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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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确山和小襄王碰頭。

     他卻不知,一天一夜中,施姑娘已經深陷牢籠,危在旦夕。

     日日日半年來,她居然敢四出奔波,代父傳信給各地的友好,要他們及早藏身,真夠辛苦的。

    這次他從京師到南京,走徐州進入河南,目的是到許州暗訪乃父昔年的好友八爪蒼龍丘憲。

    這位的老前輩隐世二十年,宛如神龍見首不見尾,任何人也不知他下落,僅謠傳他呆在許州,連乃父天玄劍也不知他老人家的下落。

     行走江湖其間,少不了經常伸手打抱不平行俠仗義,沒想到在徐州挑了龍虎風雲會的秘窟,露了行徑,惹下了天大的麻煩。

    恰好碰上小襄王正在歸德附近行腳,看穿了她的底,為了慎重其事,暗中調動大批人馬捉她。

     她蒙在鼓裡,絲毫不知已經被人釘上了。

    幸而她為人謹慎,飄忽不定,釘梢的人疲于奔命,消息經常中斷。

    這就是小襄王不敢操之過急的原因。

     她到了許州,白費了幾天工夫,得不到八爪蒼龍的消息,反而讓小襄王有從容布置天羅地網的時間,真是天意,合該她倒黴。

     她離開許州後便化裝成小流浪漢的身份,不再急于趕路,坐長程馬車直放湖廣,想瞞過江湖人的耳目,居然被她平安地到達遂平。

     遂平有騾車店的分站,乘客在這兒上下。

    站中有黑旗令主的眼線,也有龍虎風雲會的暗樁。

    她居然瞞過了龍虎風雲會的人,卻逃不過黑旗令主布下的眼線。

     黑旗令主一代大豪,隻因交錯了朗友,與長春子的得意門徒湖海散人結為知交,反而被湖海散人所算,被迫替龍虎風雲會賣命,内心的痛苦不言可喻。

    因此,他雖發現施姑娘,卻不敢聲張,暗中安排要讓姑娘平安脫險。

     可惜,事與願違,白費了一番心血。

    騾車站中,先前在五裡亭遇上汝州五霸的大車也在這兒下客車把式以及車中的客人,将遇難的事加油添醋地傳出,引起了不安的騷動。

    消息傳到了姑娘耳中,她心中暗驚,認為遂平可能有大批江湖人活動,決非佳兆。

    目前敢于在江湖上明目張膽胡作非為的人,非龍虎風雲會奠屬。

    她不敢再多逗留,必須及早離開為上。

     馬車預定在遂平停留兩刻時辰,然後南下,夜宿南鄉集,次日已牌時分到達确山,但她心中有所顧忌,等不及急于上路,便賃了一匹小驢,急急南行。

    這一來,反而引起了龍虎風雲會暗樁的注意,終于被人看破了她的僞裝,立即飛騎禀報确山的小襄王。

     至于馬面無常,這家夥奉命在遂平阻止施姑娘可能随行的同伴,用不着他前往動手,他卻纏住了中海,同時遣走了黑旗令主留在遂平的人。

     黑旗令主早一步發現施姑娘,苦于有龍虎風雩會的人在旁,不能貿然出面,隻好先帶着人走了。

     驢車店出租的小驢十分扭,它永遠不會聽從顧客的驅策,永遠用不慌不忙的步度走路,有時甚至會作弄客人,說不走就不走,任憑鞭策死不聽命。

    毛病來了,它會往溝邊走,會往樹幹上擦,把客人吓得心驚膽跳。

     這種驢不用趕驢的人,各站的驢皆行走着固定的路線。

    客人先交租錢,盡避牽走可也,店裡的人決不怕客人将驢騎跑,因為小驢到了目的地之後,連止蹄的地方也有一定處所,到了站,它決不會多走一步,等候管驢的小前來帶它上廄,客人根本無奈他何。

