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章 吉人自有天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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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尾随兩個八九歲,白白淨淨穿得怪體面的小娃娃,正向觀前廠場右側的巨大龍爪愧下擠。

     兩個小娃娃,卻有四名打手裝束的仆人呵護,一看就知道是大戶人家的小少爺。

     六個人嘻嘻哈哈在人叢中走,專向那些有标緻大姑娘的地方擠。

     那排三二十株龍爪愧。

    光秃秃的樹枝上挂滿了花燈,與長長的數根彩繩攀連在一起,形成長兩百步一的燈牆,極為壯觀。

     白雲觀燕九節廟會,這一排技濃葉茂的槐樹下,也就是廟市攤販的設攤區,目下卻沒有攤販。

     南首廣場,二十餘座花燈壇更是一片燈海。

     遊人擁擠,人聲喧鬧,誰也不留意身旁到底來了些什麼人。

     遊客們看人也看燈,尤其是那些平時很少出門的大姑娘,一身亮麗的打扮、本來就有意吸引男士或女伴的目光。

    至于那些仰慕者是何來路,沒有知道的必要。

     兩株樹的中間,彩繩共有六條,這是說,懸了六然花燈。

     彩繩所懸的花燈般花式有限。

    裝飾作用的燈以圓形小燈、八角燈、兔二爺等等小動物燈,各種花卉燈……出色的不多,真正巧奪天工的,是在花壇花台的燈,千變萬化美不勝收,那才是花燈的精華。

     三位背影就夠出色的大姑娘,正沿燈繩向另一株樹下走,背心型的狐裘可以顯露出女性的曲線,長長的孔雀藍百格裙,蓮步輕移,腰肢有韻律地款擺。

     看有教養的閨女緩步而行,那款擺搖曳的韻律确是飽眼福的大享受。

     至于那些小腳伶訂,走路要仆婦使女攙扶的女人,瞥上一眼就倒盡胃口…… 那年頭,真正裹小腳的女人并不多。

    北地的女郎也許稍多三五個,江南佳麗十分之九是無足。

     大明皇朝中期以後,似乎逐漸增多了。

    到了滿情更是一時風尚,女人漸漸窩在家裡出不了門,一旦兵荒馬亂,一個個趴伏在家裡等死。

     悲慘的命運委實令人痛心,男人竟然如此糟蹋女人! 這三位大姑娘,裙袂款擺下,隐約可見腳下的精巧小蠻靴,與一般婦女的棉鞋不一樣。

     在前面領路的打手,竟然沒看出異狀。

    光看背影就讓他們看得心癢癢地,接近時手也癢啦! “小娘子,借光。

    ” 第一個打手邪笑,肆無忌憚輕薄地伸手摸上了女郎的腰肢,半攬半撥,少不了趁機吃豆腐,捏上一把。

     女郎蓦然轉身,矯捷靈活。

     另兩位女郎也不慢,同時轉過身來。

     遊人擁擠,身軀碰觸事極平常,但趁機摸上一把可就不像話啦! 怪的是三位大姑娘竟然沒生氣,三張出奇美麗的面龐毫無溫色,反而像碰上了老朋友老相好,吹彈得破的桃紅臉蛋,綻起明媚動人的笑容。

     兩打手本來心癢難熬,突然臉上得意的邪笑僵住了。

     中間的兩個小娃娃,舉着手中的花燈,也傻愣愣地向三女瞧,眼中充滿了好奇。

     後面的兩位打手,也像是吃了一驚。

     突然碰上如此美貌,如此大方的女人。

    他們感到驚訝理所當然,因為他們已經明白,這三位穿得體面的大姑娘決不可能是教坊的粉頭。

     “你的膽子真不小啊!”女郎笑吟吟地說:“明明擺下陷阱等你,你居然大大方方往陷階裡跳,省了我們不少事,你們好可憐哦!” “咦?你是說……” “說你當街調戲良家婦女。

    ” “哦!原來如此。

    ”打手的驚容消失得好快,邪笑又現:“你放心,至少在今明兩夜,沒有人會計較,你叫破了嗓子,保證會引來人們的歡叫……” “是嗎?我的看法不一樣,做法也與衆不同。

    ” “小娘子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毛手毛腳惹火了我,找有權用我的方法和手段對付你。

    ” “你不會用粉腿踢我一腳吧?”打手流裡流氣地說。

     “那是我那些随從的事。

    ”女郎的臉色一沉,明媚的動人笑意消失無蹤,擡手一揮: “帶走!” 正确地說,應該是挾走。

     四面八方不知到底有多少男女,在同一刹那發起電光石火的攻擊,四名打手連人影也沒看清,便被突如其來的打擊打昏了,由四名扮遊客的人,挾了便走。

     另兩個人分别抱起兩個小孩,用手俺住嘴禁止小孩哭叫。

     前面有人引路,撥開人群匆匆脫離現場。

     三個美麗的大姑娘,則從另一方向走了。

     藏身在人叢中的季小龍,眼巴巴傻看着自己所屬意的目标,被這群不速之客輕易地弄走了。

     對方人多勢衆,他想出頭也力不從心。

     “天殺的混蛋!”他跺腳低聲罵:“在我這地頭龍口中争食啊?豈有此理!” 他像老鼠似的,從人叢的空隙中竄走如飛—— 掃描,bbmmOC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