令甲斐軍草木皆兵。

    那時,家康即可率主力出城迎戰。

     旗本奉行本多作左衛門聽完,便笑道:“如此甚好。

    ” “笑什麼?” “主公的戰法愈來愈高明。

    您原本聲稱不需親自上陣。

    ” 家康看了看作左衛門,沒吱聲。

    事情确實如此,不必主動出擊,他原以為不損一兵一卒,隻需讓勝賴知道德川軍的堅定信心,便可讓對方知難而退。

     而在此期間,長筱城的防守會更加牢固,年内已不需再戰。

    家康雖有此想法,但天亮之後,卻命人打開了城門。

    他吩咐城内外士兵準備全力以赴,迎戰渡過天龍川的甲斐軍,并令衆人吹響号角,擂起戰鼓。

     此時,甲斐軍已經在勝賴的率領下,渡過了天龍川。

     “敵人已渡過天龍川。

    ” “敵人已渡過上濑,直指馬進川對岸。

    ” 家康坐在帳中,面無表情地聽着探報。

    一切不出所料,他現在深刻感受到了年輕的勝賴有多莽撞。

    其實使得他作出此判斷的,非别人,正是勝賴之父信玄。

     家康曾因一時激憤,在三方原與信玄硬拼,他那時的想法和現在的勝賴如出一轍,但他現在已省得,自己那時是何等意氣用事!那時的家康,希望試試運氣,以為上天若能助他取勝,他便是天生的常勝将軍。

    但那種幼稚的想法本身就已蘊藏了八成敗因。

    自助者,天助之。

    命運之事,怎能随便試探?命運便是時刻準備着,不斷前進,不斷忍耐,除此之外,别無他途。

     三方原之戰,家康不過是為了讓信長看到他的勇氣。

    現在的勝賴面臨的,是更令他自己痛苦的局面。

    他希望通過此次戰争,證明自己不比父親差,希望借此得到家臣們的信賴。

     勝賴會貿然闖到馬進川對岸。

    家康冷靜地判斷:那時,德川軍可以正面迎擊甲斐軍。

     甲斐軍開始渡馬進川時,家康便可以出擊了。

    這次戰役三兩日便可結束。

    形勢太清楚不過了:石川數正、石川家成和小笠原與八郎從背後襲擊,截斷甲斐軍運糧草的道路,那麼一路縱火燒毀民房的甲斐軍将立刻面臨斷糧的緻命打擊。

     勝賴本應将軍隊駐于金谷台一線,借機觀察駿河、遠江動向,同時鞏固内部力量,但年輕的他求勝心切,竟讓軍隊渡過天龍川,且故意惹怒領民。

    來到馬進川對岸後,勝賴應當意識到錯誤,迅速撤退,調整軍隊的诟病,同時救濟領民們。

    領兵的關鍵在于積蓄勝利的力量,而不在于急切求戰。

    能考慮到這個層次的,也隻有信玄,勝賴尚差萬裡之遙。

     家康正陷入沉思之中,忽有戰報傳來:“敵人到馬進川對岸後,忽然停止行動。

    ” 時已至午。

    家康嚴肅地點點頭:“好,我們以逸待勞。

    ” 與此同時,天未亮就離開了見付的勝賴來到馬進川前的橋頭。

    秋風依然猛烈地吹過原野,由于急行軍,甲斐軍個個大汗淋漓。

    “家康還未從城内出來迎戰。

    ”勝賴在橋左的松林中住了馬,昂然對迹部大炊道,“一舉渡過馬進川,到濱松城下縱火。

    ” 勝賴估計濱松城内隻有兩千左右士兵。

    因此,他以為隻要渡過了馬進川,便已勝券在握。

    他認為家康遲遲不出來迎戰,是因為兵力分散于長筱和岡崎,沒有勝利的把握。

    一萬五千人中有八千甲斐本土士兵,他們似乎得到了上蒼的眷顧。

     “已是午時了。

    是不是讓先頭部隊埋竈做飯?” 勝賴笑了:“是呀,空着肚子不能打仗。

    好吧,但是要快。

    ” 勝賴翻身下馬,令人支起帳篷。

    這時忽聽天龍川上遊傳來不可思議的呐喊聲。

    家康拂曉時分埋伏下的十一隊士兵終于開始行動。

     “聲音好像來自背後?”勝賴看着貼身侍衛端上來的飯食,迷惑不解,“是盟軍?” 大炊也豎起耳朵:“不會是從挂川城中追來的吧?” “等等。

    那聲音好像并非發自一處。

    ” “是否讓士兵們停止做飯?” “見鬼,讓士兵們立刻準備迎戰。

    ” “是。

    ”大炊站起身。

    此時,一隊騎士忽從西川方向的小道上疾馳而來。

     “那是何人?” “是馬場美濃守。

    ” 勝賴猛起身走到帳外,搭眼望去。

    顯然出了事,否則右翼的馬場美濃守信房決不會匆匆趕來。

     全副武裝的信房在十二騎武士的簇擁下,轉眼便到,還未跳下馬來,便氣喘籲籲道:“請屏退左右……”他擦着額頭的汗珠,侍衛們退下了,“少主,絕不能渡馬進川。

    ” “這是為何?” “家康已料到我們會從這個方向進攻,已向城内運進大量糧草,還令人埋伏于天龍川以西地區,插于我們背後。

    ” “什麼?如此說來,剛才的呐喊聲……”勝賴正說到這裡,呐喊聲又傳來了,如同洪水一般,聽來十分駭人。

     “我們已将派往濱松城内的探子帶到,請您親自問他吧。

    ” “好,帶他上來。

    ”勝賴緊咬嘴唇,坐在床幾上。

     馬場美濃守叫過帶來的人。

    那個探子名叫坍屋,在濱松城下經營筆墨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