     施姑娘騎上小驢,蹄聲得得向确山趕。

    她心中焦急,小驢可不急,慢條斯理從容不迫,急得姑娘心中冒火,用上了硬勁。

    偏偏小驢不買赈,反而愈走愈慢,欲速則不達。

     她漸漸心中納罕,怎麼後面不見有馬車趕來? 并不怪,龍虎風雲會的好漢們,已經封鎖了交通,南下的車馬,全被欄阻在城南十裡地的吳莊,翌晨方解除封鎖。

    他們做得太過份,反而因此引起了姑娘的疑心。

    但在龍虎風雲會看來,認為這種舉措可以阻住泵娘随後而來的同伴,卻未料到姑娘隻有一個人,并無同伴。

     遂平到濯馬莊,整整五十裡。

    這是一座小河旁的三家材,原稱三馬莊,有三家姓馬的人在此地落業生根。

     兩年前姓馬的遷走了,由一家姓翟的人買下了這一帶的田莊,大興土木,建造了一座不大不小的土寨,将西南面的丘陵地帶開設成一個占地廣擴的大牧場,養了三百餘匹健馬,上千頭牛羊。

    小河穿過丘陵地帶,向東流入汝河,牲口經常在小河旁飲水,在河的南面草原和灌木叢中奔馳。

    因此,小河被人稱為濯馬溪,土寨子因溪出名,附近的人戲稱它為濯馬莊,意思是姓翟的來了,洗掉了原來的馬姓三戶人丁啦!難怪中海在遂平莊打聽濯馬莊,當地的人一問三不知。

     濯馬莊的人在本地隻算是新遷來的土财主,但在江湖中卻是大大有名的,綽号稱神爪需蛟,姓翟名俊賢,黑道朋友無人不知。

    沒人不曉。

    目前他改了名,不叫俊賢,叫榮茂。

    當地的人因為他生得高大兇猛,黑臉膛亂虬須不怒而威,所以稱他為霍爺,背地裡叫他做黑煞神。

     神爪黑蛟本是太湖的水寇,上了年紀愛惜性命,不再幹打家劫舍的風險勾當,急流湧退洗手做良民。

    他是玉麒麟成君玉的好友,事實上他根本無法擺脫殺人越貨的強盜生涯,暗地裡仍與那些賦子賊孫保持交往。

     他看上了這處通衢大道的好所在,不但風水佳,而且西南角百十裡綿綿不絕的丘陵地帶,向西南伸展至确山縣西北的朗山、竹溝,不但可以作為大好的牧場,更可作為逃匿的好地方。

    因此,他帶來了一群兇神惡煞,神不知鬼不覺地收拾了馬家三戶的人丁,建起他的濯馬莊。

     玉麒麟是龍虎風雲會的内主壇副壇主。

    内主壇和外主壇都設有四名副壇主,但内主壇的權力比外主壇大得多。

    内主壇掌理決策,外主壇負責執行。

    因此,他與馬面無常在名稱上皆稱為副壇主,但一内一外,事實上完全不同,外主壇的人,對内主壇的風雲人物一律行晚輩禮。

     神爪黑蛟因友而貴,因此也成為龍虎風雲會的會友,濯馬在也因此而成為龍虎風雲會的秘窟和宿站,也是情報的搜集與交換中心。

    牧場中,零星散布着不少秘密房舍,藏污納垢,危機四伏,不許任何人在附近亂闖。

     濯馬莊建在官道的西南,相距約十來丈,路旁設有兩間野店,前後五裡之内沒有村舍,貪趕路而錯過宿頭的人,可以在這兒打尖投宿,馬販子則可沿大車道入莊,自有人加以照顧。

    往來的朋友,自然得經過許諾盤查,方可入在投帖拜會莊主。

     施姑娘午間從遂平出發,按行程,她該在濯馬莊以南十裡地的黃酉集投宿,半天走六十裡,小驢勝任愉快。

     可是她和小驢鬧上了扭,看看黃昏已臨,距濯馬莊還有十裡遠近。

     沿途她一直不見南下的車馬,心中起疑,不由她不提高警覺。

    偏偏該死的小驢找她的麻煩,歪歪倒倒搖搖擺擺地愈走愈慢,看光景,她必須及早落店了。

    但騾車店在黃西集,她不能在半途找地方歇宿,一氣之下,她下了小驢,氣虎虎地牽着驢兒趕路。

     小驢怎強得過她?先是掙紮,最後被拉得受不了,乖乖地跟着急走。

     暮色四起,落日餘晖映得大地一片火紅,遠處炊煙袅袅,群鴉歸巢。

    她焦急地向前眺望,筆直的官道上空蕩蕩地鬼影俱無。

     “糟糕!這該死的小草驢可把我坑慘了。

    ”她恨恨地咀咒。

     蓦地,她聽到身後蹄聲急驟,兩匹俊馬已到了後面裡餘的官道彎曲處。

     她想:“找個人來問問,看前面可有宿處?” 不久,蹄聲如雷,兩人兩騎并辔騎來,漸來漸近。

     “吆喝,慢些兒!”她壓着嗓子大叫。

     小驢突然一聲怪叫,猛地一蹦,“拍”一聲繩倏斷。

     她吃了一驚,罵道:“你這該死的畜生!” 她想抓起驢絡頭,小驢卻發起性來,像是離弦之箭,躍過路側的水溝,落荒狂馳,漸漸去遠。

     她長籲了一口氣,不再追趕,氣憤地自語道:“早知如此,還不如靠一雙腿趕路呢!這該死的臭驢。

    ” 兩匹馬勒住了,騎士是兩個五短身材的生意人,右面那人笑道;“小兄弟,有麻煩麼?” 她隻好苦笑,說:“别提了,我的小驢跑掉啦!老兄,前面有宿處麼?” “八九裡地是濯馬莊,那兒有客店。

