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安琪兒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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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喝了一半的牛奶往口中倒。

    田島的眼中烙印着一幅景象,那是牛奶流經管理員喉嚨時那種異常濃稠的乳白顔色。

    管理員喝下牛奶後便立即睡着了,并未先收拾好牛奶瓶。

     那個牛奶空瓶跑到哪裡去了? 田島認為可能是警方基于調查需要帶回去了。

    這是唯一的可能,在服用安眠藥緻死的死者身旁找到的牛奶空瓶,警方當然會攜回局裡調查。

     田島找到在事故現場的宮崎刑警,為了慎重起見而向他求證此事。

     “牛奶空瓶?” 年輕的宮崎刑警不解地反問,然後答道: “管理員辦公室裡沒有牛奶空瓶啊,隻有一個裝‘阿爾多林’安眠藥的空瓶。

    牛奶空瓶怎麼了?” “不,沒什麼。

    ”田島慌忙答道。

     宮崎刑警不像是在說謊。

    這麼一來,那個牛奶空瓶到底消失到哪裡去了? 田島注意到管理員辦公室的門邊釘了一個黃色的牛奶箱,箱上貼着一張寫着‘田熊金”的紙條。

    田熊金應該就是管理員的姓名。

     田島探頭往牛奶箱裡一瞧,發現裡頭有一個空瓶。

     這個空瓶會是田島先前見過的那個嗎? 依常理來推斷,既然是裝在寫有管理員姓名的牛奶箱裡,那麼必定是同一個空瓶無疑。

     然而,到底是誰放過去的呢?是管理員自己嗎?可是如果管理員是入睡之後就直接走向黃泉,那麼就不可能是她本人放的。

     (假設管理員的死是他殺——) 想到此處,田島不禁感到一陣興奮。

    或許兇手是為了故布自殺疑陣,所以才将牛奶瓶擺進箱内。

     最後跟管理員談話的人應該就是田島,而知道牛奶瓶一事的人應該也隻有田島。

    各報社的記者當然不會知道,根據宮崎刑警的說法,大概連警方也未注意到此事。

     “或許挖到了獨家新聞呢!” 想到此處,田島覺得身體不住顫抖。

     田島環視四周,衆刑警及記者皆往管理員辦公室裡鑽,根本沒人注意到牛奶箱。

     田島從口袋裡掏出手帕,飛快地将牛奶瓶包起來,當他将牛奶空瓶塞入雨衣口袋時,中村副警部正好從外頭進來。

     田島急忙從牛奶箱旁離去。

     8 田島返回辦公室向總編輯報告此事,總編輯露出半信半疑的表情。

     “你是說安眠藥慘在牛奶裡頭嗎?”總編輯問道,田島點點頭。

     “喝完牛奶,管理員田能金立即睡着了,這是我親眼目睹的,隻是沒有确切的證據。

    ” “如果你沒猜錯,那麼事情就有趣了。

    ” 總編輯說道,但半信半疑的神情仍未完全消除,他似乎認為此事太過玄妙。

     “企圖自殺的人應該不會刻意将安眠藥摻入牛奶中。

    ”田島說。

     “所以我認為他殺的可能性很大。

    ” “這我能理解,但先決條件必須是你的推斷無誤。

    ”總編輯謹慎地說道。

    “僅憑推斷可無法寫成報導。

    ” “所以我将牛奶瓶拿了回來。

    ” 田島将視線投向包在手帕裡攜回的牛奶瓶。

     “這瓶子裡還殘留着些微牛奶,我想找人幫忙化驗。

    ” “我有一個朋友在制藥廠的研究室工作,可以拜托他化驗。

    若能檢驗出安眠藥,那就中獎了。

    ” 總編輯眯着眼凝視着殘留在瓶底的些微牛奶。

    在日光燈下,或許是心理作用,總覺得那乳白色的液體似乎散發出微弱的光芒。

     “我相信一定會檢驗出安眠藥。

    ”田島用略微興奮的語氣說道。

     “我認為這是一樁巧妙的謀殺案。

    當送牛奶的人将牛奶送到後,兇手便用摻有安眠藥的牛奶加以調包。

    隻要小心行事,在摻入安眠藥後,便可将牛奶瓶的紙蓋及上頭的玻璃紙恢複原狀。

    何況對一個每天喝牛奶的人來說,就算紙蓋有些歪扭,也不會特别在意。

    ” “你是說,兇手等管理員喝完牛奶後,便将空藥瓶擺在管理員辦公室裡,同時将牛奶空瓶擺回牛奶箱裡,是嗎?” “公寓裡有各式各樣的人進出。

    除了住戶之外,還有許多訪客、推銷員、送報生、瓦斯及自來水收費員等,管理員辦公室前面的走廊就等于是馬路的延伸,所以我認為兇手能夠很輕易地進出。

    等到明天早上,送牛奶的人會将牛奶箱中的空瓶帶回去洗滌,如此一來,摻有安眠藥的犯罪證據就被清洗得一幹二淨了。

    ” 語畢,田島不自覺地搔搔腦袋,他為自己的振振有詞略感羞赧,總編輯也不禁莞爾。

    “管理員的死亡也會造成警方的困擾吧。

    ”總編輯說道。

    “若真如你所想的,這是一樁他殺案件,而且又跟久松命案有關的話,那麼片岡有木子是兇手的說法就站不住腳了。

    ” “你說得沒錯,中村副警部也到現場去了。

    或許他就是放心不下才跑過去的。

    ” 中村副警部的出動,顯然意味着警方也懷疑這是一樁他殺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