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大坂遺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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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八歲。

    聽說,附近的小孩子問他叫何名,他稱自己為少主。

    ” “少主?” “是啊,身邊總跟着一個十一二歲的下人,那孩子稱他為少主,卻不知道是誰家的少主。

    ” 此時已發下文告,令人揭發大坂殘黨,故每日都會有人告發。

    在這種時候,怎能對這種傳聞置之不理? 此時負責伏見警戒的乃是井伊直孝。

    是何人向井伊告發此事,已經不詳。

    前去盤查之人初時也認為孩子有些身份,但誰也未想到竟然是秀賴之子。

     “聽說這裡住着一個自稱少主的小孩,帶過來讓我們看看。

    ” 材木屋主人聽到此話,很是驚恐,速将此事告訴了乳母,乳母則從後門跑去田中六左衛門處。

    六左衛門臉色蒼自,他本應早些将孩子轉至若狹,因京極老臣不太願意,故遲遲未動,延誤了時機。

     六左衛門換好衣服,來到材木屋,事已晚矣。

    他試圖辯解,稱孩子乃是京極忠高的私生子。

    “孩子稱少主,因他乃我家主公血脈,本應将他帶回領内,隻因戰後事務繁忙,遂一直拖延至今……” 六左衛門說得鄭重其事,但兵卒卻極不耐煩地打斷了他:“你說的這些太離譜。

    你所說和這個女子的話完全是牛頭不對馬嘴!” 六左衛門過于慌張,竟未注意到被官兵按倒在地的乳母。

     “你剛才稱這孩子乃是京極血脈?” “正是。

    ” “哼!那女人,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是。

    我們侍奉的這位公子,乃是這個世上絕頂高貴人家的孩子……” “你這麼說,必非尋常人家,說,是哪一家?” “恕難從命。

    ” 見乳母如此,田中叫苦不已。

    兵卒既起了疑心,怎會輕易罷休?他遂道:“這其中還有更深的原委。

    在下想直接禀告所司代闆倉大人,煩請各位通禀。

    ” 這時,已有另一支隊伍将宗語之子和國松帶了出來。

     那乳母乃是個倔犟女人,雖隻出身于伏見商家,但因在大坂本城住了一段時日,心中自已刻了“忠義”二字。

    她錯以為,隻要說孩子是秀賴之子,這些下級小官便不敢拿他怎的。

    而且,她覺得身後有常高院撐腰,隻要常高院出面,不管井伊還是闆倉,都不敢怎樣。

    于是,她打算打出最後一張牌,護住了被衆士卒拉拉扯扯的國松,道:“休得無禮!以少主之尊,豈可讓你們這等粗手粗腳之人相碰?” “這個小孩到底是何人?” 田中六左衛門心中忐忑,試圖阻止乳母,但已聽她盛氣淩人道:“說出來怕吓着你們,乃豐臣太閣大人的孫子——國松丸公子!” 材木屋前面早已人山人海。

    六左衛門暗歎一聲。

     “啊,他就是右大臣大人的公子……” 頓時,人群中一片唏噓。

    這位最能勾起京坂市井之人興緻的悲苦小兒,由此登場。

     “國松公子被捉了!” 傳言又直接關系到了京極氏的生死存亡。

     “聽說是京極家臣把他藏到此處的。

    ” 這樣一來,京極氏的行為便會被視為叛逆。

     “這和京極氏無甚關系。

    這孩子出身高貴,小人才将他收為養子……” 田中六左衛門雖極力辯解,仍被帶到了井伊直孝處,又被押到了所司代府邸。

    乳母和宗語的兒子被押在一起。

     井伊直孝正在帳中用午飯,見士卒押着國松過來,便給他扶幾,又給他飯,然後問:“人稱你少主?” “是,少主……” “呵,少主要喝酒?” “嗯,好。

    ” “來人,斟酒。

    ” 國松津津有味将朱杯裡的酒一飲而盡,旋将杯子放下。

    直孝笑着拿起酒杯,自斟了一杯。

     “氣數已盡的少主之杯,我們不能再用。

    ”他說着,便将酒杯扔了出去。

     此時那乳母厲聲道:“大膽!” “你說什麼?” “此乃右大臣遺孤,爾等粗鄙之人,根本不配坐到少主面前,爾竟敢扔掉少主灑杯,真是無禮狂妄之極!” 聽到女人的惡罵,直孝一聲冷笑,“你可真是個忠義之人,想讓京極一族與你一同赴死?” 未幾,國松被轉交到了闆倉勝重手上。

     闆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