    這樣吧,咱們帶你趕兩步,明天再來找驢,可好?” 她怎能和陌生的男人同乘一匹馬?當下搖頭拒絕道:“謝謝你,小可還能走,兩位請便。

    ” 兩騎士并不堅持幫忙,說聲“得罪”迳自策馬走了。

    八九裡路不久便到,奔到了丁字路口,一名騎士向挑着燈籠店夥叫:“點子将到,少莊主來了麼?” “剛到,入莊不過片刻。

    ”店夥高聲答。

     “小心了,留下她。

    ” “小的理會得。

    ”店夥答。

     馬匹奔入岔路,沖入莊門不見。

    不久,數十名大漢将小店四周團團包圍,伏身在樹林叢草中,嚴陣以待。

     莊中燈火盡熄,但大廳中燈火通明。

    中間的虎皮交椅上,踞坐着小襄王,右首是黑旗令主葉星河黑旗令主一襲黑袍,佩着七星劍,臉色陰沉。

    他就是在雁石從子午斷魂手中救出中海的黑袍老人。

     兩側的大環椅上,坐着麒麟雙豪,人熊的傷勢已經痊愈,依然龍馬精神。

    之外是玉書生荊偉明、雲栖生、司馬長青。

    天南劍客薛冠生,三生全到了。

    鳳陽七女剩下的兩個也在座。

     天南三劍默默地坐在最遠處,冷冷地注視着小襄王。

     方的劍向上飄,接着劍虹下沉,貫入對方的小肮。

     她斜身從側掠過,到了牆下飛躍上牆,扭頭一看,施汝正腳下虛浮地奔來,後面灰影如電;快追近身後了。

     隻消看第一眼,她便知施汝受了傷,大吃一驚,猛地将劍脫手飛擲。

     追施汝的人不敢用劍攻上盤,怕失手将正主兒剌死,正俯身出劍,點向施汝的腿彎,卻不知上面有劍下降,“喳”一聲貫入他的後腦,一聲未出便向下仆倒。

     施汝右脅被金刀卓泰撞傷,但要不了他的命,咬緊牙根向上縱,腳下一觸牆頭,渾身突然一軟,向下便墜。

     素素一把抓住他的手,背上便跑。

     施汝低聲道:“入莊,由莊中脫身。

    ” 素素也恍然大悟,高手全在在外,莊中該是最安全的地方,沿寨牆跑怎跑得了?她向下縱,果然下面沒有人。

     “入屋放火,向東走。

    ”施汝在發令,扭了扭身子,又道:“我不行了,放下我,我替你阻止追兵。

     “不!咱們生死相共,患難同當。

    ”素素叫。

     “放下來,你的安全與否,關乎江湖大劫,我算不了什麼的!”施汝掙紮着叫。

     “閉嘴,你把我素素看成什麼人啦?” 辯論聲中,竄入一條小巷,又進入一所大宅院,遇上一群女人,燈光下,人影亂竄,喊叫聲大起兩人搶入内間,奪燈放火,再由屋後竄出。

    屋後是馬廊,素素心中一動,接過施汝的劍,說:“好,快!”打開廊門,在幾匹健馬身上剌了幾劍,砍開所有的木欄,馬見受驚向四面八方狂奔。

     兩人弄了兩匹馬,用繩索做了兩個套圈,捆住馬腰,腳套入後面的圈中,手拉住前面的圈套,并控住絡頭的繩,一前一後向東狂奔。

    “在他們趕回之前,咱們必須從東面出寨。

    ” 施汝叫。

     馬嘶聲大起,莊中大亂,趕回莊中的人已經入莊,兩匹馬卻奔向東莊門。

