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章 君子易欺其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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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頭栽入白皚皚的浮雪裡掙命。

     右助已被剖裂了一條大血縫,骨斷肉開,五髒六腑向縫外擠。

     “嗷……”地煞人煞同聲厲叫,也踉跄伸劍前沖,噗噗兩聲沖倒在三丈外。

     肚腹被剖開了,積雪中腹紅的血迹觸目驚心! “啪!”一聲響,周淩雲擲刀人鞘,将左手的皮襖搭上肩頭,神色冷森,懾人心魄。

     “諸位,在下不知諸位是何來路,也沒有知道的必要。

    ” 他向驚呆了的八名男女冷冷地說:“我說過,冤有頭債有主,你們隻要不想殺死我,你們是安全的。

    ” “這……這是什……什麼妖異邪……邪門刀法?” 一位以鴨舌槍當拐杖,也當兵刃使用的花甲老婦,如見鬼魁般拖槍後退,眼中有駭絕的神情流露。

     “你們也上嗎?”他懾人的眼神緩緩掃視一匝。

     “咱們認……栽!”一個壯漢幾乎語不成聲。

     “在下要進瑰園找翻雲覆雨!” “這……” “諸位有什麼寶貴建議嗎?” “不要進去……”花甲老婦說。

     “有合理的解釋嗎?” “阻擋失敗,他就走了。

    ”老婦用鴨舌槍向遠處的院門樓一指:“他就躲在院門樓上看風色。

    ” “這貪生怕死的雜種!”他破口大罵。

     “你要進去殺他的家小嗎?” “沒胃口,我說過,冤有頭,債有主。

    ” “我們…” “你們可以走了!” “老身承情。

    ”花甲老婦轉身便向南走。

     其他七個人一言不發,撒腿狂奔。

     他靜靜地眺望北面的槐園片刻,擡起皮襖穿上。

     “姓陳的,我一定會找到你!”他舌綻春雷大叫:“我在天底下人世間等你,債是賴不掉的!” 人既然走了,追蹤談何容易? 這時闖入槐園搜尋,反而贻人口實。

     他已經從權威性人士處,打聽出瑰園是京都一位京官的産業,并非陳世傑的家。

    陳世傑僅受雇經管槐園任總管,帶了家小在槐園安居納福兩三年而已。

     就算他能擺出歹徒惡棍面孔,沖進去找到陳世傑的家小逼供,那些老少婦孺怎知道怕死鬼的去處? 略一整衣,他扭頭大踏步離去。

     僅走了三五步,右後測的積雪中,積雪不疾不徐地散裂,挺起一個人的上半身,右手一揚,一道細小的電芒破空而飛。

     電芒細小,速度不太快,所以飛行時無聲無息,發射人是行家中的行家。

     他的戒心已完全消失,風雪中也難以聽到積雪散裂的輕微聲息。

     右大腿後測利器人體的小震動,卻被他感覺到了,戒心從新興起,訝然轉首回頭。

     這瞬間,他看到了積雪微動。

     發射電芒的人已經不在原處,積雪正向下陷落,填補因藏人而形成的坑洞。

     他一聲低哼,身形電射而出,速度化不可能為可能,似乎突然消失了。

     “砰!”一聲大震,枝斷雪墜,勢如暴雨。

     他消失的身影,卻出現在樹下。

     原來他控制不住身軀,撞及一株老槐樹,反彈倒地,樹上墜落的積雪蓋住了他,狼狽已極。

     這株樹,距離他起步追出的地方,已在五十步以外。

     這是說,在眨眼之間,他乍隐乍現,竟然超越了五十步以上的空間。

     一條白色的淡淡人影,從他撞及的槐樹後電射而出,冉冉而逝,速度也駭人聽聞,幾若電射星飛。

     但見淡淡的白色形影,貼浮雪飛掠,雪上竟然沒有留下痕迹。

     他所追逐的五十餘步空間,雪地上也沒留下任何痕迹。

     兩人的輕功,比踏雪無痕更高明多多。

     他發出一聲憤怒的呻吟,吃力地掙紮,抖落滿身的積雪,吃力地從懷中深藏的貼身荷包内,掏出一隻小玉扁匣,取出一顆淡褐色的丸丹吞下。

     似乎脫力的手,從右股後探索,最後拔出一枚灰色的四寸長扁針。

     “無殺的卑劣混蛋!”他恨聲咒罵。

     将扁針藏入百寶囊,他坐在雪中調息。

     片刻,他成了個雪人,要不了多久,他可能被凍成一個冰人,人在這種氣候下寂然不動,能支持多久? 八角亭中,多了一個人。

     一個全身裹得密不透風,僅露出雙目的人。

     郭智光仍然站在亭口,似乎不知道身後事中多了一個人。

     八個男女糧奔承突,淩淩落地沿大道飛奔,奔過亭口,奔上至京城的大道,最後通過的人,是那兩位挾了弓的大漢。

     “他們潰敗了。

    ”亭中人陰森森的語音,帶有三分鬼氣:“好像少了幾個人?” “晤!是少了幾個人。

    ”郭智先無動于衷的聲調怪怪地:“少了漁陽三煞。

    ” “死了?” “大概是的。

    ”部智先的語調毫不帶感情,似乎死了幾個人平常得很,沒有大驚小怪的必要。

     “漁陽三煞是黑道的風雲人物,武功與劍術都是第一流的,怎麼可能……” “第一流的又怎麼樣?他們所面對的高手中的高手,卻是超等的,第一流的派不上用場!” “對手到底是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