     小襄王太過自信,作夢也沒料到施素素非但不向荒野逃命,反而從莊中脫身。

    因此,莊中沒有高手防守,隻有黑爪神蛟的手下小賊,派不上用場。

     素素和施汝入莊之後,便在房舍中亂竄,等到小襄王率人趕回,莊中已經大亂,誰也不知道兩人究竟藏身何慮,像是一群被搗了窩的蜜蜂,循叫喊聲發起處聚集,瓦面上人影起落,飄掠如飛,莊中各處馬群嘶叫奔竄;亂得一塌糊塗。

     要命的是大宅中火起,鑼聲狂鳴,莊中的人忙着救火,高手們也分散在各處搜人,誰也沒想到人已經利用馬匹走了。

     馬兒四出奔竄,施汝和素素藏身在馬腹下,繞到了西寨門,寨門已閉,牆門樓兩側,四五名管門的大漢衣衫不整,迷惑地眺望着大亂的莊中人群。

     “硬闖,上!”施汝叫,滑上了馬背,踢掉套圈。

     素素的馬沖向門下,突然脫出馬腹,人似怒鷹沖霄而起,躍上高僅丈餘的寨牆。

     一名大漢吃了一驚,退了兩步叫:“什麼人?你……” “閻王老爺!”她叫,沖上一掌揮出。

     大漢百忙中伸手急封,一面拔刀一面叫:“鳴鑼報警,老三,啊……” 姑娘不等他拔刀,另一掌急出,閃電似的劈在對方的右脅下,脅骨應掌立折,她伸手找出對方的單刀,一聲嬌叱,旋身一刀紮向從後面撲上擒人的另一名大漢的胸口,刀光一閃,刀尖透後背而過。

     施汝已用劍剌倒另兩名大漢,叫道:“下去,快走!” 兩下躍下寨牆,向西面的荒鄰牧場的陵地帶落荒而逃。

     門樓上鑼聲震耳,警訊傳出了。

     不久,大群人馬出了西寨門,漫山遍野向裡搜,同時,另一批人馬沿牧場的小徑全力馳向遠處,要截住西面山區的退路,阻斷兩人的竄逃方向,天明不久,各處的截擊人馬已布置妥當,牧場鎊地通道全部封鎖完成,就等警訊傳出的時刻到來。

     牧場中心的一棟木屋中,暴跳如雷的小襄王帶了一群人坐等,咒罵着昨晚把守西面的人。

     分配在各地守候的人,以及負責策應巡邏的小組,皆攜帶者警鑼和流星箭,任何一處發現兩人的蹤迹,隻要警鑼一響,或是流星箭升空。

    所有的人便會從四面八方奔來接應,準備得十分周到,看來兩人插翅也難飛出這處丘陵區。

     一匹健馬從莊中馳出,直奔牧場中心的木屋,馬上的騎士渾身大汗,在木屋前下馬,由門外的警衛将他引入屋中,木屋内,小襄王氣尚未消,對高大如熊,滿臉虬須宛似鍋底的黑爪神蛟暴燥地說道:“你說,牧場外圍所派的人手夠是不夠?” 黑爪神蛟搖搖頭,說:“西南至朗山的路徑太過隐秘,林深草密,委實抽不出人手……” “胡說!難道你不能将莊中的人抽調出來麼?” “隻……隻是,萬一有人到莊中鬧事…”“廢話!誰有那麼大的膽于敢前來捋虎須?快去,把莊中能派上用場的人通通給我找來。

    』“是,屬下遵命。

    ”神爪黑蛟無可奈何地答。

     火眼毒猴安逸地半躺在睡榻上,接口道:“少會主,何不命天南三劍帶人前往?』“金前輩,萬一他們心懷叵測,反而縱走……” “呵呵!放心啦!咱們的人在外圍,天南三劍不是笨蛋,不會自找麻煩的,把黑旗令主放在東面最不關重要的處所把守,一東一西,他們便不敢狼狽為奸了。

    ” 小襄王深以為然,向一名灰袍老人說:“周前輩,請勞駕以金雲玉版令谕知黑旗令主遵辦,馬副壇主不在這兒,與黑旗令主聯系的事,有勞前輩了。

    ” 灰衣老人颌首微笑,站起說:”少會主放心,本座理當為少會主分憂。

    ” 灰衣老人和神爪黑蛟辭出,遠途馳到的騎士到了,在門口便行禮高叫道:“外主壇弟子劉同春,奉馬副壇主之命,有事禀報少會主。

    ” “進來,遂平方面有事麼?”小襄王颌首問。

     劉同春擦掉汗水,急急地說:“昨晚大地之龍果然不出副壇主所料,當晚去而複來。

    ” “怎樣了?” “他竟然在重重埋伏數十高手合圍之中,如入無人之境……” 劉同春将昨晚所發生的事故說了,最後說:“馬副壇主身受重傷,但并無大礙,仍能指揮弟于們徹底搜查城裡,可是已失去大地之龍的蹤迹,特派弟子前來禀明少會主,大地之龍極可能已經前來找黑旗令主必須小心防範。

     譚家兄弟與沈前輩已乘車趕來,将昨晚的經過向少會主面禀詳情,請少會主早謀對策,及早預防,黑旗令主被大地之龍說動,制止令主心生異念。

    ” 小襄王一再遭受挫折,心情異常地亂,暴怒地叫:“混蛋,連一個大地之龍也對付不了,簡直豈有此理!馬副壇主自作聰明,貪功誤事,自作主張假傳口信,将金前輩四人騙來濯馬莊,将黑旗令主的人也打發走,以緻實力削滅,被大地之龍從容脫身,不但傷斃了本會不少弟子,更滅了本會的威風真該死。

     黑旗令主有什麼要防的?他有人質落在咱們手中,吞下了龍虎金丹,每月必須向咱們讨解藥,他敢心生異念?你們簡直在庸人自擾。

    要說他不盡力替本會賣命确是事實,如認為他敢心生異念無人敢信。

     至于他手下那群盟友,驕傲得很也是事實,隻要黑旗令主存在一天,他們都将會為本會賣命,僅憑黑旗令主的名頭,便足以吓阻不少想和本會作對的人,也替咱們羅緻了不少江湖豪傑,你們何必對他的驕傲不滿?我要追究這件事,外主壇香堂執法弟于何在?” 一大大漢向裡面大聲叫:“少會主要外主壇香堂執法弟子。

    ” 内堂應聲轉出一名老道,戴九梁冠,穿青道袍,背劍,手執雲掃,三角臉皺紋密布,鷹目厲光像利箭一般,花白山羊胡稀疏幾根,陰沉沉地說:“本座在,少會主有何吩咐?” “速派入将馬副壇主械送反壇,追究遂平失機之罪,本少會主無權處治内外兩壇的重要弟子,交由該壇壇主開刑堂追究。

    ” “本座立即派人至遂平處理,先送汝甯分壇,再由分壇派人械送主壇,少會主請作書交本座派人前往拘捕馬副壇主。

    ” 小襄王即席修書,剛交到老道手中,門外突然奔入一名大漢,高叫道:“西北角馬場有流星箭升空,正點于出現了。

    ” 小囊王一蹦而起,喜悅地叫:“備馬,快!速召集咱們的人,随我前往。

    ” 衆人湧出大門,果然不錯,西北角傳來了隐隐警鑼聲,可是,大概隻響了十來聲便倏然而止,聽聲源,約在四五裡以外,不久,二十餘名高手逐漸到來會合。

     二十餘匹健馬向鑼聲傳來處飛馳,煙塵滾滾,蹄聲如雷。

     施汝與素素乘亂逃出翟馬莊,仗天上的星鬥指示方向,向東狂奔,卻不知東面的丘陵地帶正是翟馬莊的牧場所在地,不知高低地迳向裡闖。

     奔了十來裡,已進入丘陵起伏,雜樹零落的荒野,兩人都渾身大汗,施汝已經支持不住了,他氣喘籲籲地說:“該已脫離險境了,歇會見再走。

    ” 素素将單刀插在草地上,扶施汝靠在一株松樹下,